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州，利陽縣，利陽關外。

此時的利陽關外一改往日稀稀拉拉的風景，可謂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只見兩條長長地隊伍從城門口一直排到了一里地以外的地方才算罷休，而且這兩條隊伍的最后邊兒竟然還有著不少的人或者商隊不辭辛苦地從不同的方向趕來排隊。

“呦～大爺，這前邊兒怎么回事啊？那城門上咋還掛著那老些個窩瓜呢？咋？現在這幫看城門的也做起買賣來了？”

那駕著馬車的老者一轉頭，便是見著了一個身著灰布衣裳，長得尖嘴猴腮，滿臉麻子的青年男子。雖然這個青年男子長得不怎么討喜，但是老者這樣的過來人卻知道。有時候長得越是不討喜的有可能就越是心善的人，反而越是長得油頭粉面的有可能就越是心腸歹毒的人。更何況，對方也不過就是有些想打聽點事兒，也論不上什么人心險惡。

老者呵呵一笑問道：“小伙子，你怕是有陣子沒回過關內了吧？”

青年男子當下不禁詫異道：“不錯，有個個把月的沒回來了。只不過您老是怎么看出來的？”

“嘿～多新鮮吶！你要是最近回過關內的還能不知道這么驚天駭地的大事兒？”老者此時故作深沉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白須，就像那縣城里邊兒酒樓旁的說書老先生一樣，故意地吊著對方的胃口。

“大事兒？”青年男子一臉好奇地瞪大了他的綠豆小眼兒道：“大爺。啥大事兒啊？您給晚輩說說唄！”

“燕是非你知道吧？”老者煞有介事的說道：“就是前不久那個殺了不少六扇門的人，然后逃到關外的那個悍匪！”

青年男子趕緊點點頭道：“嗯嗯！知道知道！晚輩知道這個家伙，聽說他殺人如麻，還經常喜歡抓些長得好看的婦女或是小孩子來吃呢！咋啦？這燕是非悍匪不當，改賣窩瓜的了？可那也不能上城門口賣吧？那不是勤等著讓人逮呢嗎？”

“嘿～我說你小子咋就這么喜歡搶話說呢？咋？你還想不想知道啦？不想知道的話，那老朽可就不說了啊！”

“別別別啊～您老別聽這毛頭小子在那兒瞎掰扯，您快給說說，大家伙兒還都等著聽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老者跟那青年男子地周圍來了不少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本來這排著隊伍的時間就長，這幫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往前走上一步。也是趕巧，正無聊的時候碰上了這么個有點意思的事兒，所以說能不往旁邊兒湊合嗎？

“好～”老者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一見這么多人好奇，便給講了起來：“話說啊！這一個月前，遼州奉陽城的追風總捕羅開山本是率領著其手下的十幾個親信，要奉命出關去追捕那悍匪燕是非的。可那想到啊！這燕是非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愣是生生的將這羅開山以及他手底下的十幾個兄弟變成了他的人！”

青年男子當下是驚地不輕，“啥？官家作匪？他們還真敢呀！那不是砍頭的大罪嗎？”

“嘿～多新鮮吶！這年頭兒甭管是關內還是關外，只要是利益到位，鋌而走險的都大有人在！”

“那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這燕是非究竟是個什么人物啊？竟然如此厲害？要知道，像咱這窮鄉僻壤的遼州，可是有多久沒出過這樣可怕的悍匪了？想來，這家伙就算是跟羅剎海深處的那些勢力的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了吧？”

“哎呀～行啦行啦！你們可別吵吵了！是聽你們講啊？還是聽老先生講啊？”

這一口‘老先生’可是叫得老者是著實有些上了頭，便見著他微微一笑，而后又侃侃而談地講道：“不錯～就像剛才這位小伙子說的那樣，這官家作匪確實是砍腦袋的大罪。”說著老者就看向了那個青年男子道：“所以啊～你如今知道那城樓門上掛著的‘窩瓜’是怎么回事了吧？”

