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喊出聲，我哥他們就急匆匆地拎著獵槍從帳篷里沖了出來：“小子，怎么回事？”

“水、水下有東西……”我咽了口唾沫，指著河的方向，跟我哥匯報剛才所看見的詭異一幕：“水底好像有個小孩在向我們潛過來。”

“在哪？！”我哥提著槍，走到我前面，面對著河，一手拿著手電筒，不停地在水面上搜索著。我也跟了上去，用手電筒照著剛才看見人影的地方，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奇了怪了，剛才明明就在這個位置的啊……”難道是我白天累過頭，給看花眼了？但我剛才看的真真切切的，明明就有一道小人影在向我們潛過來。我喊人的功夫，也不過幾秒鐘，怎么就不見了？

我們幾人沿著河岸又搜尋了一邊，確定水下沒有我剛才看見的那道人影，又返回了營地。圍在營火邊，我哥讓我試著把剛才看到的人影畫出來。

這就讓我犯難了，那人影一閃而過，我也沒細看。而且，是在水下看到，水波蕩然，人影看起來也有點扭曲，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回憶著剛才的情形，從營火堆里撈起一根尚未燒盡的木頭，在石頭上憑借著記憶描繪著。

到最后，也就在石頭上畫了個火柴人，就跟小學生的在課本上的涂鴉差不多。

“沒有什么明顯的特征么？”我哥看著我畫的火柴人，也是滿頭的黑線。知道我畫不出來看到的東西，索性就直接問了。

我用手比劃著，一邊描述著我所看到的情形。總的來說，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水下潛著，但是又比小孩要小一點，體形也偏瘦，就跟猴子差不多大小。

“你確定嗎？”在聽我說完后，我哥三人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了起來。再度向我確認了一邊后，我哥噠吧著嘴，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哥似乎已經有了眉目了，我立刻追問道：“哥，我沒瞎說吧，那水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看到的，和你所說的沒有太大出入的話。”我哥思量著，也不是肯定，只是猜測著說道：“那可能是水猴子，也就是俗話說的水鬼……”

“水、水鬼？！真的有水鬼？”剛聽到這個詞，我心里沒由來地打了個突，接著問道：“就是那種拉人下水，找替死鬼的水鬼？”

“找替死鬼這種說法，并沒有什么依據。”我哥解釋著說：“在我看來，這多半都是老一輩的人，為了不讓家里小孩去玩水所編出來唬人的而已。”

“那它會不會害人？”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一點，從小到大，關于水鬼的傳說，誰都聽了不少，但要真說起來，又沒幾個人真見過的。我哥見多識廣，我連忙再追問著。

我的問題多了，我哥也沒有不耐煩。只是苦笑一聲，又給我講解道：“害不害人，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是猜測而已，我也沒見過水鬼是什么樣。”

“不過……”我哥頓了頓，才又接著說道：“找替死鬼的說法可能沒啥根據，但另外一種說法，倒有可能是真的。”

“什么說法？”聽著我哥的話，讓我后背直冒涼意。

“傳聞，所謂的水鬼，乃由淹死之人的穢濁之氣凝聚而成。”我哥稍微思量了一會，而后沉聲補充道：“水鬼害人的消息，到處都有傳，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在找替死鬼，這點無從考證。但在我看來，可以理解為淹死之人怨氣不未消，所以其穢濁之氣凝成的水鬼，才會拉人下水，也就是拉多一個墊背的……”

“也就是說，這玩意害人，純粹就是為了報復社會？”我愣了愣神，旋即才反應過來。

“呃……你這么理解，也沒錯。”我哥點著頭，應了一聲。旋即，又安慰我，說道：“如果傳說是真的，那也不用太擔心。水猴子在水底力大無窮，但在岸上卻沒什么力氣。要真敢覓上來，也不怕。”

有我哥這句話，多少讓我放心了不少。看著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哥便換我去休息，讓他來值守夜晚。能多睡一會，我自然沒啥意見。打了聲招呼后，便回帳篷休息了。

當夜平安無事，早上起來，也沒聽我哥說水里還有什么動靜。多半是那水猴子被我嚇跑后，就沒敢再來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我們是要到河對岸去的。但我們沒有渡河的工具，所以在吃完早飯后，就分別拎著砍刀，到樹林去看些木材回來，準備做個木筏渡河。

要做一個足以承受四人重量的木筏，這工作量可不小。好在休息了兩天后，阿奇的傷恢復得不錯，能幫上不少忙。陳公子這貨由頭到尾就一直在河邊靜坐著，啥都沒干。本來我就沒指望他能干什么重活，也就不去理他。

我們三人分工合作，由我哥和阿奇到樹林去砍樹，我則把砍下來的樹干拉到岸邊，修理整齊。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接近中午時分，才收集到了足夠的木材。

吃過午飯后，便開始搭建木筏。這是個技術活，我沒接觸過，也就不沾邊，讓我哥和阿奇去整。

因為這木筏只用一次，所以省去了很多工序，只要捆綁地夠結實就行了。看著我哥忙活了一個多鐘頭，才見木筏成型。雖然樣子是簡陋了點，但是我哥用尼龍繩綁的，就是拿刀子割，也得割半天才能斷，絕對夠結實。

木筏做好之后，我哥又用剩余的木材，拼成了一條足有六米成長的木槁，用來撐船用的。下水之前，我哥就測過了水深，靠岸的地方水深有將近三米的深度，到河中間可能會深一點，所以六米長的木槁，足夠用了。

所有的工作都準備就緒，我們三人一同把木筏推到了水里，再依次跳上木筏。渡河前，我還擔心著昨晚那水鬼的時。但我哥卻說，既然水猴子晚上出來活動，那白天就肯定會蟄伏，所以大白天的，盡管放寬心就行了。

道理是這么講的沒錯，但渡河時，我還是擔心這個問題。站在木筏的中心處，不停地往水下觀望著，就怕那水鬼會從下面跳上來。好在，木筏駛出了河面一大半的距離，還是沒有看見水鬼出現。

在行至河道正中的位置時，距離對岸也只有幾米的距離了，就在我心中巨石剛放下的時候，忽而見水下冒出一個小黑點。緊接著，那黑點快速放大著，不過短短一個呼吸的功夫，我便能看清那黑點的真正面目，驚聲尖叫著：“哥啊，水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