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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世界經濟進入新時代

一、世界經濟的時代困境

全球化的三次浪潮曾極大地促進了世界經濟的整體增長。19世紀末20世紀初,交通運輸技術的改進、降低關稅壁壘的談判以及二戰后關稅貿易總協定的建立極大地促進了各國間商品貿易、資本和人員的全球流動。始于20世紀90年代的第三次全球化,使得世界各國進入復雜的相互依存的新經濟時代。然而,也正因為全球化的浪潮,全球利益的分布仍然充滿矛盾和沖突。隨著經濟力量的此消彼長和全球政治格局的深刻變化,全球化的結構性矛盾日益突出,世界經濟呈現出全球不平等加劇、保護主義抬頭與新增長點難尋的新時代困境。

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市場國家的崛起是全球化新時代的最大亮點與特征。這其中一大原因是,發展中國家成功利用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在制造業和服務業中取得相對競爭優勢,約有30億人口因全球化而擺脫貧困。經濟實力的上升使得主要發展中國家在參與國際經濟體系的過程中逐漸擁有更多話語權。例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份額改革方案于2016年1月獲批,金磚國家全部進入IMF前十大成員,中國的權重排名躍至第三,印度話語權上升,超過6%的IMF份額將轉移至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

然而,受經濟地理、政治形勢與自然稟賦等因素影響,部分發展中國家未能在第三次的全球化浪潮中融入國際經濟體系,導致被邊緣化,因而造成全球化結構性矛盾與世界經濟不平衡的加劇。據統計,約有20億人口未能全面融入全球化,包括原蘇聯的一些國家和幾乎所有非洲國家。

第三波全球化浪潮在20世紀90年代與21世紀初迅猛推進。而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全球化趨勢漸平,貿易談判停滯不前。獨善其身的保守思潮與保護主義在世界的不同地區、不同國家的不同地區逐漸抬頭。而全球經濟的高度依存性,導致一國的經濟危機很容易轉移,引發區域性、跨區域性的經濟問題,進而釀成全球性危機與短時間內對抗危機的、但實則具有保護主義傾向和過度刺激經濟的應激性反應。

例如,在大西洋兩岸都產生了顯著的“去全球化運動”,相當一部分發達國家人口持有“輸家”心態,認為全球化的收益主要被發展中國家拿走了。與此同時,歐洲出現拒絕移民、停止財政緊縮的“反歐盟運動”。英國脫歐直接觸及了一體化的底線,限制人口自由流動成為主流社會思潮。此外,2017年世界經濟又增添了美國新總統特朗普上任、“逆全球化”升溫、“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等許多新的不確定性因素,短期內不穩定性、不確定性增加,全球化正在經濟、政治、社會三個維度遭遇危機。

在這樣的時代幕布前,如何改善全球化的正義、公平和效率,為全球經濟增長尋找新動力,是對人類智慧的考驗。自兩百多年前工業革命以來,推動人類歷史與全球經濟增長的第一動力是技術創新。但2016年美元加息與退潮期對全球,尤其是西方未來的創新前景造成了損傷。

21世紀以來,科技創新過程發生巨大變化,其中最根本的特征是創新的虛擬化。隨著全球制造中心移出西方,互聯網、知識經濟和生產型服務業興起,價值鏈出現全球化延伸。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分工角色的變化,導致創新的組織過程成為一個資本運作過程,作為創新組織者的企業往往轉型成為西方資本概念股,并具有輕資產的特征。然而輕資產的另一側面是高債務。這就導致了經濟創新增長點難以在全球分工變化、價值鏈延伸的過程中快速凸顯出來。因此,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世界經濟缺乏增長點。

 

二、世界經濟新時代的構想

針對結構性矛盾凸顯、不平等加劇、經濟增長點缺乏以及政局變化帶來的不確定性等時代困境,世界經濟與全球化應直面問題,提出在新時代包容均勢、和平共贏、改革善治、更加開放的構想。

