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龍?zhí)滓粓?/h1> - 不加糖也超甜
- 干咳咳
- 2052字
- 2019-04-24 16:58:07
莫名成為大豬蹄子的唐伽此時正在大山深處拍著夜戲。
這一場沒有臺詞,需要做的就是正氣凌然地站在主演身邊,做他的“同窗”。
等導演喊了“CUT”,唐伽才敢暗暗地打一個哈欠。
“唐啊,太謝謝你了……”劇組的副導演拿著劇本一路小跑著就過來了,握住唐伽因為夜深露重而有些冰涼的手,說道:“還好你能來頂上這個角色,差點就找不到人。”
唐伽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回答道:“沒事的,正好我閑著。”
很明顯這個副導演就只是來寒暄一下,把劇本給唐伽了之后,沒說兩句就又走了。
唐伽緊了緊身上并不貼身的戲服,掏出手機看了看,凌晨三點十分,依舊是無服務狀態(tài)。
主演們換了另一套服裝造型,接著拍另一場。唐伽嘆了口氣,站到燈光照不到的地方。
自己來的匆忙,昨天晚上沒有等到田布布的那會,正好接到之前合作過的副導演的電話,說他們劇組里有一個演員得了痢疾,連廁所的門都不能出,可晚上有場夜戲要拍,就想到了他。
副導演說:“唐啊,你看我們這取景地不過是市郊的那座山上,你自己也有車,來回挺方便,要不你來替一下?臺詞沒多少的,站位都在主演旁邊,出鏡機會很多的。”
唐伽聽副導演這么說本來挺生氣,自己演戲并不是圖什么露臉機會,愛好使然,享受演戲的那種狀態(tài)。
而且唐伽上學的時候臺詞課上了那么多節(jié),自認普通話標準,會把握節(jié)奏。
副導演那般說,無非是把他和普通龍?zhí)籽輪T放在了同一高度。
這讓雖然沒什么抱負,但相信自己業(yè)務能力的唐伽也莫名的有些心氣不順,當即想要拒絕。
可之前能認識這個副導演,還是李颯的經紀人安哥搭的線,合作過好幾次了。
這回人家都求上門來幫忙,于情于理都不好推拒。這個圈子里人脈、人情這種東西……
于是,唐伽當晚就收拾了一下行李,自己開車去了山溝溝里的拍攝地。
現(xiàn)場設備的電線拉了一地,能擺得開折疊椅的地方也都被占滿了,唐伽這種走過場的,自然沒有地方可坐。
他知道夜里的山風很涼,可他也知道就算帶了衣服也沒有人幫他拿,自己也拉不下臉去找別人家的助理。
進組的時候拉來的行李箱壓根沒打開,原樣在劇組包下的一家農家賓館里放著。
唐伽穿著戲服在有限的區(qū)域來回踱步,默念著下一場戲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句臺詞。
字數(shù)太少,來不及慢慢嚼,嘴一瓢估計也沒人在意,怎么著都能過去的。
唐伽嘆了口氣,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有些不太適應。
并不是他乖乖聽從了李颯的建議,而是他剛一進組就被化妝師拉去剃掉了胡須,說這部戲里的男主是一個年輕的后生,他的同窗自然不能胡子拉碴。
唐伽把手機握在手心,不停地按量屏幕再鎖上,重復著這一個動作。
他沒有把進組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但他現(xiàn)在無比地想連上網絡,告訴田布布,說:“不好意思,你可能這幾天都喝不到奶茶了。”
沒來由的,此刻唐伽只想給田布布一個解釋。
解釋他為什么今天沒有開門,再解釋一下為什么他昨天晚上沒有等到她就走了。
雖然他并不知道,田布布是故意沒有來。
唐伽沒有公司,自然就沒有助理和經紀人。
在劇組里住的是最普通不過的標間。
餐食標準不過兩素一葷,葷的菜大多是裹著油亮醬汁的雞皮,夜戲的時候就再吃一碗用半溫不熱的水泡的泡面。
唐伽沒資格矯情這些,他也不能矯情這些。
在劇組里混的都是些人精,稍微帶一點負面情緒被捅到了上面,可能明天本來屬于自己的那句詞就變成了其他人的。
入行六七年,依舊片酬按天數(shù)結算,或者稱之為兼職工資更為合適。
這些唐伽都習慣了,在現(xiàn)實將夢想的棱角打磨出血的時候,他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唐伽平躺在有些發(fā)潮的床墊上,把帶著霉味的被子挪到一邊,耳畔是同房間那個場記大叔的呼聲,還有蚊子一刻不停的交響,終究抵不過困意,漸漸入睡。
本該疲憊到一夜無夢,可偏偏在夢里有聲音時隱時現(xiàn)。
它叫囂著:放棄吧,別掙扎了。
唐伽枕著這揮散不去的夢魘,睡得并不安穩(wěn)。
他醒來時天光正好,同屋的場記已經起床,拉開了窗簾。
太陽光透過并不明亮的玻璃窗照在唐伽身上,可他依舊手心冰涼,但一背黏膩。
因著那場大夜拍到凌晨五點才收工,所以劇組全員可以有一早上補覺的時間,下午兩點再開工。
唐伽早早地去了片場,在一個搭建出來的簡易的更衣室換好了衣服。
這套衣服原本就是給那個因為跑肚拉稀的演員準備的,大碼的戲服,對唐伽來說很不合適,原本只用纏一圈的腰帶生生纏了一圈半,用別針松松地固定著。
唐伽擔心會露出來,可服裝組的小妹這么說:“沒事,取的不是遠景就是大頭,拍不到的。”
為了不把衣擺弄臟,唐伽也不敢坐下,一只手松松地提著,等著那些主演們做好妝發(fā),才輪得上他們。
古裝勢必要戴發(fā)套,原本應該按頭型定做的,可他們這些配角哪有主演的待遇,批發(fā)來一人一頂,造型師大概修修剪剪也就直接扣到頭上了。
至于假發(fā)套的發(fā)際線都快貼到了唐伽的下頜角,也沒人提出這人的頭發(fā)有問題。
唐伽心想:得,這又是一個會被后期虛化了的角色。
于是他昨夜心里的那個想法,愈發(fā)地膨脹了起來,撐得心臟壁都像是變薄了一般,呼吸時的微微顫動都可以讓他的心跳都帶著疼。
酥酥麻麻的,愈演愈烈。
“咦?唐伽?”唐伽站在樹蔭下,低頭盯著在不知是誰掉下的面包渣的四周忙碌的螞蟻,就聽到了熟悉的女聲。
唐伽抬頭,看見對面的孟爾蕓一身女夫子打扮,也有些詫異,問道:“學姐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