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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憶X先生

深夜,窗外又飄起了細雨。

室內,一盞明燈。小影穿著米老鼠卡通圖案的睡衣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的細雨,她的思緒又被拉回了一年前的那個初春。

那也是一個飄著蒙蒙細雨的午后,她從醫院回旅館后,心情極差。因為媽媽居然放棄對嗅覺的治療。她知道媽媽是因為這嗅覺都醫了三年了還是未能痊愈,才會產生了放棄的念頭。而她卻認為,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會輕言放棄。

因此,她便坐在收銀臺后的黑色皮椅上生悶氣。

這時,一個身著黑色呢大衣,雙鬢有著些許斑白的老翁推門進來,道:“我要住宿。”

她領著老翁上樓,鼻間卻聞到一陣神秘而又高貴的香氣,“是龍涎香。”

老翁回過頭,眼中有著贊賞:“鼻子不錯哦!”

當時她也只是“嘿嘿”的一笑而過。對于自己這個天生就具備的靈敏嗅覺,她覺得沒什么值得驕傲的。有自然好,沒有也行,只要嗅覺正常就OK。

這之后的日子里,她開始覺得這個老翁有些神秘。他從不說自己的姓氏,就連登記在檔案薄里也只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X先生。這年頭,什么怪人都有,只要他沒做有損旅館聲譽的事來,她也不會去深究。

這個X先生每天都早出晚歸,回來時手里總是提著一個鼓鼓的黑色膠袋。她卻從那里面所散發出來的香氣可以分辨出那是各種花草香料。至于是作什么用途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某天,她與媽媽又為治療嗅覺的事而起爭執。X先生從摟上下來,得知原因后,卻說:“我可以治好她。”

于是,她與媽媽便進了X先生的房間。只見他從隨身帶來的背包里翻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瓶子來。擰開瓶蓋,一股香氣便從瓶口擴散出來。那是一種她從來都沒有聞到過的香氣,這種香氣她甚至找不出詞語來形容。然而,就是這種奇香卻真的治好了媽媽的嗅覺。

當時,她好奇地問X先生:“這是什么呀?”

X先生卻笑而不答。

她也就不再過問。其實是什么是無所謂的,只要它能治好媽媽的嗅覺就行了。為了感恩,她和媽媽一致決定免去X先生所有的住宿費用,還可以永久性的住下去。

然而,X先生卻告訴她們:“我要走了。”

知道強留不了,她便送他去了車站,在他快要上車之時,她問:“以后我們還會見面嗎?”

X先生卻拍拍她的肩膀,“成為調香師,我們以后會見面的。”

這是對她的期盼,也是對她的承諾。

因此,她才會去參加歐氏的那個試香大賽。雖然拿了冠軍,但她知道那只是一個開始,離成為調香師還有一段很遠的路要走,或許她會走得很坎坷,但無論如何,她都會堅持到底的!因為,她不想看到X先生對自己失望。更何況,她還想與他再見上一面,好報答那未來得及報答的恩情……

想著想著,睡意漸漸襲來,她趴在書桌上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清早,本來下著細雨的天空忽然刮起了大風,路邊的白樺樹被風吹得婆娑亂舞。隨著“轟”的一棍響雷,劃下一道閃電后,豆大的雨點就“吧噠吧噠”的自天而降。

這樣的暴雨天,估計是沒什么客人來投宿的了。關上店門,小影與小胖難得清閑的坐在收銀臺后嗑瓜子度日。

然而,這雨竟一下就是兩三天,直到第四天才慢慢的停下來。雨一停下來,小影就想起自己得去凱辰葡萄園取回機車了。于是乎,她跟媽媽打過招呼后,便出門去了。

沿路上,映入眼簾的全都是暴風雨過后的慘敗現象,路上到處都是風雨過后的雜物,被風折斷的樹枝……

她依著路人的指引,來到了凱辰葡萄園,當她推門進去,卻被里面的景象給驚呆住了:滿園都是東倒西歪的葡萄架,有的幼小一些的葡萄樹甚至還被連根拔起,被風打落蒂的葡萄滿地都是。

園里有一個帶著斗笠的老婦人正在整理葡萄架,聽到推門的聲響,她抬起頭望了過來,看見小影就揚聲問道:“你是來取回機車的嗎?”

“是的。”小影點頭。

老婦人停止了手中的活兒,走過來對她說:“那就跟我來吧!”

“嗯。”小影跟在老婦人的身后,好奇地向四周打量了一遍,沒看見痞子男那頸長的身影,于是問:“這葡萄園的主人呢?”

“你說的是歐少吧!”

小影微微詫異:“歐少?”

老婦人邊走邊答,“嗯,他今一大清早就被夫人叫去了。”

在談話間,老婦人已領著小影來到了一個小平房門前,她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一輛全新的機車出現在她們眼前。

“新的?”小影詫異。

老婦人點頭,“歐少說你那舊機車基本上全都報廢了,干脆給你換一輛新的。”

小影一聽這話,心情一下就沉重了下來。其實他能幫她修好舊的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他居然給她重新買部新的,這樣令她很是過意不去。于是她脫口問道:“那他還會再回來嗎?”

她得當面向他道謝。

“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老婦人長吁一口氣,“夫人本就不同意歐少管理這葡萄園,只是歐少個性固執,夫人才勉強答應他。但條件就是要他在一年內賺一千萬,若賺不了一千萬就必須得回去繼承家業。而現在葡萄園卻變成這樣子,不但沒得賺,反倒給賠了一百萬。你說夫人還會讓他回來嗎?”

小影沉默了。這樣說來他是不會再回來的了吧!為了讓自己心安一些,她主動幫老婦人整理葡萄架。老婦人本來還婉言謝絕,最終卻拗不過她的固執,只好隨她去。

在小影與老婦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周后終于偌大的葡萄園給整理完了。老婦人看著四周井然有序的模樣,不禁贊嘆地對小影道:“謝謝你的幫忙,若沒有你,只憑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知要弄到什么時候呢!你真是個好女孩!”

“不用客氣!大媽,再見!”小影向大媽揮手告別,跨上了機車,在離開之時,再度看了一下凱辰葡萄園的門匾,從今已后,或許再也沒機會沒機會遇見那個歐少了吧!她這么一想,她的心里竟泛起一絲絲的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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