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半窺視
- 許下南城
- 七日言
- 3066字
- 2019-02-27 13:52:26
下過雨的空氣里夾著青草香,許諾言在等雨亭下坐定,泡上一壺花茶,一杯一杯的品著。
一身運動裝扮的安伯已繞著望月湖跑了五圈,跑到亭下,氣息沒有絲毫的紊亂。兒時的安伯一直是電影里殺手大漢的形象,那時他們幾人曾猜測安伯定是混過黑社會。如今的她只要她想,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信息她都可探查到,然而卻查不到安伯身為初代部長之前的身份,自然她也不想探查。只要她相信的人,她便絕不會疑心,這一點與她父親很像。
安伯將鴨舌帽抬高了點,坐在對面接過她遞來的茶,品了一口道,“小姐,好不容易周末在家休息,可可小姐和遠少爺都還在夢中,您是否起得太早了些?這些年,我跑到第三圈的時候必定能看到您在這兒品茶。最近不是說什么睡懶覺是年輕人的標配嘛,可您這老年的生活節奏開始的有點早啊?!?
“不敢不早啊,要是某天我一覺睡到中午,您可能又得把醫生堆滿我的房間,瞧瞧我是不是哪兒生病了。”
兒時有一次父親要外出幾日,將她交給安伯和許下照顧。許氏家訓作息規律!不可賴床!她與小遠愛玩游戲,奈何晚上十點之后他們必須要按時休息,只得假裝睡著之后,兩個人再偷偷起來,天快亮時才入睡,以至把房間反鎖。睡到中午睜眼一瞧愣是把她嚇個半死,安伯急得滿屋走來走去,房間里塞滿了從各地請來的醫生,一個個拿著儀器兇神惡煞。
安伯哈哈一笑,不可置否,這是他做事的風格。
太陽漸漸升起,許諾言放下了杯茗。她不喜陽光,因此亭內的定時裝置會在太陽升起時將陽光遮起,從亭內望向的外面便是陰天多云的天氣。
許家的傭人、警衛處和管家處的待遇比國內企業員工的待遇要高出幾倍,哪怕是傭人也是擁有高等學歷的,對他們而言許家類似是酒店和企業。能在許家工作,對他們而言接觸到的東西都是最為前列的信息。
安伯看了一下時間道,“用餐時間到了。”
他們的一日三餐由專門的營養大師配比,頂級廚師進行料理。每日的早餐則是五十國的早餐輪流上選,只是許諾言的早餐里必須要有一碗南瓜粥,這么多年從未變過。
安伯在餐桌前讀著今日的新聞,許諾言則靜靜地喝著南瓜粥。
在安伯翻了幾頁之后,許可可頂著睡眼朦朧的雙眼穿著可愛的娃娃睡衣從二樓的西邊樓梯下來。
聞到土豆的香味,四肢瞬間清醒了,與平時一樣阿英只覺得眼前有影子飄過,看清時,可可小姐已經坐在餐桌前,消滅了一碗土豆沙拉。
許諾言不禁將牛奶端到可可面前讓她吃慢點。
正在許可可已一己之力力戰滿桌美食時,許遠閉著雙眼拖著沉重的軀殼從三樓東邊走出,懶洋洋地下樓來。雖然穿著睡袍,又被瞌睡占去了上風,卻有著抵擋不住的陽光俊逸。
許遠閉著雙眼,一路暢行無阻的走到餐桌前,起初家里的傭人還會特別驚心,生怕遠少爺磕碰到了哪里。后來發現這是遠少爺獨有地早起模式,這么多年從未失誤過,后來仔細一想這個家里,兩位小姐也都很是特別,便習以為常了。
許氏家訓作息規律!不可賴床!所以盡管他們晚上幾點入睡,早上必須下樓來吃早餐,吃過早餐后若還是想睡盡可補眠。
安伯抬眸看見許遠也下了樓,便吩咐阿英一眾人退下去用餐。
許遠坐在餐桌前,困意朦朧的朝大家道聲早,然后摸索著端起牛奶一口一口的緩慢喝下。每日都要與困意一爭高下,好吧,他承認周公贏了。
“五點才入睡,也難為你八點起床了。”
“嗯。”許遠下意識的點頭道,他昨晚玩頭腦游戲玩到了五點才入睡。
可這事她怎么知道?許遠突然睜開雙眼,雙手抱胸,快速地檢查自己的睡袍有沒有系好,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指著許諾言道:
“你,你……許諾言你怎能隨意看一個男人的房間,我自知小弟我的容顏驚為天人,但我是可可的,你就不要肖想了?!?
說著還朝可可拋幾個忠心,只可惜一心沉浸在美食世界里的許可可壓根沒接收到。但似乎聽到了有人提到她的名字,迷茫的抬起頭,睜著可愛天真的雙眼問道,“你們喊我了么?”
