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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婚書

回到家里,青芽的心情十分沉重,她不敢保證藥效是否會在他們賣狗蛋前起作用,萬一他們真把狗蛋賣去做兔爺兒可怎么辦?

青芽煩躁地抓抓頭發,擎蒼上午放下樹就跑的沒影兒了,現在她連個想商量的人都沒有。

正被媳婦念叨的擎蒼從鎮上衙門里出來,收好剛辦好的手續,眼前一群人抬著兩個人進了衙門旁邊的醫館,擎蒼本沒想湊上去,卻不經意間瞥見兩張熟悉的面孔。

除卻那發青猙獰的臉色和不停吐血的癥狀,赫然就是剛被自己砸了房子的李二柱和李寡婦。

擎蒼腳步一轉也跟著湊熱鬧的人往醫館里擠,他生得身高馬大,很快就擠進里面。

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大夫皺著眉頭給二人把脈,半晌搖搖頭對眾人道:“老朽不才,這二位實是無病啊。”

擎蒼有些疑惑,李二柱和李寡婦不在村里挑糞,跑到鎮上做甚?

聽老大夫說兩人沒病,可看那吐血的模樣,擎蒼眉頭皺得死緊,這倆人又在折騰什么?

這時人群里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站出來對老大夫道:“他們一點兒病沒有?”

這大漢擎蒼見過,之前有次來鎮上給酒樓送野味,就在賭坊門口看見過他打人,看形勢應該是賭坊里打手里的老大。

老大夫摸.摸山羊胡謹慎開口:“脈相平穩,并無任何不妥。”

那大漢身邊的嘍啰湊到大漢耳邊嘀咕:“大哥,會不會是來訛咱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大漢眼里滿是憤怒,隨即讓手下把這兩人扔出去。

李二柱和李寡婦二人躺在地上不能動,因為打手們的動作不輕,二人嘴里的鮮血噴的到處都是,這可嚇壞了過路人。

滿臉橫肉的大漢視線掃過眾人,眼里帶著警告,隨后帶著人離開。

沒人愿意幫李寡婦二人,任由他們躺在地上,甚至還嫌擋道,毫不客氣地把人踢到街角。

這下子街角的乞丐可不愿意了,這可是他們的地盤,再則他們也怕被染上吐血的毛病,打了二人一頓,搜刮了二人身上還算整齊的衣物。

血液的流失能讓李寡婦清晰地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死亡的恐懼涌上心頭,她還那么年輕她不能死,可她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腿一點點腐爛,散發出惡臭,而躺在一邊的李二柱也是如此。

他們身下漸漸淌出膿水,明明身上沒傷,裸.露出來的地方卻在不斷潰爛流膿,有的地方甚至還起著密密麻麻的大水泡,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李寡婦伸手想拉住路人的褲腳求救,眼里滿是對死亡的恐慌,她祈求老天爺能給她條活路。

老天爺表示: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你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潰爛,身臨死亡的前一刻,恐懼一點一點凌遲你的心。

李寡婦望天,天還是一樣的藍,突然,一卷草席被蓋在自己和李二柱身上。

她怔怔地仰望著男人,一如以往那樣著迷。

“你們好自為之。”他留下一句話。

李寡婦側頭望著他的背影,那是她一生都想征服的男人啊,她多想說一句她沒有以后了,何談好自為之?卻發現自己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擎蒼回了家老實地把看到的事情跟青芽說了,青芽冷笑一聲,對擎蒼道:“你知道他們為什么去賭坊嗎?”

擎蒼搖頭。

青芽眼底一片陰郁:“他們想把狗蛋賣去當兔爺兒,去賭坊估計是打探打探行情順便找找出手大方的買家。”

擎蒼氣得拍桌子:“此等豬狗不如的東西根本不配為人。”

青芽心疼自己家的木桌,忙去檢查有沒有裂痕,埋怨道:“輕點兒啊,就你還好心給他們張草席,現在后悔不?”

擎蒼身為一家之主,怎么能對女人承認自己的錯誤,哪怕心里確實后悔,嘴上也犟道:“總歸都是一個村的。”

青芽早就摸透他的脾氣了,輕哼一聲不置可否,想起什么抬頭質問道:“你去鎮上做什么了?”

“送皮子……”

“沒到送皮子的時候,家里的皮子也一張不少,少蒙我!”青芽不客氣地打斷他。

擎蒼有些慌神,看著青芽了然于心的眼神,索性豁出去從懷里掏出張紙,然后坐到一旁扭頭不去理她。

青芽展開紙,是一張有官府加印的媒書,嘴角不自覺一咧,揚著手里的紙問道:“你怎么想起弄這個了?”

擎蒼重重一哼,頗為不忿道:“還不是因為有個女人介意沒成親,心里不舒服,成天給我撂臉子。”語氣里倒有幾分委屈可憐。

青芽根本不在意他的這點兒埋怨,拿著婚書翻來覆去地看。

見媳婦高興的模樣,擎蒼輕輕翹.起嘴角,面上故作矜持道:“過幾天會有官媒來家里正式向你提親,咱們把所有的流程都走一遍,開心不?”

“開心開心!”青芽忙點頭,嘴快要扯到耳根后頭,她以為一張婚書就是頂天了,沒想到還能有三媒六聘和婚禮,所以說,女人適當鬧一鬧還是很有收獲的。

擎蒼語氣里盡顯傲嬌:“別人有的我媳婦有,別人沒有的我媳婦也得有。”

青芽摸.摸擎蒼發燙的耳朵,嘴上揶揄道:“夫君今天去了趟鎮上怎么變得如此會說話?”