目前,始于20世紀90年代的全球化已經在2008年開始的金融、經濟危機中漸趨式微,如果放任“反全球化”勢力發展,全球化可能會出現倒退,對全球經濟以及世界和平帶來意想不到的沖擊。再走競爭性的保護主義老路的可能性也逐漸顯現出來。因此,能夠創造世界繁榮與穩定的唯一選擇是重建一個更為平等、和諧、包容、平衡的全球化,我們將之稱為升級版全球化時代的世界經濟新時代(下簡稱世界經濟新時代)。這應該意味著一個更美好的時代,它將前一個時代的問題逐一緩和解決,在維系世界和平的同時,達成真正的包容、多元、互聯互通的共治局面。

世界經濟新時代中,世界貧富差距、南北發展差距相對縮小,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實力與國際地位將逐步上升,并逐漸與發達國家勢均力敵,各方將以平等的姿態進行經濟貿易往來與文化交流。其實無論是南北矛盾還是發達國家的利益爭斗,其根本原因是在美國與西方主要國家在國際政治與經濟體系中的權力與位置仍然獨大的背景下,世界各國,特別是崛起中的新興市場國家與部分發展中國家無法均享全球化果實,甚至還面臨著世界體系中傳統強國的反彈。然而,隨著中國等新興國家的經濟實力上升,“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帶動沿線歐亞非國家的基礎設施投資和貿易往來,我們有理由相信,當世界經濟新時代來臨時,每個國家都是全球化的實際受益者,全球經濟的聯合將比任何時候都更為密切,和平共贏將成為時代的主題。

需要指出的是,中國并不會成為新形勢下的第二個美國。中國和平崛起被看作21世紀重要事件,部分國家對中國強勢的經濟增長以及積極的外交態度有所顧慮,擔心中國開啟新的霸權時代。這種擔心是沒有依據的,中國始終強調開放包容、合作共贏,這一理念在2016年二十國集團(G20)杭州峰會上發展中國家數量空前、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力推沿線經濟協同發展等一系列舉動中均有體現。世界經濟新時代與此前的一大分別就是不再由誰主導,而是兼顧各國利益,各國協作共同發展。

在世界經濟新時代,各國之間的利益邊界將進一步模糊,達到空前的交織依存、互聯互通。世界經濟舊時代,各國已經面臨“絞合狀”競爭格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及緊隨其后的歐債危機就是例證。這一俱榮俱損的趨勢仍將持續。在升級后的世界經濟新時代,各國一項迫切任務是以創新發展激活自身經濟制度的活力,這一過程本身需要各國協同共治。各國將就優先改革領域和改革措施不斷協商,尋求共識,國家間實現深入、通暢的互聯互通,共同推高世界經濟活力的平均水平,這些都將為抵御全球化風險提供更強大的戰略依托。

此外,尋求世界經濟新的創新增長點、拓寬世界經濟的增長空間,依然是世界經濟新時代的重要議題。實際上,在構想更加包容、開放、均衡、平等的世界經濟體系時,尋找世界經濟新的增長點正是為了破除當前世界經濟中存在的不平等、不包容等結構性困境而采取的創新措施。因此,在構想、實現世界經濟新時代愿景的背景下,世界經濟新的增長點將來自促進發展中國家基礎設施的建設與發達經濟體基礎設施的更新;提高世界各國,特別是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的交通運輸等方面的互聯互通水平;創新與升級電信基礎設施與通信技術等。除了在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的傳統產業中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之外,還需要在可以產生重大技術突破和滿足發展需求、并對世界經濟有著長遠帶領作用的戰略性新興產業中不斷尋找新的創新增長點。

 

三、世界經濟新時代的中國角色

伴隨著全球化浪潮的起落交疊,中國的世界角色正在轉型。隨著中國經濟實力的增強,中國的全球觀念和對外互動模式轉型已經開始。

中國外交的新戰略并不僅僅將眼光投注于大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為中國開展周邊外交提供了新途徑。在中國與歐洲之間,存在許多擁有巨大發展潛能的國家,“一帶一路”試圖將這些潛能激發出來,這本身不僅帶來經濟普惠,更為提高這一地區的穩定性創造條件。中國打造命運共同體,尋找包容性發展的方式,化解矛盾,管控危機,以全新視角看待和彌合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分歧,實現亞歐非的大發展,這不僅是中國的外交思路,也代表著中國更深層次的道路自信、理念自信。