“可能是某只自戀癌晚期的豬在感嘆他的豬生?!?
許諾言寵溺地讓她繼續吃,對許遠無辜道:“近幾個月每個周末,你不都是五點入睡的么?”
“近幾個月!還每個周末?你……”
許遠咬牙切齒,那么說,每次周末都會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在他窗外看著他入睡。許遠打了寒顫,剎時睡意全無,這個場景好比他升級打怪的時候,貞子從屏幕里爬了出來。
他們老大自小就具有飛翔和其他一些不便道明的能力,許爸為了防止居心叵測之人的惦記,對外將此事掩蓋。他們成林追蹤部的人均采用了這些技術,在外界看來似乎許諾言并未與他人不同,其實許諾言的能力并未借助成林的科技。也是因此她能隨意地飛到他的窗外,偷窺他,想到此,許遠更是氣憤。
當他是白菜嗎?想看就看,還大大方方地明目張膽地品頭論足,雖然他比她小一歲,雖然她總是一副惡婆婆的模樣,可他許遠好歹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啊!他不要顏面的么?!
不行,他得要好好想想這幾個月他有沒有衣不蔽體,若是被許諾言全都看了去,他可控制不住想把她的眼睛給剜了去的想法。
“不用擔心,你呀,沒什么可看的……”瞧許遠一副被她非禮了的小男生模樣,許諾言安慰他道。
許遠氣極反笑,“哦,照老大這么說,那個莫以恒是有很多可看的了?”不怕死的對許諾言挑笑道,“不如說來聽聽……”
“莫以恒?”向來不參與兩人戰斗的安伯終于出聲。
許諾言對安伯道無事,讓安伯繼續看報,她很是同情地望了眼許遠,把手中的碗筷放下,往后倚去,椅子自動調制她最舒服的位子,不緊不慢道:“可可啊,那個周家小……”
“老大,我錯了!”許遠扒著桌子立馬投了降,模樣極其可憐,認錯的態度極其誠懇,他的可可本就對他愛理不理的,若是再壞了他的形象,他的追可之路簡直是無盡無頭啊。
“老大,以后您若想看,盡管看哈……”心里卻極想從天上劈下一道雷正中這個腹黑的許諾言。
“你有什么可看的么?”許諾言一臉的嫌棄,他若是再這么繼續下去,怕是還未追到可可就要提前去地府報道了。
“你!”
許遠狠狠瞪著她,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無賴的人,而且他還無法還手。
“小姐您已用完餐,就別刺激遠少爺讓他食不下咽了?!币慌钥磮蟮陌膊粫r翻過一頁,想著還是勸說一句。
許遠聞言含著感動的淚眼一字一句道,“果然還是安伯最為可愛,不像某人不僅刁鉆刻薄還夜半窺視……”
午時,許遠躺在等雨亭下補眠,頭上遮著一片荷葉,淡淡荷葉清香四處飄散。
兩把遮陽傘立在望月湖邊,傘下許諾言和安伯二人在湖邊釣魚。
許諾言兩手握著魚竿,坐了半日,只覺得腰酸背痛,時而捶了捶酸痛的背,時而揉揉快要麻木的胳膊。
而她旁邊的許可可則躺在搖椅之上,抱著一堆的零食,搖椅輕晃,零食小吃,好不悠閑快活。
也不知是許諾言垂釣技術不好還是說魚兒智商變高了,抑或是一旁的許可可嘴里咯嘣咯嘣脆的零食擾的許諾言大半天愣是沒釣上一條來。
許諾言瞧了眼幾米開外的安伯,又釣上一條紅生尾蓮,只聽安伯道,“唉,又釣到一只?!?
語氣很是無奈,可那神情分明很是得意啊。許諾言收回了視線再也不看安伯。
“老大,安伯說釣魚時一定要摒心靜氣,是不是我在這兒吵到了你啊?”躺在搖椅上的人雙眸微顰,說著,又往嘴里放了一片薯片,咯啪一聲響。
許諾言寵溺一笑,裝作不知道,“哪有什么聲音啊,我們這里有什么聲音么?”
“你看安伯釣上之后又會把它們放生,所以有或沒有都是沒有,所以不必羨慕?!?
說起謊話來,她一向得心應手,“嘖嘖,這些魚啊,不如以前的魚那般頗有境界了。你看從前人家姜子牙釣魚用的是直鉤,而且連誘餌都懶得用,可偏偏對了那些極具格調之魚的品性。所以說啊,我這魚鉤啊只釣有志之魚,自然那些平庸之魚是不敢往我這來的?!?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許可可竟然信了,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想大概這湖里都是平庸之魚罷。
安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丫頭對許諾言的話從不去辨別真偽,她一向認為只要許諾言說得都是對的。他很是不解那么聰明的小丫頭怎么就偏偏對許諾言失去了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