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有過諸多烈火烹油,也有過許多酒酣耳熱,都不抵她這一爐清粥小菜來得宜人」
事不宜遲,趕緊給林寒墨打電話。
“你好”接電話的是王司平。
“王助理,你好,我是黎清歌,找你們林總。”
“林總,是黎小姐”
黎清歌?林寒墨放下手中的煙,拿過電話,眼底劃過的一絲笑意,只一秒,便消逝得無蹤跡。
“你說”
葉落無聲,踏雪無痕。
“林總,上次您邀我一起吃飯,可還算數?”
“言必行”一直以來,他說話和做事如出一轍,講究一針見血,用最小的投資獲得利益最大化。
“今天中午,可好?”雖然聽起來她大有急不可耐的姿態,但事分輕重緩急,眼下趕緊解決電話和魏依瀾的事。
她不像會主動投懷送抱的人,可自己卻無法開口拒絕她,思襯一刻,道:“好,你等著。”
“把今天中午的安排挪出來”合上手機,林寒墨又點燃了一只煙。
這下為難了助理王司平。“可林總,已經安排好要跟張總……”
“挪”他不想再說第二次,慍色微露。
“是”老虎的胡須果然摸不得,王司平悻悻應著。
林總真是有恩必報的人,還不是小報,是大報。壓下照片的事情先不說,今日又依著自己,順著自己。如此看來,林寒墨不像外界傳揚的那樣冷心冷面。
得到林寒墨的允諾,黎清歌給在家的初慕言打了電話。
“阿言,今天中午不能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
“怎么,你要干嘛?”這幾日,因為魏依瀾的事,公司為了讓初慕言躲避風頭,嚴令禁止他外出,免得節外生枝。
“有約,和林寒墨”
“是不是和我有關?”他哪里還需要多問這一句,不是有關他,還會有誰,只是,他忍不住確認。
“哈哈哈哈,是他主動邀請本小姐啦,就是吃吃飯而已”黎清歌覺得,她偽裝得好到足夠不被初慕言發覺了。
“哦,那你的炒飯,下次再做”那晚她曾說給自己做拿手的炒飯,他怎么會忘。
“OK,女俠一言,駟馬難追”黎清歌打了一個響指。
掛掉電話的初慕言,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似的難受,那股難受勁兒,竟突兀兀地沖到了心口,塞得心莫名的酸。
我在心慌意亂什么?在擔心她會出意外?不對,她只是和他吃飯而已。
那是在……吃醋?吃醋!
劈頭蓋臉的兩個字出現在眼前,驚得他遲遲忘了呼吸。
苦……
酸……
剝了一顆糖,放在嘴里,任它融化。
林寒墨沒有爽約,王司平按時來接了黎清歌,將她送到了一家高檔中餐廳。
林寒墨已經等著她了。
王司平大驚,老板何時會等人了?還是個女人!這個黎清歌什么來頭?自己跟了他數年,難得見老板有如此耐心。
林寒墨和往常一樣,西裝革履,堅毅的棱角,和初慕言不一樣,他的成熟,讓他透著一股天生的王者氣息。
“林總,您好”黎清歌坐在林寒墨的對面。
看來他倆確實很生疏,她一直您,您的叫他,林寒墨聽得刺耳。
“黎小姐,我很老?”他的話,綿里藏針。拋出這個問題,他抱著雙臂,一臉看你如何應答的表情。
大哥,您這不是一道送命題嘛!論年紀,您也不過比我長幾歲,不過論閱歷,您可是我的老前輩,我在你面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伸手不打笑臉人,管您老嘛態度,我先發制人。“哪里,林總說笑了,您是年輕有為”黎清歌拿捏得剛好,笑得干凈。
小丫頭,說話倒是很有分寸,不張揚,不阿諛,恰當好處。
算了,想必她也餓了,林寒墨揮了揮手,聲音低而淡。
“給這位小姐點餐”
遵命~既然今兒您老請客,那我不吃個腰肥肚圓就太對不起這么高檔的餐廳了。
“你好,我要一個秘制東坡肉、洋蔥八爪魚……”
看她點餐點得專注,林寒墨的目光聚在她的身上。
她和往常一樣,藍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馬尾高束,略施淡妝,與餐廳奢華的裝潢格格不入。
我林寒墨,就不值得你好好拾掇拾掇一下自己嗎?轉念一想,也好,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女人見多了,偶爾來點清粥小菜洗洗腸胃。
畢竟,山珍海味亦常有,清粥小菜更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