我聽著他講這話，不自覺緊緊抓著衣服下擺。

他語氣里染上了一絲心痛和同情，“是許徹對不對？你家破產之后，他開始混的風生水起。那些債務，也是他故意陷害你們是不是？”

是啊，只要眼睛沒瞎，誰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情中有貓膩，可那又怎么樣？還不是一樣要在現實面前低頭。

“他害你家破人亡，受盡屈辱，為什么不去指控他，讓他這么逍遙自在！”

我笑了，雖然宋書瀾比我年長幾歲，但他還是當年那個一腔熱忱，把事情想的那么簡單的人。

“我拿什么指控他？連我爸都不是他的對手，找不到任何證據出來質疑他，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能做什么？”

我平靜的抬頭和他對視，“何況那時候，所有人都忙著和我們劃清界限，我能活下來都是奢望?！?

他眼眸暗淡了一下，緊接著又聚起更亮的光芒。

“白沫，我幫你！”他抓起我揪著衣角的手，堅定的跟我說，“現在我回來了，我來幫你?！?

我面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了?！本退闼蠋臀遥矝]有任何意義。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好一會才試探著問我，“你不會還在喜歡他吧？”

許徹？

腦里閃現一張有些模糊的臉，五官我似乎都已經描繪不出輪廓來，只有那冷清的視線依舊逼真。

我搖搖頭，“他害的我家破人亡。”

“那為什么？”

我知宋書瀾是真的關心我，才會在今天特意找上門同我說這些。所以我也很認真回答他，“我現在只想賺些錢，好好過日子，只希望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牽扯?！?

他偏著頭看我，似乎在思考我話里的真實性。

過了片刻，又開口道，“可你現在跟著齊左，也不算什么好好過日子吧。”

我抬起頭，和他的視線交錯。

他目光清澈，似乎真的只是在詢問我對好好過日子的定義是不是和他的理解不同。

原本沖到嘴邊的話在他的坦然里消散無蹤，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可以幫你把錢還給他，再幫你安排新的工作，白阿姨那邊……”他自顧自說著。

“宋書瀾！”我打斷他，“就算我的債主從他變成你，對我來說有什么本質區別嗎？”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愣了一下才喃喃說道，“白沫，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冷笑一聲，“就算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畢竟救了我一命，在我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站出來幫我的人！”

宋書瀾看我態度這么強硬，語氣也逐漸變差。

“你根本不知道齊左這個人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他還有嬌妻在家！你這樣不清不楚跟著他，早晚會害了你自己！他竟然還讓你去夜幕那種骯臟混亂的地方上班……”

“夠了！”我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宋少爺！你是夜幕的客人，我是夜幕的員工，我雖然不偷不搶，但也認得清自己現在的身份位置，你不用特意強調我的工作在你眼里如何骯臟不堪。”

他嚇了一跳，急忙否認，“白沫，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卻好像座椅有千度高溫那般，只想快點逃離。

“你的好意我已經收到了，也希望往后你不用再為我操心，我早就明白我們已經不是同一類人了。”

我打開車門飛快離開，這次宋書瀾沒有再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