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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磨難

安詳把溫顏等人送到了村頭就離開了,溫顏因為有心事走得很慢,余嘉禾看到別人都跑遠了,鼓起勇氣跑過來:“喂,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我跟你講,我不會喜歡你這種黃毛丫頭,你死了這條心安心讀書。”

喜歡?溫顏整個人石化!

這人是自戀狂嗎?她還沒有回答,余嘉禾就跑遠了。

她不是那種幼稚懵懂的豆蔻少女,他卻是那未經(jīng)世事的少年,帶著羞怯背對她跑遠,仿佛是溫顏調戲了他,溫顏笑了幾聲,扭頭就走。

這是個誤會,但是她也不想去解釋了。

回到家里已經(jīng)八點了,夏日的天本來就黑的夜晚,卻沒想到一家人還在等她們吃飯。

溫顏扶著她媽媽坐下,捧著桌上的一碗稀飯喝了起來,她是真的渴了,而且這種玉米仁煮的茶特別好喝,她三兩口就喝完了,拿了一個勺子吃著底部的玉米粒。

屋里的燈泡瓦數(shù)很小,導致老太太沒能看清孫女臉上的表情,又怕孫女會說謊,她轉頭問顏媽。

“顏欣,今天回來得這么晚,衣服賣得怎么樣?”

顏媽心里“咯噔”一下 有些緊張地抬頭。

溫顏夾了菜放到她媽媽碗里,裝作不經(jīng)意地回著她奶奶的話:“奶奶,都賣出去了,你就別擔心了!”

老太太不放心,再次看向顏媽:“是真的嗎?沒賠錢吧。”

溫顏用手碰了一下她媽媽的胳膊,顏媽趕緊開口:“沒……沒有……錢我都收著呢。”

老太太臉上的褶子因為笑意太濃,顯得更多了,聽說錢沒有在溫顏手里,開心地招呼著:“好,都吃飯,今天你倆是有功的。一會把錢交到我這里來吧。”

居然這樣光明正大地要錢。

溫顏埋頭吃飯,裝作沒有聽到她奶奶說話。

溫柏一直沒開口,飯后又拿了煙到屋門口去抽。

溫正幫她媽媽收拾碗筷,看到她爸拿了煙袋出去,跑過去對她哥溫博文說道:“快去,爸又去抽煙了,都不知道愛惜點自己的身體 。”

溫博文聽話地跑過去,嘴里還嘀咕著:“這年頭那個男人不抽煙啊,都管到爸頭上了,以前你不是從來不管這些事的。”

趁顏媽去洗碗的時候,溫顏又進去跟她媽媽交待了兩句,告訴她一定不能讓奶奶知道這件事。

“媽,等會奶奶管你要錢,你就要說這錢爸要用,這樣奶奶就不會跟你要了。”

顏媽自顧自洗著碗,漫不經(jīng)心地應著。

溫顏把抹布拿過來,再次提醒:“媽,你先去跟爸商量一下,可別露餡了。”

交待完,溫顏心中的這塊大石頭才算落下,衣服沒能賣出去她也很焦慮。在當今的這個時代,創(chuàng)業(yè)是堅苦的歷程,而且她還是一個未成年人,沒有多少資金,為了實現(xiàn)愿望,她必須要跟家里人斗智斗勇。

這一夜是風平浪靜,但是天亮之后,還有更重要的事等待著她。

老太太是個大嘴巴,平時有個什么事,生怕別人不知道,大早上就開始出門吹噓了,說是她孫女這次做的衣服全都賣出去了。村里人都開始奉承起來,有不少蠢蠢欲動,想問溫顏討教這生意經(jīng)的。對于沒有基礎的,又急功近利的村民,溫顏覺得最好的方法,不是自己去學,而是去做工,她突然有了在村里開服裝廠的打算,現(xiàn)在的勞動力很廉價,請工人不用花多少錢,不過重要的是她先得有銷路才行,只靠擺攤不是長久之計。

在第二日,她姑姑就來了,居然還背著包帶著換洗的衣服,一看就是不打算離開了。

老太太把女兒迎到家里,還對溫顏說:“這兩天什么也別做了,趕緊跟你姑姑把那什么圖畫出來,你也不能只顧著自己掙錢。”

溫顏有些想笑,她奶奶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兩人居然還看著她不讓她離開,剛好溫顏也心煩,沒有心思再去管那些服裝,就告訴她媽媽先休息幾天,等她的草稿圖出來,再決定開始。

她不想被人監(jiān)視著,好說歹說才勸走了姑姑,自己一個人埋頭畫設計圖。

夜里,家里出了大事,她放在楊恬甜家里的布料居然全被偷了?

