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妖如今在我殷都？”

“是。”

“荒唐！他堂堂一個上仙竟然與妖為舞！”

還默回地府向自家閻王匯報了整個事件的經過，但是閻王如今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我殷都有只妖“這件事上，對于當時若歡喜的異常，完全沒有心思理會。

“那妖長得極似言新大人。”

“言新？”

“在您掌管地府之前，上一任的日游神。”

“那又如何。長得像舊時好友就能這般偏袒！”

“不是好友，是老相好。”

“黃泉呢！把他給我叫來！太放肆了！”

“不用你叫，我自己來了。”黃泉上仙進了閻王殿，難得地跪下行了禮。

還默自然知道黃泉上仙私自把白布妖安排在黃泉，勢必會引得閻王大動肝火，就算這新上任的閻王歲數比黃泉上仙小的多的多的多的多，但是一旦涉及到殷都的安危，他才不會管這些。而且這事，他還默攔不了也攔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黃泉上仙自己當面向閻王解釋。最好是一個說的通的，不然，天庭那幫家伙聞著味來了，不論是誰，都壓不下來。

閻王更不可能讓殷都在自己手上跟天庭開戰。而且開戰的理由居然可笑到是為了保一只無足輕重、毫不相關的妖。

閻王沒叫起身，黃泉上仙更加難得在那兒跪著。

最后閻王率新松口，讓黃泉上仙起來。

到底是看著自己長大，在自己被欺負的時候替自己出頭的長輩。閻王不忍心。

“給我個理由……那只妖必須留在我殷都而我殷都有必要護著她的理由。”

“她是言新。上一任的日游神，不明不白死去的日游神言新！”黃泉上仙有些激動。

閻王閉眼不語。

這么多年來，一旦涉及到日游神言新，黃泉上仙一定變得毫無理智。

地府的鬼神不像天上的神仙，死了以后還能有尸體留下來讓后人悼念。

日游神言新的死，可以說是不明不白，也可以說是明明白白。當年人間突然出現怪事，不少鬼魂莫名減少，日游神查明鬼魂的去處后回地府稟明就帶了一隊人馬過去，而她的夫君夜游神因擔心妻子的安慰也啟奏一同前往。最后，只有夜游神一人全身是傷的回來復命。黃泉上仙當時聽聞日游神戰死的消息，趕到閻王殿與夜游神對質。他不信日游神死了，就算死了也得徹徹底底地說清楚是怎么死的，何人殺的，用什么殺的。他不信區區一個凡人能動得了鬼神的生死。然而，夜游神說的話，完全符合邏輯。何人殺的，怎么殺的，用什么殺的，夜游神說的明明白白。可是黃泉上仙聽后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打了當時有傷在身的夜游神，還差點把他打死，上去勸架的武將、鬼兵沒有一個不掛彩的。當時如果不是年幼的閻王突然跑出來保住黃泉上仙撒嬌要糖吃，黃泉上仙估計恢復不了理智。

上一任閻王把黃泉上仙禁足在黃泉幾千年，不準任何人前去打擾，探望也不必。后來，如老閻王所希望的，日游神的死在黃泉上仙的心里逐漸平復，但是他不再離開黃泉，而他的茅草屋旁邊多了一顆血觀音。老閻王了解黃泉上仙，讓夜游神提前退休回家養老了，讓他的兒子成為了新的夜游神，并且委婉地告誡老夜游神，盡量不要靠近黃泉。

后來，黃泉上仙踏出黃泉的時候正是小閻王接手地府的時候，從那時候起，他隨身攜帶的兵器就只有日游神言新的那把鴻光劍。

閻王睜開眼睛，“還默。”

“末將在。”

“一起想個理由。把那妖留在我殷都。”

黃泉上仙放開了手中的拳頭，再一次地下跪向閻王行禮謝過。

閻王自然明白，不管過去多少年，黃泉上仙都放不下，言新大人死的時候他不在場，不管他人如何說，在他看來，就是死的不明不白。再者，日游神言新的功力在整個殷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也是整個地府唯一能與黃泉上仙一較高下的人，突然被一個凡人妖道殺死，確實……難以接受。

“這個好辦，天庭若是問起，順便把若歡喜的案子一起甩給天庭。”

“還默。”

“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若歡喜的案子本就超出了我們地府的范圍。就算他們天庭要搶人，按規矩，他們理虧，說不過咱們，就算要開打，我們還有黃泉上仙。是吧……黃泉……上仙？”

