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往事的記憶就像鎖在不同的抽屜里舍不得丟棄的雜物,如果不時刻拿出來看看,還真記不得自己有過怎樣的經歷。
開學當天,四人結伴到學校,李旭堯和文鑫明天才出發。交完學費,報道完成后,兩個男生先幫著女生把東西送到宿舍,約定好吃飯的時間地點就去了男生宿舍。季彥和李玉蓉報考了同樣的專業,也許是命運給了季彥一些優待,兩人竟是同班同宿舍,這可是太難得的事了。
兩人收拾完行李箱,整理好床鋪,等待著新室友的到來。首先推門進來的是一個身高165左右、一頭黑長直的美女,看見宿舍里已經到了兩個人,就笑著打招呼。
“你們好,我叫徐佳”
李玉蓉是個自來熟,咋咋呼呼地說:“美女你好,李玉蓉,那是我發小,季彥”
季彥朝著徐佳揮了揮手,徐佳點頭示意,轉身就開始收拾東西。
半個多小時后,進來一個比較嬌小的女孩子,累得直喘氣,坐在靠門位置的李玉蓉幫忙接過行李箱,季彥遞上一杯水,好一會兒,小姑娘才連連道謝。
等到兩人都收拾完后,才正式介紹自己。
“徐佳,青市人,18”
“余萌,寧市人,17”
李玉蓉看著比自己還要矮一點的余萌,確實挺萌的,嬌嬌小小的身高,留著一個BOBO頭,就隨口來了句:“萌萌啊,你身高多少”
余萌心想哪有直接問別人身高的,就說:“都是一米多的身高,有什么好問的”
李玉蓉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轉念一想,也對,都是一米多的身高誰也別笑話誰,畢竟自己160的身高在一群發小中都算矮的了,尤其是李旭堯那個冤家,時不時地來嘲笑自己營養不良。哼,我心里不舒服,你也別想舒服。
智商高的人,能讓自己高興;情商高的人,能讓別人高興;智商和情商都不高不低的人自己高興不了,別人也高興不起來。
李玉蓉笑了笑:“我叫李玉蓉,18,海寧本地人”說完向季彥眨眼示意。
“你們好,我叫季彥,18,本地人,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一個人就像刺猬,會對陌生的環境做出應激反應,而季彥就是個刺猬,身上的尖刺只對熟悉的人收起,對待陌生人就會形成一層防護,別看季彥此刻說出做朋友的話,其實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并沒有那么熱衷于交朋友這件事上。
三人齊應,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走一步算一步嘍。
太陽漸漸升到了最高,季彥一看約定的時間到了,打算拉著發小出門。
李玉蓉一想既然是剛認識,不如一起吃個飯:“吃飯去,兩位要不要一起,就當為了紀念我們初相識嘛”
其他兩人答應了,季彥給路明宇打了個電話,得知那邊也要帶兩個人一起,收拾收拾四人一起出門了。
余萌對剛剛那通電話有點好奇,得知季彥是給男朋友打的電話,也就沒再深究,徐佳卻有點不好意思,四個人安安靜靜吃飯多好,一大群人又雜又亂,其他人自己都不認識,像什么樣子。
等到一行人吃完飯,都相互認識了,說話也就方便了不少。路明宇的兩個室友趙云峰和周子昂都是青市人,寧市的那位沒來,去找自己的朋友了,說四個男生改天再聚。一行人說說笑笑,連徐佳的臉上也帶著笑意,不似剛開始那樣抵觸。
一行八個人吃完飯,有人提議去唱K,其他人也都同意了。
大學總是對學生很寬容,把一天的時間留給學生們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那些得到的或者得不到的懵懂愛戀,那些留下或失去的小幸運,好像只有把過去的一切埋葬,一個人才能重新開始、走向美好的明天。
路明宇牽著季彥的手走在一群人的最后,兩個人聊著剛認識的朋友,聊著對未來大學四年生活的憧憬,一定是一段美妙的旅程。李玉蓉和兩個女生開心地聊著,順便帶上了其他三個男生,此刻的她,就像《夏至未至》里的程七七,總能和一個陌生人在幾分鐘內迅速混熟,熟得好像彼此已經認識了幾百年的老友。
李旭堯看著前面的女孩健談的樣子,那顆說好了要放下的心又再次燃起了火苗。也許四年不怎么見面會放下的,也許會的。
一行人到了KTV要了一個包間坐下,各自找好位置坐下。季彥會唱歌,唱得還可以,深受自己爺爺奶奶兩位老人家的熏陶,甚至還能來上一段戲曲。小時候的電視都是黑白電視,老人嘛,除了看個新聞就愛聽聽戲,記憶里最深的動畫片就是《十萬個為什么》,如果不是這動畫片對小孩子有點用處,估計都不會讓季彥看。
路明宇拉著季彥走到一個角落里坐下,看著一群人切了一首有一首歌,大家都好像在把所有的壓力釋放出來,啤酒開了一瓶又一瓶,沒人喝多少,卻甩開滿屋子的泡沫。路明宇問季彥要不要來一首,季彥點頭。一群人上躥下跳玩瘋了,也累了。路明宇問季彥唱什么,季彥說勇氣,走到點歌臺點好歌后把話筒遞給季彥。
一群人瘋脫了形,倒在沙發上歇息,柔柔的歌聲隨著節奏響起,每個人都靜靜地聽著,沒有人打擾這片刻的溫馨。徐佳在余光處一直注視著路明宇,眼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夜晚,華燈初上,其他四人結伴回了學校,只留這從小到大相識的四人做著最后的告別。兩個男生看著前面走著的兩人眼里滿是無奈,初秋的夜晚微微帶著涼意,隨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兩人身上。
四人一起走到一處公交站臺坐下,路明宇扶著季彥,李玉蓉則靠在了李旭堯身上,只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如果我們還在一個學校多好”,李玉蓉抬起頭,看著那人眼里的微光,緊緊地注視著他,沒聽清人話里的遺憾,不過大腦直接來了句:“在一起?好讓你一直欺負我嗎”。李旭堯也不知該說什么了,直接對著李玉蓉的腦門,談了一個腦瓜崩,李玉蓉吃痛地低下了頭,然后兩人直接鬧開了,越走越遠。
留在站臺的兩人背靠背坐著,享受這只屬于夜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