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腿威脅下的王羽。
在四周圍觀者的眼里,猶如狂風巨浪中的一條可憐小船。
下一刻,必將傾翻。
卻在這時。
王羽邁出了一步。
同時。
他抬起右手,朝著那根抽來的鋼鐵巨腿,砸出了一拳。
這一拳。
雖然如鐵錘一般堅硬,但與程飛肌肉結實的鞭腿相比,卻是顯得太過于渺小。
畢竟。
按照常識,拳頭本身與腿部的力量,就不是一個數量級,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也是四周所有人的想法。
然而。
王羽的拳頭準確落在程飛右腿膝蓋上時。
“喀嚓!”
清脆的骨裂聲。
在寂靜的校門口范圍內戛然而起,波蕩開來。
然后所有人眼中看到,程飛氣勢洶洶,鋼鐵一般抽向王羽的右腿,如一根木棍般被折斷,自膝蓋部位,極其不自然的呈九十度角,折彎扭曲,明顯被王羽看起來不起眼的一拳,給硬生生打斷了。
不等程飛慘叫。
不等四周圍觀學生驚呼。
王羽左拳猛地抬起,如怒龍出海,倏然沖出,砰地一聲,砸在程飛的胸口上。
立刻,胸骨碎裂聲傳出。
程飛那因腿上劇痛,將要出口的慘叫,硬生生堵在了胸腔中。
他的身體。
在這左拳爆炸力量下,如一只破沙包,離地而起,倒飛而去。
掠空五米后。
再度砰地一聲。
程飛的后背,狠狠撞在校門口的一面墻壁上,失去意識,如一灘爛泥,緩緩滑落而下。
嘴角處,鮮血殷紅!
靜。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圍觀的學生,都瞪大了不可思議的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
堂堂武術錦標賽季軍!
紅山武術學院的學生!
竟然在一個普通保安面前,紙糊的一般。
僅僅砸出霸道無匹的兩拳,就把程飛給打得腿骨折斷,昏迷過去。
太強大了,難以想象的強大。
此時再看向王羽,突兀感覺,這就是一座高山,令人窒息,令人心悸的高山。
難怪,難怪敢和金世豪抗衡!
難怪敢和金世豪搶奪李校花!
在玫瑰花海中。
金世豪捂著胸口看到這一幕,心中如翻江倒海般劇烈震動,猛地咳嗽,嘴角溢出血跡,面色更加蒼白,眼眸里全都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不應該,絕對不應該!”
“普通的保安,普通的體魄,怎么可能和練武出身、五大三粗的程飛抗衡?”
“更何況,程飛連絲毫反抗能力都沒有,就被打得身殘、昏迷。”
“說不通,說不通啊!”
“難道,真的要給他五百萬?難道,不給他五百萬,他真的敢殺我?”
……
“我們走。”王羽伸手抓住李靜茹的手掌。
然后,他們二人在四周所有學生的注視之下,走進紅山大學校門。
校園內。
李靜茹走在王羽身邊,雙眼迷惑的看著王羽,她心中有很多的疑問。
但是,很自覺的,她沒有多嘴。
她知道,如果王羽想要告訴她,自然會說。
來到女生宿舍門口。
親眼看著李靜茹走進宿舍后。
王羽轉身離開。
剛出校門,口袋里,手機鈴聲響起。
他腳步一頓,掏出一只破舊諾基亞,朝著來電顯示看了一眼。
“吳德!”
王羽眉頭一皺,腦子里立刻放電影般,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不美好。
但是,他沒有掛斷,而是接聽。
“王羽,你他瑪的是豬腦子嗎,竟然敢忘了老子的規矩,敢上班遲到。老子告訴你,若是一分鐘之內,你他瑪的不能出現在老子面前,你這個月的全勤,這個月的獎金,全他瑪的沒有了。”
剛按下接聽鍵,手機里就傳出了大嗓門聲音。
這聲怒吼剛落,通話就被掛斷,根本不給王羽絲毫說話的機會。
王羽看著掛斷電話后的諾基亞。
此刻,屏幕上顯示著7點31分,距離公司規定的正式上班時間8點,還有29分鐘。
王羽沉默,眼中冰冷。
吳德是紅山市本地人,皓龍灣別墅區的保安隊長,為人兇惡,特別敵視、排斥外地人,一旦找到機會,就會想方設法把外地人從保安隊伍排擠出去。
而且,在公司規章制度之外,吳德十分霸道的制定了一系列規矩。
譬如。
每個月要買禮物孝敬他。
每個保安要聽從安排,幫他搞灰色收入。
每個保安的工資他要抽成。
等等。
而王羽,正是吳德手下的一名外地保安,長久以來,屢屢受到凌壓。
但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前世在雙腿殘疾之后,吳德硬生生把一宗盜竊案,誣陷到他的頭上,導致他被辭退、坐牢,出獄后流浪街頭,差點餓死。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最終在辭退一年后,事情真相揭露,才算是知道,那所謂的盜賊,根本就是吳德本人。
而且,吳德有一個習慣。
盜竊出來的贓物,都會先行藏在保安室的更衣柜中,等到風平浪靜之后,才會把贓物轉移出去。
因為,他認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誰也想不到他會監守自盜,誰也想不到贓物會在保安隊長的更衣柜里。
所以一直以來,他屢屢得手,沒有被發現。
“吳德!”王羽眼眸一眨,輕輕呢喃。
然后嘴角冷笑,手掌一翻,把手機塞進口袋。
轉身,在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皓龍灣小區。
……
皓龍灣是一座高檔別墅小區。
在小區內。
隨便一座雙拼別墅,都在大幾百萬。
而那些獨棟,更是以千萬計價。
最貴的一座,價值五個億。
此刻,小區門口。
二十多名身穿制服的保安,規規矩矩排成三行。
最前面,站著一名身穿T恤,瘦削、黝黑、門牙掛著煙漬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吳德。
“你們給老子聽好了,在皓龍灣,我就是老大,我說出來的話,就是圣旨,你們都需要聽我的,否則,老子要你們好看。”
“不怕告訴你們,老子道上兄弟很多,根本就不在乎當保安隊長的這點錢,每個月僅僅高利貸的收入,老子就有一萬多。”
“今天王羽這小子敢遲到,敢把老子定下的規矩當耳旁風,老子定要懲罰,不僅要扣他的全勤,扣他的獎金,更要罰他款,當然,罰的錢老子不會獨吞,老子拿七成,剩下的三成,給你們分了。”
……
吳德聲音很大,十分囂張,十分癲狂,宛如一個暴君。
話中充斥著警告、威脅、恐嚇,以及微末小利。
這些都是他平時管理保安隊伍的手段。
出租車吱呀一聲,停在了皓龍灣別墅區的門口,距離吳德等人,僅有十米。
王羽推開車門,神色平靜,下車。
所有保安聽到剎車聲,齊刷刷扭頭,一眼就看到了王羽。
立刻,他們眼中露出各種意味。
嘲諷、冷漠、輕視、鄙夷,還有擔憂。
而那些擔憂的保安,正是和王羽一樣,外地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