擎蒼神色有些別扭地轉過頭,避開青芽摸.他耳朵的動作,模樣有些狼狽:“不哄哄你,你能鬧騰死我。”

青芽手一頓:……這話沒毛病。

青芽心里高興自然投桃報李,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犒勞男人,二人美美地吃了飯,擎蒼辦那些手續著實是累了,別看最后只有薄薄一張紙,中間的手續可是很費勁的,轉身回屋躺著去了。

青芽摸著手里的婚書,隨后珍惜地把婚書放進自己的首飾盒底壓著,心頭涌起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從此她落葉生根,就要跟這人生活一輩子了。

過了兩天,除了村里李寡婦二人失蹤的消息傳來倒也相安無事。

這天青芽正在院里洗衣服就聽到有人敲門,青芽擦干手上去開門,入眼便是體型微胖身著大紅衣服,涂脂抹粉嘴邊還有一顆大黑痣的中年女人。

青芽微囧,好一個經典的媒婆造型。

那媒婆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瞇著眼看清青芽的臉后閃過一絲驚艷,隨手把煙桿往門框上一磕,煙灰落在地上。

青芽眼角一抽,不知該說什么好。

媒婆雖是有些胖,身子卻很靈巧,繞過青芽進了院門打量四周,片刻后滿意地點點頭,像是個有家底的,想來喜錢不會少。

那媒婆轉過頭一臉笑意對青芽道:“我是在官府有文書的媒婆,你可以叫我宋喜婆。”

原來還是個官媒,青芽有些驚訝,原本還以為有個媒婆已經是極好的了,卻沒想到擎蒼竟請了官媒來,要知道官媒價錢是很高,一般只給大戶人家牽線。

“小郎君不在家啊?”宋喜婆嘴里說的小郎君正是擎蒼,那天在衙門里她見過一面,生得人高馬大看著就嚇人。

原本還覺得他是嫌錢多沒處花,既然已經住一起了還要補辦成親,今日見了他家里的美嬌.娘倒也覺得在情理之中,任誰家里有這么個繞指柔,都舍不得委屈了。

青芽低眉順眼,好一個賢良淑德道:“相公無事總愛去山上轉轉。”倒也不說明去山上是閑逛,還是砍柴又或是打獵。

宋喜婆點點頭,是個勤快的漢子,眼神隱晦地打量青芽,心里也透亮著,若是不勤快些也養不住這么水靈的媳婦。

她做媒婆這么多年,見過的姑娘沒過萬也有幾千了,還真沒見過像面前女人這般精致的可人兒,這回還真叫她開了眼。

青芽他們的情況特殊,他們是已經住在一起了的,又都是無父無母之人,宋喜婆便問青芽:“你跟那郎君可有商量這三媒六聘該如何辦?”

聞言青芽眼珠一轉,忙帶著宋喜婆進了堂屋,擺上可口的小點心和糖水:“宋喜婆您快嘗嘗,都是我閑來無事自己做的,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宋喜婆見她這般客氣,心里也覺得這小娘子是個敞亮人,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奶香味濃郁,宋喜婆還沒吃過如此味道的點心。

看出宋喜婆的想法,青芽笑道:“您要愛吃,我給您包點兒路上吃。”

青芽會做人情,宋喜婆自然是對她觀感頗佳,喝了口糖水這才道:“你們兩個沒有長輩在身邊幫著,有些事情也不懂,這樣吧,老婆子我受些累替你們多打點打點。”

青芽感激道:“多謝宋喜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聞言宋喜婆心里更是歡喜,原本不想來這鄉野間,沒想到住在山溝溝的這家倒是不顯山不露水,這可是接了個大活兒。

青芽把她的打算跟宋喜婆一一細說,出嫁的地方,青芽跟葛大娘商量好從她家出嫁,葛大娘也是拿青芽當女兒疼的,聞言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納禮,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迎親這些就得由宋喜婆來操辦。

了解了情況后,宋喜婆從懷里拿出炭筆和紅紙,問了青芽和擎蒼的生辰八字,拍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宋喜婆做這么多年媒婆,還沒有過弄砸的時候!你就好好等著做新娘子吧。”

宋喜婆做媒婆多年,人脈還是不少的,手里固定的迎親隊伍就有幾家,凡事跟喜事沾邊的行當她總認識那么幾個熟人。

臨走前青芽給她包了幾包糕點,還另用紅紙包了個紅封。

宋喜婆嘴里客氣著:“我不過是嘴皮子動了那么幾下,哪就能擔待這么多?”手下動作卻是一點兒沒停,熟練至極,掂量著沉甸甸的手.感,宋喜婆暗嘆這小娘子懂事。

青芽笑道:“我們什么都不懂,還要仰仗宋喜婆多多指點。”

宋喜婆擺擺手:“交給老婆子吧!”說著走出院門。

走出幾步遠,見青芽已經關上門,宋喜婆迫不及待拆開紅封,見里面放著一兩銀子,這位出手居然這么大方!她以往收到最多的喜錢也不過是半兩。

想著婚禮當天自己還有喜錢拿,宋喜婆雄赳赳氣昂昂地朝縣城最好的喜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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