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6·鳶尾?
- 大外交
- 七月長乘
- 3111字
- 2019-02-24 23:41:17
葉泠趴在身上,并不知道自己為啥覺得很生氣,咬牙切齒地覺得自己就快要跳起來:“不服!”
她后背還沒著地,就不算輸,被按在那掙了幾下,試著用梁詠年剛才教她的那幾招翻身,但是對方比她整整大了一號,又是個男人,力量簡直不可比較,壓在她背上的時候簡直把人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半點翻身的希望都沒有,葉泠只覺得呼吸間都是對方身上的氣味,額頭上的汗水滑落在眼睛里的時候,忍不住眨了眨。
梁詠年看著她撲汗撲閃的眼睛,輕笑一聲,松開她的手道:“時間到,你輸了。”等著背上的人離開,葉泠才翻過身來,領口已經被扯開了一截,露出大片白皙泛著紅暈的肩頸,躺在那喘著氣半天都沒能起來。
梁詠年禮貌地起身別開眼,呼吸漸漸失去秩序,呆愣在原地。
葉泠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體面得體了,趁著這空檔,伺機雙腳反剪他的腰部給帶倒在地,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趁著他愣神的一秒鐘迅速把人壓制住,整個人騎到對方身上按了下去,但是成敗只在瞬息,不等背部著地,梁詠年揪著她的領口在地上一個翻滾又壓了回去,看向葉泠的視線也黑沉沉的。
葉泠剛才就有些運動過量,體力完全沒緩過來,只不過是占了點偷襲的便宜,這會兒是真手軟腳軟了,被他視線盯著一看,鎖著他腰的雙腳也沒有什么力氣垂下來,身體向下陷落,才意識到自己手腳并用地攀著大老板,有些失措地放開,啞聲道:“服了,服了,你快下去,太沉了。”
梁詠年還在看她,葉泠被他看的心里發毛,但自己也沒能挪開眼睛。梁詠年離自己的距離太近了,那體型差讓她平視之處就是充滿荷爾蒙氣息的薄唇和下頜,呼吸剛好打在她眼睫上,弄得她心里和眼皮一樣癢癢的。
空氣中似乎有隱形的波動在兩人之間拉鋸,葉泠有種錯覺,好像自己真的軟若無骨到要陷進對方的身體,讓她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智都有點不在線。
葉泠猛地向側面扭頭,警覺到自己方才想要做什么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她剛才,居然想要親梁詠年。
真是要命。
氣流在涌動,因劇烈運動而起伏的心跳在胸腔撲騰,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彼此身上因體溫蒸騰的香水味彌漫。
這氣氛太過曖昧,她瘋狂地想逃開,但也只能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呢喃地叫老板。
梁詠年喉結動了一下,起身放開她道:“我去拿點水,你在這等我。”
葉泠倚著墻那坐下等梁詠年,喘口氣的功夫,就看到教練又帶了一個人過來。
也是個老外,但是瞧著年紀偏小,沒那么壯實,教練帶著他過來用法語對葉泠說:“你好,請問你們這一組能不能加個人?”
葉泠上下打量了那個金毛小子,小伙子支支吾吾地伸手用生疏的中文跟她問好:“你好……我是德威特。”
“葉泠,叫我LING就好。”
葉泠跟他握了下手,視線從他胳膊到腿又轉了一圈,還成,也就是十幾歲的少年,骨架大但是也沒壯實到像梁詠年那樣,瞧著還是可以挑戰的。
葉泠剛才和梁詠年打對手基本上就是被完虐,總覺得有點沒過癮,加上梁詠年親手指點了幾招,很是想再試試。
教練道:“德威特跟你一樣也是新人,第一天來呢。”
葉泠笑了下,站起身,假裝是老手:“那行吧,我們練練。”
梁詠年拿了兩瓶礦泉水回來,剛走到場地那就看到教練站在他之前的位置上,在做裁判計數,葉泠和一個新手正摔打在一起。
“1!2!……”
葉泠用了很多自己剛才教的技術,雖然身為女人,但一點都沒占下風,跟一個年輕力勝的新生打得不相上下。
但比起技術,葉泠占優勢的更多是氣勢,眼睛里像是小火苗在燒一樣帶著不馴服的勁兒,明明體能比對方弱還是靠著技巧把人制住了,額頭上冒了一層細汗,但也看得出帶了點得意的眼神,既漂亮又挑釁。
梁詠年停住腳步站在一旁,認真看她比賽。
這次教練開始給葉泠數計時,葉泠體能還是差了點,最后一刻還是沒能支撐柱,又被推開了。梁詠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打斗,視線大多數時間都落在葉泠身上,對方出拳、拽葉泠腳腕的時候沒輕沒重,他偶爾也會看上那個男孩一眼,皺著眉頭猶豫著沒阻止。
那個叫德威特的法裔男孩剛滿十八歲,正是人來瘋的年紀,活像是一只金毛傻狗,他從剛開始瞧見葉泠的時候眼睛就發亮,估計也不知道怎么討好,越是想表現自己,越是拿出看家本事,實打實地重擊了葉泠兩次。
葉泠第三次被他打倒的時候磕了鼻子一下,在白皙的臉上紅鼻子格外顯眼,但漸漸地就有點冒血了。
梁詠年黑著臉沖過來,攔在葉泠前面,用力把捂著鼻子的小可憐藏在自己身后,嘟囔著“看我怎么教訓這小子”,然后瞪著意氣風發的德威特:“你過來,我和你打。”
葉泠識相地退了幾步,而德威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迎面就被梁詠年一個勾拳弄到了地上,緊接著簡直就像是教練的實戰教學——只是教練對著的是沙袋,而梁詠年對著的是他。
德威特被捶得鼻青臉腫,哭著找教練換組去了。
中法友誼就此堪憂。
葉泠抱著腿坐在墻邊給他鼓掌,還吹了一聲口哨,往鼻子里塞了紙團,說話有些甕聲甕氣,但一點都不妨礙她夸獎大老板:“真厲害,老板最棒了!還是這樣摔才過癮!”