溫顏當時就氣得差點拿了喇叭去村支部那里吆喝去了,也不知是誰這么缺德,居然用這種陰招,她掙錢又礙著誰了。

老太太也是個不好惹的,開始走家串門地質問了起來。這一問不打緊,居然還真的問出了些門道,原來這布料有可能不是村里人偷的,而是外村的人。傍晚的時候,從地里回來的村民偶然看到一個陌生的卡車經(jīng)過,上面有黑袋子裝著幾個包袱,正是從她們這個村里出去的。

溫顏就在想,還好沒有用喇叭喊,要不然就得罪村里人了,不過她轉頭又想,自己放在那里布料的事,知道的也就村里人,外村人怎么會知道?肯定是村里人通風報信。

她去了楊恬甜家里,楊媽看到溫顏就假哭起來:“顏顏啊,嬸對不住你,你說就出去一會,怎么就被偷了呢,這可咋整啊?”

溫顏知道楊媽是怕花錢賠,她當時就說:“嬸,你別怕,這不怪你,我不會讓你賠錢的。”

溫顏這么說了,一直低著頭的楊恬甜才不再難受,因為就在剛才,她媽非拉著她,讓她去求溫顏,表明她不想賠償?shù)氖隆?

因為對方開著車,想要去找回是不可能的事,她們走訪了隔壁幾個村子,都沒能找到線索,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溫顏也想過報警,后來覺得不過是多此一舉,她媽媽怕惹對方報復,也覺得讓她消停點為好。

老太太生氣之后,居然覺得這樣長個教訓也挺好,開始督促溫顏給溫梅紅畫設計圖,并告訴溫顏,以后不要再冒這種風險了。

溫顏腦子疼,心情不好的時候,畫的圖也有影響,她姑姑對剛開始的兩張還很滿意,到后來生氣來了家里訓斥她。

“顏顏,你得用點心啊,你畫不好,我不好給你錢,我買這紙和彩筆也花了不少錢。”溫梅紅還在心疼那些畫稿,因為涂過色之后,橡皮就擦不掉了,看起來就不怎么樣的設計圖,這做出來的衣服能好看嗎?

溫顏心情本就不好,被她姑姑這么一嘮叨,立刻站起身子往外走:“愛要不要,我今天心情不好。”

老太太聽見兩個人話,埋怨地看著溫顏說:“顏顏,你這出了事,怎么能拿你姑姑撒氣,趕緊回來好好畫!”

溫顏心中難受,不理會后面的喊叫聲,跑了出去,她現(xiàn)在想靜一下,思索一下這以后的路該怎么繼續(xù)。

為什么布料會被偷呢?她自認為這村里最愛偷摸的楊嬸都沒這膽子,到底是誰看自己不舒坦,會伙同別人做出這種事來。

即使遇到了磨難,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停歇,因為她的回歸和干涉,有些事已經(jīng)開始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而行,她要振作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在下一件事情到來之前,有應對的能力。

溫顏已經(jīng)沒有錢了,她不好意再管她爸去借,奶奶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瞧著,當務之急似乎只能從林蘭那里入手了,她必須借由她賣出那些衣服。

上次說好了要做親子裝的,結果呢,布料被偷,計劃也被打亂了。

她再次來到工作間,見這里被翻得亂七八糟,除了布料被偷之外,溫顏發(fā)現(xiàn)唯一的兩個縫紉機還有鎖邊機也被毀了,那些小偷應該不單純是為了偷布料。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一貧如洗,所有的材料都被偷走了,只能一個人望著空蕩的屋子發(fā)呆。

想著想著,溫顏就哭了,開始憎恨作案的那個人。

門被人踢開,一個小身影闖了進來。

“顏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楊以珊跑得氣喘吁吁,額頭上都是汗,她應該是在午睡,跑來的時候身上穿的還是帶著卡通圖案的睡衣,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

溫顏擦了淚站起來,攔住了楊以珊:“怎么了?”

楊以珊站穩(wěn)了,才拉著她坐一旁坐下,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一樣:“我舅舅給我打電話了,說是蘭姐聽說你的消息后,買了一些布料送過來,你快點跟我去,我們去村頭接她。”

溫顏抬眸看著楊以珊,抱著她哭了起來:“以珊,謝謝,你就是我的福星,以后我們不像以前那樣吵架了好嗎?”

楊以珊沒有聽明白,心想著她們兩個哪里吵過架了,頂多就是鬧個別扭。她拉著溫顏往自己家里走,剛才太著急穿了睡衣,要回家換一件再出來。

換好衣服,兩人頂著大太陽站在村頭那里等著,路過的楊嬸看到還問她倆:“大中午的不回家睡覺,站在這里干嗎?”

楊以珊回頭見是自己不喜歡的人,就沒有答話,溫顏剛有些興奮:“等我的貴人。”

楊嬸沒有離開,反而走過去笑道:“顏顏啊,嬸子還尋思等有空了,就去你那兒打些零工呢,怎么布料就被偷了呢,損失大不大啊?”

溫顏看到這張八卦的臉,幽幽地轉過頭,直勾勾看著楊嬸,她心里在想,會不是會是面前這個人呢?

楊嬸等不到回應,尷尬地笑了兩聲,快步離開,后來覺得這事又不是自己做的心虛什么,又跑回來說:“你這丫頭可別胡思亂想,這事跟嬸一點關系都沒有。”

楊以珊輕嗤一聲:“她這是不打自招!”

溫顏肯定地說:“不,她沒有這個膽子,小偷另有其人,不過保不準她會是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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