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昊明抬頭望著那間屋子,那間他守候無數次的屋子。現在,終于亮起了燈。
看著趙向晚落寞離去的背影,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殘忍,他想告訴她,他在騙她,他去兩三天便會回來。但是他克制了,過了這么久,先走過去那個人還是自己,情不自禁也好,迫不及待也罷,他期待她走出屬于她的那步。
他坐在車里,手臂放在方向盤,豎著手機在眼前,手指不停按著主鍵,略顯焦躁。只要她的一通電話,或是一個消息,他便會立刻沖上樓,緊緊抱住她,告訴她自己一直在等她。
夜漸漸深了,夏夜的鳴蟲,盲目地圍著昏黃的燈,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沉睡,安靜地可以聽見戀人的心跳。顧昊明清醒地看著自己一亮一暗的手機,眼里不斷失去柔情。
凌晨五點,他抬頭看了看整夜亮燈的屋子,苦笑著,在眼淚滴下的一瞬間,絕塵而去。
顧昊明整個人煩躁不已,回家換了衣服,便去機場與王海匯合,王海見他一臉冷漠,便只交代昨日的后續,其他沒有多說。
顧昊明面無表情站在離大門最近的地方,有些怒氣的望著外面。心內仿佛被慢性凌遲一般,煎熬地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八點…....八點半……八點四十………
“趙向晚,你真的如此狠心…….”顧昊明心里憤懣著,手不自覺握緊。
突然他見一個藍裙女孩,散落著頭發,匆忙下車,急急地跑來,近些看時,見她還穿著拖鞋。顧昊明的心瞬間被注滿了血液,像被判了極刑,旋即又釋放。他撥通王海的電話,告訴他先走。
愉悅,驚喜,幸福,回到了他的內心。見趙向晚那般焦急的樣子,他竟有些貪心,又有些壞心思。
“趙向晚,我想知道你有多愛我。”他自言自語著,在趙向晚目光快過來時,他躲在了別人身后。
趙向晚跑到一個地方,顧昊明便跟著去一個地方,卻總是恰好躲著,讓趙向晚看不見他。
見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哭泣,顧昊明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輕輕走上前,眼眶開始泛酸。
“你說誰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聲音聽上去那么高興,眼中卻還是泛了紅。
…………
趙向晚朝他撲過來的瞬間,顧昊明覺得自己得到了整個世界。這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懷抱。他緊緊抱著她,任由她激動地哭著,自己也落了淚。
……..
趙向晚,我想過了,如果你不肯來,我就一直等,你再逃,也逃不開。
現在,你不逃了,我也終于聽見了,你愛我的聲音。
趙向晚的面試全部被取消,顧昊明告訴她,如果她不回清葉,葉寒就會失去顧氏的生意。
“他對你也挺好,你不會坑他吧?”顧昊明坐在沙發,一臉嬉笑看著趙向晚。
“跟我有什么關系?”趙向晚不明所以,收拾著剛從超市買回的東西,她說想念顧氏菜,顧昊明便立即陪著她一起去買菜。
“你想啊,等你成了我老婆,顧氏的生意怎么能給外人呢。”他顯得有些奸詐。
趙向晚假裝生氣地瞟了一眼他,“誰說要嫁給你。”說著,就去了廚房。“快來做飯。”她清脆地聲音響起,顧昊明便起身,走了過去。
送趙向晚回清葉的這天,他約了葉寒一起吃飯。趙向晚在外面重新放回自己的東西,一邊整理,一邊回應同事的擁抱,歡笑。她一如既往的喜歡這里,離開,其實也舍不得。
“你們怎么和好的?”葉寒笑著問,兩人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一邊閑聊,一邊等著趙向晚。
“一場生死較量。”顧昊明打趣道。
“誰贏了?”葉寒好奇地說。
顧昊明笑意漸深,“很顯然,這次是我”。
葉寒白了他一眼。
趙向晚敲了門,一身紅裙站在門口,蓬松的馬尾垂在腦后,臉上布滿溫柔地笑容,“我好了,走吧。”
顧昊明起身,緊緊牽著她的手。
三人用餐時,又開始閑聊,葉寒一如既往是活躍氣氛的那一個。
“你們倆應該謝謝我。“他一臉傲嬌表情。
顧昊明一邊遞給趙向晚紙巾,一邊回應,“為什么謝你?”趙向晚也好奇地看著他。
“要不是我錄用了向晚,你們能遇見嗎?”葉寒高興地說著。
趙向晚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低頭吃著食物。
顧昊明忍不住笑了起來,“未必不會遇見。”他看了看趙向晚,“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從武漢回上海的車。”
葉寒跟趙向晚兩人同時詫異看著他。
“我怎么不知道?“趙向晚輕聲問著。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顧昊明寵溺看著她。
“葉寒,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旁觀的見義勇為嗎?“他朝著葉寒使了使眼色。
葉寒瞬間明了,隨即又好奇起來,“是她?快說,是什么事!”
趙向晚聽著覺得不太對勁,又不想讓他們倆討論自己,于是朗聲打斷,“哎呀,好了好了,當事人不想成為話題,說點別的。”她笑著看向兩人。
顧昊明跟葉寒相視笑笑,作了罷。
后來趙向晚知道,那是她在來上海的車上,幫了一個小女孩。顧昊明從那時,便記住了她眼中的千愁萬緒。
半年后,顧昊明與趙向晚舉行了婚禮,婚禮當天,趙向晚穿著自己設計的婚紗,徐徐地走向顧昊明,臉上不知不覺流著淚。顧軍國也在臺下默默擦拭著臉,也許是在思念心底的人。
過了兩三月,趙向晚懷有身孕。自從那時,趙向晚總喜歡時時拿出相冊集,翻來覆去的看,都是看顧昊明小時候的照片,用她的話說,她得知道自己的孩子會長成什么樣。
看到有趣的照片,她便發笑,手溫柔撫摸自己的肚子。
“你要是想見我,抬頭就可以。”顧昊明端來水果,坐在趙向晚的身邊,溫柔撫著她的頭發。
“這是你幾歲時的照片?”趙向晚指著一片青蔥草坪上,似在行走地少年,他穿著黑色的T恤,笑容燦爛得如同陽光。
“十五歲。“他溫柔答道,”那年暑假出去旅行,是蓮姨…….是媽媽拍的”。顧昊明深深望著自己的妻子。
趙向晚應了聲,帶著溫和的笑容。
她繼續翻著,過一會,抬頭柔情看著他。
“我想好寶寶的名字了。”她像準備了一份驚喜一般。
“恩,叫什么?”
“如果是男孩,就叫顧思遠,如果是女孩,就叫顧念遙。”趙向晚凝望著他。
“取意…….思念遠方的親人。”
顧昊明懂了趙向晚的意思,他注視著自己愛著的這個女人,深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