梁詠年臉色依舊鐵青,他也不讓葉泠繼續訓練了,帶著她去了隔壁休息室,一路上盯著她的鼻子念叨著,“這種程度可以要求賠償了,你請的起律師嗎?我給你找個最好的律師,明天就去告他。”
葉泠苦笑不得地擺手,“算了算了,老板里給我早的我也不一定戶得起錢啊,在縮了我四你顧得人,要賠也似里賠啊。”
梁詠年看著她抬起頭努力解釋的樣子,憋著笑,卻顯得臉色很奇怪,
葉泠為了逗他,跟他開玩笑道:“梁總,里不會因為我蘇了就僧氣吧?我今天沒樂森啦,等過兩天樂好森了一定棱打過他。”
梁詠年苦笑著把手里的礦泉水遞給她:“不用,以后我跟你打,就我們兩個一組。”
葉泠接了,被那冰水的溫度刺激地“嘶”了一聲,直接放在鼻梁那幫著冷凍止血,甕聲道:“我真沒四……”
梁詠年心疼地擰著臉,拿走她手里的水瓶,“別動。”
葉泠老老實實坐著,梁詠年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拿著條濕手帕,先是把她手指上蹭到的血跡仔細擦拭干凈了,又小心給她擦了臉上留下的一點血。
葉泠除了家人,還沒被人甚至是男人這樣坦蕩又理所當然地照顧過,老實說,這幾天下來,自己是真的心動了。雖然追她的人不斷,但大多數沖著臉和身材來,從沒想過她需要什么,喜歡什么,沒頭沒腦的追求者太多,唯一一次抱著試試看的戀愛,為期一周不到就無疾而終,像這樣細心、溫柔的對待,還真的從沒有過。
想著自己當一朵孤獨的高嶺之花也不錯,但這次,似乎是真的動了凡心了。
雖然對方和自己身份差距懸殊,但是不想因世俗的眼光而放棄自己對自己的誠實。
如果今天自己愛上的是一個乞丐而不是大老板,會有多少人夸她沒有偏見歧視品行良好,但是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強大好多的人,就必然被說成是攀高枝是妖艷賤貨?這樣的愛情多不純粹啊,一點都不是我喜歡的樣子。
她發愣低頭的時候,視線跟他撞在一塊,梁總沒避開,只是擦完了觀察一下就放了手,葉泠卻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了他一回。
不可否認大老板長相還是十分拿得出手的,濃黑的劍眉斜插入鬢,鼻梁高挺,一雙眼睛冰冷明澈,看著你的時候坦蕩又肆無忌憚,做什么都有充足的理由似的,底氣十足。即便現在黑著臉,也還是帥氣,仔細想想,這人除了脾氣暴躁了點,是個工作狂,還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在上升,眨巴著眼睛回避他直勾勾的眼神,伸手接過他手里的手帕。
“鳶尾花?”她低頭看著手帕上的圖案,沒話找話。
“恩,你還知道這個?”
葉泠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他,“em……法國的國花就是鳶尾花呀,所以也是魁北克的市花,它是,彩虹之神的象征,代表著……”
梁詠年的眼睛變得潮濕和赤裸裸,葉泠感覺自己快被淹沒,意識到接下去的話相對于現在的氛圍實在是過分曖昧了。
但梁詠年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代表著什么?”他特地壓低了聲線,摩擦著聲道,用極致磁性的嗓音。
媽的,這男人該死的性感。
“快說啊,代表著什么?”
葉泠無奈地轉了轉眼球,干脆抬頭正視他的眼神。
“代表著光明和自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