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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能走歪路

“明天把奶奶接回來吧!”溫顏站在油燈前,這樣對她媽媽說。

看著搖曳不停的油燈,她真的有種想把它吹滅的沖動,因為媽媽不舍得用電,平時家里更多的時候還是用油燈,又是再過了三年的時間,家里才頻繁用電,有了第一臺黑白電視。

她媽媽回過頭,好奇地看著溫顏,平時因為她奶奶極重男輕女,溫顏跟她奶奶并不算很親,怎么今天還主動要去接人。

顏媽遲疑:“你這孩子怎么了,你奶奶昨天才被你姑姑接去,你爺爺也剛去了沒幾天,奶奶回來肯定要想起你爺爺,等過幾日吧,讓你奶奶緩緩再說。”

“嗯。”溫顏點點頭,她沒有趕得及爺爺臨終前見上一面,覺得很遺憾。

她這么著急讓她奶奶回來,就是因為她爺爺去世之后,奶奶因為心里壓抑還得了抑郁病。她想把奶奶接回來好好開導一下,最重要的是媽媽后面懷孕,也都是因為奶奶逼的,她想扭轉奶奶重男輕女的思想,女兒怎么了,她一樣能成為家里的頂梁柱,一樣能賺錢。

顏媽知道女兒脾氣,平時跟婆婆不怎么對付,突然提出要主動去接回婆婆,她都懷疑自己幻聽了。

夏夜的天氣干燥悶熱,不管做什么都會出滿頭的大汗,顏媽見她不想動彈,就把蠟燭給她,打算讓她去后面的窯洞里乘涼,但溫顏一個人卻不敢去,白天里還好,她怕極了大晚上的蛇蟲蝎子,剛才被蟄了一下,肩膀現在身上還痛著。

看著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的院子,溫顏思索之后,還是選擇跟著她媽媽一起出門。

每當到了這個季節,村民都習慣晚睡,手握芭蕉扇,三五成群地聚在村頭大槐樹下的石頭上,納涼的同時八卦、聊天、借此打發時間。

今天是七月八號,高考的第一日,按理說聚在一起閑談的人應該會討論考生的事,誰知溫顏卻聽到他們在那里講一些無關痛癢的八卦,誰家婆媳不和了,誰家糧食賣了多少錢,說來說去都是些雞皮蒜毛的小事。

可能他們都不信,今年村里會有一個大學生出現,所以當自家孩子在考場揮汗如雨,他們卻在這里事不關己的談笑風生。

大路上,有小孩子跳著皮筋、玩著玻璃珠、拿繩子抽著陀螺,滿滿都是記憶啊!

溫顏跟在她媽媽后面從那些人面前走過,聞到濃重的旱煙味,她忍不住被嗆得咳嗽了一聲,趕緊捂住了嘴,快步走到前面。

重生前,她記得爸爸就是吸多了煙得了肺癌,所以對這氣味深惡痛絕。

等他爸爸回來,一定要讓想辦法讓他把煙給戒了,害人的東西偶爾抽點還可以,但是頻繁到當飯吃那可不行。

抬頭的時候,溫顏看到兩個小女孩手拉手沖這邊走來,溫顏愣了一下,這不是自己的玩伴嗎?那倆人一個微胖的像是楊恬甜,還有一個穿著蓬蓬裙的定是楊以姍了。看到這倆人,她的許多記憶都涌了上來。

“平時都秤不離砣的,怎么現在看到恬甜她倆都沒反應了,你快去玩吧,媽媽就在前面找你嬸子說會兒話,回去的時候喊你。” 溫顏她媽媽推了她一下,轉頭往婦女們聚集的地方走去。

見媽媽快步走向一排石頭那里,加入到聊天的行列中,溫顏仍舊停滯不前,不知該怎么去打招呼,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少不經事,喜歡跟在楊以姍屁股后面跑的野丫頭了。

“顏顏,快來,我們捉到螢火蟲了!”草叢前面,有一個女孩沖著溫顏大叫。

這個聲音熟悉卻又陌生,楊恬甜是村里唯一一個,從小陪她到大的人,也是她最好的閨蜜,不過因為一個渣男,兩個人反目了。事后溫顏后悔不已,她現在就想跟楊恬甜說一聲對不起。

看著那個小胖丫頭跑近了,溫顏走過去緊緊地抱了她一下,還趁機揪了揪她腦后的馬尾。

楊恬甜身上穿著一條半舊的連衣裙,腳上是一雙有跟的塑料涼鞋,臉還是圓圓胖胖的,不過讓溫顏皺起眉頭的卻是她將要流下的鼻涕。

一點都沒變,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樣。

記得有一次,她頭上長了虱子,媽媽把她長頭發給剪了,她哭鬧不止,最后還是楊恬甜陪她剪了頭發,她這才止住,兩個人從小到大的友誼沒人能比得上。

“抱就抱吧,揪我頭發干嗎?”楊恬甜推開她,咯咯直笑,還用袖子把鼻涕給擦了。

溫顏看到楊以姍嫌棄的樣子,放棄了跟她打招呼。見她扎著兩個麻花辮,還戴著兩個紅色的紗質頭花,皮膚白嫩,五官精致,是一個底子很好的美人胚子,這個人也曾陪了溫顏很多年,但是入了娛樂圈后就高傲自負,和溫顏成了死敵。想起兩個人之間的事跡,溫顏忍不住厭惡。

楊恬甜得意地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在溫顏面前晃,里面有一個螢火蟲在底部趴著。

“快放了吧,要不然一會兒得悶死了。”溫顏提醒她說,還把楊恬甜胖乎乎的兩個小手給拿開,抬手就要去拿瓶子。

楊恬甜不信,拍著胸脯自豪地說:“怎么可能,我是捉螢火蟲的高手……哎,它怎么死了,你真是烏鴉嘴,說什么都靈!”