眾人聽到這里，當下就是狠吸了一口涼氣！

“您，您是說？”青年男子的臉色頓時就有些發青地問道：“那些個‘窩瓜’就是燕是非他們那幫人的腦袋？！”

老者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非也非也。那些個‘窩瓜’是腦袋沒錯。但是卻惟獨沒有那燕是非與羅開山的！”說到這里，老者故意掃視了一圈眾人，在見著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的等著他的下文時，他不禁有些滿足的笑了笑：“據說啊！這羅開山當初為了取得燕是非的信任，是連夜就帶著手下所有的兄弟都回到了關內，并在第二天的晚上，于一處山神廟里襲殺了六扇門的四大神捕之一的玄武大人！而就在他們殺完人剛好想走的時候，卻是不巧遇到了遼州六扇門的金鷹捕頭，林森大人。那一場大戰，自是不必多說。不過當時羅開山也算是夠狠的，直接就扔了他自己的兄弟，一個人跑了！不過話說到這里啊～諸位朋友，甚至是包括老朽在內可能都不敢相信這個事情。要知道，那位玄武大人雖是四大神捕里面實力最弱的一個，但好歹也是有著先天境初期的實力吧？所以說，怎么可能會敗在幾個連后天境都不到的人手里呢？”

“是啊是啊！一個先天境的大高手，想要虐殺十幾個后天境都不到的小嘍啰簡直就跟玩一樣啊！對吧？”

“不過聽老先生此言，一定是羅開山他們用了什么十分卑鄙下流的手段吧？”

“不錯！”老者先聲奪人道：“羅開山他們當時所用的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殺器，‘西域火油彈’！”

“什么？西域火油彈？！難怪啊難怪！那玩意兒一旦燒起來，就算是水撲都白扯，除了整個人鉆進水塘里或是用泥土沙粒來掩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運氣好的燒得外焦里嫩，運氣不好的，嘖嘖～化成灰嘍～哎？不對啊！老先生。就算是這火油再厲害，可也不能傷到先天境吧？要知道，像達到了先天境那個層次的人，內力是可以直接外放，且凝而不散的！相信只要他外放了內力來阻隔西域火油的話，那應該是一點問題沒有的啊！”

只聽那老者苦笑一聲，“呵呵～這...老朽我還真不知道。像此前的這些消息，也是老朽在東家干活的時候聽東家與他那做銀犬捕頭的大兒子閑聊時偶然說起的。也許是因為羅開山他們六扇門的身份，所以出其不意？亦或者說是他們在之前就偷偷地給玄武大人下了毒？當然，這也只是老朽的猜測，諸位還請聽聽就算了，切莫當真。好啦好啦！諸位都散了吧！散了吧！”

“嘿～你這老頭兒！說話說一半，香味少一半！真沒勁！”

“我還說呢～怎么全遼州的關口，除了這里的都關了。合著是出了這么當子事兒啊！那也就是說官府是覺得那悍匪燕是非有可能會來接應羅開山唄？嘖，你們說說這叫什么事兒啊？害得老子拉著貨跑了這么老遠的路，還真是他娘的晦氣！走啦走啦！沒熱鬧瞧啦～”

眾人見著老者不再說了，便是亂哄哄的散開了。

“誒？小伙子，你怎么么還不走？老朽我可沒什么好故事可講了啊。”老者不禁有些詫異的看向了那個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問道。

隨后青年男子便嘿嘿一笑，走上前來說道：“不聽故事，不聽故事。晚輩還不走，是因為晚輩想與您買樣東西！”

“買東西？”老者立馬是呵呵笑道：“那感情好啊～老朽偷偷跟你說啊！我這里還有些自己偷偷帶的貨呢！你要不要看看？像什么異域風情的銀制首飾，小巧的琉璃杯子，哦！對了！老朽我這還藏著幾瓶西金上好的葡萄酒......”

“不不不！這些我都不要。”青年男子又是嘿嘿一笑，“晚輩想買的，只是您身上的一樣東西。”

聽此，老者不禁嚇得連忙退了兩步，“你，你想買什么？小伙子，我告訴你啊！這可是邊關，你你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您就放心吧～晚輩想買的...只是您的胡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