此外,在世界經濟新時代,中國是平等共贏理念的守護者。中國政府已明確提出“踐行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理念”,這里的“大國外交”對應的是中國作為大國應有的態度和作為,其核心原則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

中國特色的大國外交已取得一定成果。中國在不同的國際場合多次提及“一帶一路”,并通過G20峰會、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APEC)會議、金磚峰會等,多次強調發展中國家內部團結合作的重要性,同時為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溝通提供渠道。在經濟合作上,為加強中國與亞洲各國的共同發展,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在中國的倡議下成立,發達國家陸續加盟。這是中國為各國在基礎設施投資領域加強合作創造的新平臺。中國特色的大國外交理念得到了世界許多國家的積極響應,世界正走向多極化融合。在這一進程中,中國還面臨一系列挑戰,需要在以下幾方面進一步探索,以行動說服世界更好地接納幾大理念,并在此過程中為中國的世界角色找到更精準定位。

中國認為,一切發展都以和平為前提,更美好的全球化時代基調是和平。中國需要用實踐和成功案例向世界證明,中國所倡導的“開放、包容、均衡、互惠”的經濟架構以及“世界多極化、全球化、文化多樣化”是有章可循、契合各方利益最大公約數的時代潮流。

基于目前中國在世界經濟中的強勢地位,全球諸國對中國是否真的愿意長期建立平等共贏的世界經濟體系仍存有疑慮,擔心世界將最終走向“中國主導下的和平”。中國需要針對當前全球形勢,采用合理的經濟和外交手段使他國確信,中國提倡的共同和平是互通的、開放的、民主的全球新秩序,是符合各國的根本利益的,各國須攜起手來,以平等的姿態共建和平發展、互聯互通、開放包容的新世界。

當今世界充滿不確定性,想要建立互利互惠、可持續發展的全球化格局,首先需要處理一系列難以調和的矛盾,這包括美國同歐洲的利益沖突和政治對抗,中美、中日之間的戰略競爭,中東混亂的局勢等。想要進一步解決這些矛盾,重中之重是解決金融危機給全球各國帶來的沖擊,確保各國經濟乏力現象得到緩解,推動世界經濟進入有條不紊的復蘇時期。以外交促經濟,以經濟保外交,從而減緩各國矛盾,推進世界經濟聯動發展,最終實現世界各國平等共贏的局面。這是應對全球化風險的重要依托。中國需要下大力氣深度推進“一帶一路”倡議的落實,真正激發國內外社會活力和民間資本的加入,在帶動沿線各國經濟發展的同時,保持自身經濟增長,促進世界互聯互通。與此同時,在對國際糾紛進行適當調解和干預的問題上,中國智慧也正在接受考驗:如何在協調大國利益沖突的同時,也為發展中國家爭取適當權益。

2017年不會是平靜的一年,但世界仍然有繼續繁榮發展的希望,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中國的發展。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重要的一極,中國對世界的影響必將越來越大,也會受到世界越來越多的關注。中國以其良好的經濟發展、穩定的社會形勢,將在世界發展的變局中保持定力,同時成為世界穩定的基石。雖然中國也面臨轉型升級的壓力,但政府正積極地把這種壓力轉變為新的經濟發展動力,加快結構性改革和供給側改革,促進國企改革,培育新的經濟業態,從供給側和需求側同時下手,促進經濟的健康發展。這些努力正在取得積極成效,中國經濟發展的穩定是大勢。

隨著中國經濟日益走向世界經濟舞臺的中央,近年來,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與沿線國家和地區分享中國發展機遇,實現共同繁榮;中國發起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開創了發展中國家組建新型多邊金融機構的先河;人民幣進入IMF特別提款權貨幣籃子,提升了發展中國家貨幣的國際地位,促成IMF完成份額改革和治理機制改革,改變以往不公正、不合理的安排;加強中非合作論壇、中阿合作論壇,建立中拉論壇,拓寬與發展中國家的合作渠道。習近平主席在2016年二十國集團工商峰會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其中指出,中國有信心、有能力保持經濟中高速增長,繼續在實現自身發展的同時為世界帶來更多發展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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