黃泉上仙此時正拿著掃把收拾夜游神呢。而他護在身后的白袍女子正是白布妖。

還默趕緊上去勸架，再不過去又得像他爹一樣被打廢。招呼白布妖把黃泉上仙抱的死死的。

黃泉上仙消氣后才回到閻王殿重新站好，把白布妖死死的護在身后。而夜游神隨后也進了閻王殿，但是剛才被打了一頓，不管站哪里都戰戰兢兢，索性站在門口，黃泉上仙如果再次發難，跑也能跑得更快些。

閻王沒說什么，只是詢問剛才為何突然打了起來，以及夜游神與白布妖是怎么碰到。

黃泉上仙也是特別的關心他倆是怎么碰到的。他離開的時候，交代過白布妖，不要隨便離開黃泉。

“微臣聽聞，有一只長得像我娘親的妖被黃泉上仙帶回了殷都，我好奇，所以前去拜訪。”

“拜訪？拜訪能嚇得人跑來找我？”

“上仙明鑒，小神真的只是前去拜訪。”

“問問白布妖就知道了。”還默跑出來打圓場。

白布妖從黃泉上仙身后露出個眼睛，打量了閻王一會兒，又看先還默，見還默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去拜訪我。”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閻王也順著還默的話，讓大家都回去。

還默拽過黃泉上仙示意要走，夜游神對上黃泉上仙，撒腿就跑。

還默拉住黃泉上仙示意他們留下。

“黃泉上仙，能讓我跟白布妖說一句話嗎。”

“可以。”

白布妖知道是在說她，露出個一雙眼睛看向還默，“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不害怕閻王大人，但是我害怕剛才那個人。他長得好像一個人。身上的味道也像。但是他確實是去拜訪的沒錯。”，說完又躲回黃泉上仙身后。

“既然說清楚了，我先帶言新離開了。閻王大人，告辭。”不管閻王還有沒有話說，說完就帶著白布妖走了。

“還真是。”還默對黃泉上仙極度的無語。幫了他，連個謝字都不說。

“你別怪他。閻王殿的威壓，讓那只妖受不了。”

原來如此。還默寬慰了很多。

“你且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改天再議。”

還默行禮告退。

白布妖的案子暫時放在了一邊。與事件有關李家大公子被還默養在了自己府邸。還默沒有告訴閻王，李家大公子在殷都的事，更不會著急讓李家大公子指認白布妖，這樣做無疑會被黃泉上仙打死。

這百年冤案的真兇是找到了，但是真兇與日游神言新到底有沒有關系，這個，還沒有查清楚。

若歡喜這邊。

除了剛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學們的眼光有些怪異，過了幾天也沒有什么了，該發呆的發呆，該不說話的不說話。

好好地上了幾天學，睡了幾天好覺。

班里還是每桌都輪流坐前面，在換座位這天，若歡喜的同桌只是把她自己的桌子給移到了最前面，根本沒有管若歡喜。若歡喜身上還戴著固定架，全班同學在若歡喜回來的這段時間里并不是不知道，但是當他們看見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若歡喜的時候，沒有上前幫忙也沒有詢問若歡喜是否需要幫忙，而是一個勁地催促若歡喜快點移動桌子，別卡在中間影響別的同學，實在不行就先把桌子移到后面去放著，等所有人放好了再動。

若歡喜沒有說一句話，低著頭，用右手推她的課桌，可是其他同學的課桌把若歡喜的課桌卡的死死的，若歡喜根本移不了。明明都看到了現在的情況，但是還是在埋怨若歡喜。

還默全看到了，就坐在這個班里某個同學的課桌上，因為現在是虛無縹緲的魂體，沒有人能看得見他。

還默走上前，直接一把掐住了帶頭挑事的那個女生的脖子。女生喘不過氣，倒在地上。班里的其他同學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都下意識地向后退去。只有若歡喜還待在原地，淡淡地看著這個女生。不驚訝也不害怕，不得意也不解恨。班里有同學緩過神來，催促帶了手機的同學趕緊打120救護車。

直到救護車來把那個女生送走，還默也沒有讓小鬼放手。掐人脖子這么累人的事，他才不干呢。這期間，若歡喜也沒有表現出讓還默停手的意思。

這一折騰，班里的同學開始害怕了。開始幫若歡喜搬桌子。若歡喜也沒向他們道謝，回自己位置上坐著了。若歡喜的同桌一言不發，低著頭不停地畫畫。若歡喜瞄了一眼，那根本就不是畫畫，說是在磨鉛筆也不為過。看來剛才的事，這位也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