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陽者亡
- 敲棺人
- 李不才
- 2093字
- 2020-03-10 16:48:15
“咱爹媽呢?”棺木里居然沒有遺骸,那我父母去了哪里?他們這么不在這棺木里?!這一發現頓時就把我整蒙圈了,難道這么多年來,我哥一直都是在騙我的?我父母根本就沒死?那這個墳又是什么情況?!
一瞬間,我的腦袋里堆滿了這種疑問,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而我哥,渾然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將手里的方匣子收好后,才輕描淡寫地回了我一句:“你是想我在這回答你,還是收拾好東西回家再給你說?”
“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給我說清楚了!!”在經歷了今晚的種種事情后,又發現我父母的棺材里居然是空的。我就好像一直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里,活在我哥編織的謊言中。
我已經不知道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粗矍暗母绺?,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就像是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男人一般。
“回去再說,先收拾好這里?!蔽腋绮]有過多地理會我,一個縱身躍出墓坑后,就開始往回填土。
我已經不知道還能跟我哥說什么了,只跟著悶頭干活。折騰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又重新把墳頭堆了起來。拍干凈身上的泥土后,重新回到了三輪車里。
我哥發動著車子,載著我和陳公子晃悠悠地往回去的方向駛去。此時我的心境已經和來時不同,就算看著漫山遍野的墳頭,心里也沒有半點異樣。
如今我的心頭,已經被謊言、欺瞞、虛假等詞語占據。突然間發現被自己最為信賴的大哥隱瞞了二十多年,我就像活在一個人為創造的虛假世界里,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該感到悲哀還是憤怒。
晃蕩了半個多小時后,三輪車重新駛進了熟悉的二層小宅院里??粗@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內心里沒由來地輕嘆一聲。
隱隱中,我已經有些預感到了。今夜過后,我原本平靜的生活興許就不復存在了……
甩甩頭,收斂了心神,默默地將工具重新放好,我們便各自回房了。當我洗簌一番后,重新下到一樓客廳時,見到我哥和那陳公子已經在等我了。
我默不作聲地幫了張椅子過去,就坐在他們對面。我哥跟那來路不明的陳公子對視一眼后,這才開口跟我說道:“現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說清楚,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我只點了點頭,沒有去接他的話。平日里我雖然吊兒郎當的,但我哥要說正經事,也收起了玩心。很久以前,我就覺得我哥絕對不是尋常人,再從今夜發生的事情來看,就直接印證了我內心的想法。如今我哥終于要和我攤牌了,我也想知道,我哥到底隱瞞了我什么。
“你還記得,咱家小時候還有個二叔?”我哥沒有直入正題,反而問了我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記得?!?
“記得二叔這么死的沒?”
“病死的?!?
“知道什么病么?”
“不知道?!币驗閷ξ腋缬兄鴦e樣的想法,心里對他格外的排斥,也不想跟他多說話,一問一答我應得很快。
我剛記事沒多久的時候,確實記得有個二叔曾經住在我們家。但沒過多久,我那個二叔就病死了,具體病因是什么,我還真不知道。就算是二叔的存在,也只是大概地記得有這么一個人,長什么樣都忘了。
只是,這無端端的干嘛把二叔的事給提出來,這我就不太明白了。沒等我提問,我哥又說道:“我現在告訴你,咱二叔……死于失陽。而你,也很快就會出現失陽的癥狀。一旦出現,無法逆轉,無法醫治,必死之癥。”
“唬我的吧?!”沒由來的冒出這么一句話,聽得我內心一涼。依照我哥的說法,我豈不是快沒命了?!想到這里,我又連忙追問:“失陽是什么???為什么我也會有?”
二十多年的相處,我對我哥的脾性再熟悉不過了。以他的品性而言,如果有意想要在某件事上騙我的話,他只會一句話帶過,避而不談,而不會像現在這般惺惺作態。
談到這里時,我哥卻沒有直接回應我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到了旁邊的陳公子,道:“這方面,還是請陳公子代為解釋吧?!?
“失陽癥,是一種只屬于你、我兩家特有的遺傳病,且具有陰性選擇的特征。”陳公子沒我哥那么好說話,擺著一張臭臉,語氣沒有半點的起伏,冷冷道:“根據相關的記載,一旦出現病征,人體的陽氣會逐步消退,直至死亡。而從開始到死亡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年?!?
“陽氣?”我聽得有些稀里糊涂的,怎么一下子又扯到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上去了。
“陽氣少百病找,陽氣盡鬼索命。”陳公子似乎聽出了我的疑惑,進而解釋道:“雖然很多東西是以現代科學無法解釋,但又確確實實存在的。就好比我們兩家的這種遺傳病?!?
“目前為止,無論是現代醫學還是傳統的中醫,都沒有對這種病癥有一個很好的醫治方案,甚至連延緩病情都做不到。”陳公子只是簡單地一句帶過,又繼續道:“這種遺傳病,潛伏期為二十到二十五年。也就是說,在二十到二十五歲這個年齡段內,一旦發病,就只有一年的壽命了?!?
“那我不是死定了?”二十到二十五……我心中暗暗計算著,我今年剛好二十,要是運氣好,還能再活個五年,要運氣差的話,就只剩下一年的命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讓我有些魂不守舍,喃喃地問道。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方才對我哥的怨氣早就忘記了,也沒再想去追究父母空墳的事。
陳公子忽然沉默了下來,用那雙比女人還要妖魅的丹鳳眼盯著我,看得人后脊梁發涼。片刻后,才又轉移開了視線,輕輕一嘆,應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哥……這是真的么?”我艱難地咽著唾沫,轉頭朝我哥問道。以我對我哥我熟悉,他要是想騙我,沒必要去編造這樣一個謊言,更伙同別人來嚇我。在我心里,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么……我快要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