溫顏和楊以姍湊過去看,瓶底的螢火蟲果然不亮了,一動也不動。

楊恬甜不悅地把里面沒了氣息的螢火蟲倒了出來,有些悶悶不樂地撅起嘴問一旁的小女孩:“以姍,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捉?”

楊以姍飛快搖頭,皺著眉頭退后:“不,我這裙子是新買的,弄臟了怎么辦,你們去捉,我來拿瓶子。”

溫顏低頭,熟練地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將螢火蟲的尸體埋了進去,她知道這個螢火蟲會死,是因為她曾經歷過這一切。

這個螢火蟲死了,不是因為用力過猛,而是因為瓶子的緣故,她拿來的這個瓶子,上面還有淡淡的酒味,這才是螢火蟲真正的死亡原因。

“顏顏,你在想什么呢?我們再去捉一些回來吧,那里的小河邊有好多……”

溫顏正要勸她,突然聽到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傳來。

是楊浩他爸正在人群中吹噓他兒子,那語氣腔調還有自以為是,仿佛在說:我兒子最厲害,別人都是笨蛋。周圍的人知道村里就他兒子上了重點高中,所以也在一旁奉承他,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溫顏心里就不爽。

他家楊浩學習是不錯,但是為人不行,有一次撿了自己錢居然獨吞,害得她回家以后,挨了一頓揍。

“我剛才在想啊,我們村今年要出一個大學生了。”溫顏看著楊浩他爸這樣回答著。

楊恬甜側過頭笑問:“你又不是審卷老師,怎么會知道?而且今天才是高考的第一天,成績都沒出來呢,誰信你瞎說。”

楊以姍也點了頭,覺得楊恬甜說得很對。成績還沒出來,她怎么就知道誰能考得上?

“肯定會的。”溫顏喃喃自語,回過頭看向一旁納涼的幾人。

她們村子比較窮,即使條件好些的也都會讓孩子上完初中以后就上中專,而不是上高中考大學,因為中專上完直接就可以分配工作掙錢,來貼補家用。

她們一個村子中,上了高中的不過五人,其中上重點的就只有楊浩一人,他爸也因此時常在村里吹噓,可惜了今年考上大學的卻不是他家那個眾人吹捧的兒子。

見她臉上篤定的神色,楊恬甜也來了精神,悄悄問溫顏:“你爺爺以前就是算命的,難道你繼承他的本事了,快給我說說,誰能考上。”

“是……”溫顏才張口就被打斷。

“等等,讓我猜猜。”楊恬甜略一沉思,眼睛突然睜大,“我知道了,是楊浩對吧,村里也只有他一人上了重點高中。”

楊以姍把頭轉向溫顏,心里也確認了楊恬甜的猜測,跟著猛點頭。

溫顏搖搖頭,本來還想賣一個關子的,看到她們兩人的樣子,微微一笑,對著楊恬甜說:“是你大伯家的楊成望。”

楊恬甜驚訝地跳起來,笑得前俯后仰,仿佛是在聽一個笑話一樣:“顏顏,你如果說是楊浩我還信,但是說我那個堂哥,我肯定不信,從小到大他可沒少挨罵,上個高中都是借錢讀的,而且他上的就是普通高中,怎么可能能考上大學。”

楊以姍附和:“對啊,我也覺得楊浩的可能性大些。”

溫顏注意到了,楊以姍說起楊浩的時候,面容微微一笑,有些羞澀激動,若不是她知道后來的事,都要以為楊以姍喜歡的是楊浩了。

溫顏拉過楊恬甜的胳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這次敢保證就是他,你大伯家要發達了,回頭他家如果問你家借銀子,讓你爸媽不要吝嗇,你堂哥人不錯,以后會報答你家的。”

楊恬甜咯咯笑個不停,回頭見他大伯也搖著扇子加入了納涼的隊伍中,她樂不可支地疾步跑了過去。

溫顏知道她想干嗎,跑過去想阻止可是晚了!

“大伯,顏顏說我成望哥今年能考上大學。”楊恬甜聲音脆亮,而且是用了很高的分貝說的,一句話就震驚了全場。

才剛說完,她大伯就愣住了,莫名其妙地抓抓頭,周圍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溫顏站在那里,像是一個等待批判的孩子,她本來低著頭,后來覺得自己又沒說錯,于是勇敢抬頭迎上那些人的目光。

最先開口的是楊超全,也就是楊浩的爸爸,他大笑著指著楊恬甜的大伯說:“小孩子家說的話,你也信。”

楊恬甜的大伯名叫楊建設,本人老實憨厚,是村民經常開玩笑的對象。

溫顏抬頭的時候,看到楊超全看向自己的目光帶有鄙視、冷笑,還帶著尖針一樣的毒辣。

她尋思兩家沒有仇恨,怎么他恨不得來打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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