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千萬種。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
“我來晚了,抱歉”珠落玉盤的女音。
“這不是女星魏依瀾嗎,她來湊什么熱鬧”
“不就是十三線嗎,算哪門子明星,還給她臉了”
聞聲,黎清歌看向門口,巴掌大的娃娃臉,及腰長發,細長的美腿,嬌滴滴的美人,我見猶憐。比這一桌美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依瀾一進門,直奔已然喝得東倒西歪的初慕言身邊:“慕言哥哥,我來陪你喝酒了”
“小姐你好,我是初慕言的經紀人,他已經不能喝了”黎清歌立馬樹起一座墻,試圖將魏依瀾的糖衣炮彈擋住。
“慕言哥哥,人家依瀾專程過來陪你的,你忍心拒絕我嗎?”魏依瀾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瞪了一眼黎清歌。
眼前的女子,楚楚可憐,但是,為何總感覺她平靜的水下暗波涌動,她全然不似表面這么人畜無害。
初慕言雙眼迷離,一手將黎清歌推開:“黎清歌,你不要管我!來,依瀾,一起喝!喝!喝完就什么煩惱事都忘了!”
“你絕對不能喝了,你忘了季晨的話了嗎?”黎清歌發怒。初慕言,你是一個公眾人物,你的名聲,你的前途,都不想要了嗎?
“不就仗著背后有人嗎?看她狐媚樣!”
“肯定是想借初慕言上位!”七嘴八舌,嘈嘈雜雜。美人們,你們的悄悄話真的能再大聲點嗎?我的耳膜都快被刺破了。
魏依瀾的身子一僵,似水的雙眸中劃過一絲厭惡,轉眼,又好似毫不為所動,繼續往初慕言的杯中倒酒。
“如果你再這樣,我......“話卡在了嘴邊,黎清歌只覺得喉嚨里被塞滿了熱辣辣的青煙,嗆得咳嗽了幾聲。
“你走!你走!都走!”他已然深醉,不知所云,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走,我走!至始至終,我倆就是八字不合的孽緣。黎清歌身體里的火山蠢蠢欲發,不能在這里爆發,冷靜,冷靜。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黎清歌要在最后的冷靜用完之前離桌。
“芮孜,蘇芮孜,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蘇芮孜?黎清歌走出門的一刻,第一次聽到了初慕言帶著隱隱的哭腔叫出這個陌生的名字。
“阿言哥哥,一起喝”
“喝!”
酒大概是天下最毒之物,最媚之物,絲絲入喉,假意諂媚,步步攻陷,腐人心智。
黎清歌走出海宇時,只覺得天黑夜深,清冷的燈撕拉著削瘦的影子,鼻子涌上一陣酸,走走停停。黎女俠,事到如今,你還敢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的字典里沒有放棄,沒有哭鼻子嗎?
一開始,不就知道總會遇上些不如意嗎?不就知道他的霸道和沖動嗎?這么點小挫折你就怕了嗎?就卻步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人呢,初慕言和魏依瀾呢?當黎清歌飛奔回去的時候,“棲云”里,兩人已經不知所蹤。
不安流遍了黎清歌的全身,出事了!
“初慕言和魏依瀾呢?”黎清歌急忙向桌上的人打聽。
“哼,那個狐貍精,你前腳剛走,她就拉著你家藝人一同出去了,我看肯定有事”
“誰不知道她是什么貨色,初慕言這下被粘上了,完了”
他現在爛醉如泥,會去哪里?魏依瀾來勢洶洶,莫不是設下了局?
打他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嘟嘟嘟嘟......
人不見了,電話關機,不該不該,千不該萬不該,賭氣把他一個人丟下,自責如洪水猛,侵蝕著黎清歌的心臟,如果真的如她們所說,那這件事必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黑夜如墨,萬里無星,六月的夜竟格外冷,偌大的荔城,初慕言,你萬萬不能有事,你究竟在哪里?我該怎樣才能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