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見芒奇金人
- 綠野仙蹤:神奇魔法師
- (美)弗蘭克·鮑姆
- 3462字
- 2019-03-06 14:49:11
突然,多蘿西感覺猛的一震,醒了過來。好在她一直躺在柔軟的床上,要不然早就受傷了。啊,這劇烈的一震,令她不由得屏氣凝神,猜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托托也把冰冷的小鼻子貼到她臉上,叫了起來,似乎在哀怨地訴說著什么。多蘿西坐起來,發(fā)現(xiàn)房子現(xiàn)在不動了,天也不黑了,燦爛的陽光照進窗子,灑滿了整個小房間。多蘿西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跑過去開門。托托緊跟著也跑到門口。
打開門,多蘿西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驚愕地尖叫了起來!
周圍的景象太奇妙了!
原來,颶風(fēng)把房子輕輕地(對于颶風(fēng)來說,這樣已經(jīng)算夠輕的了)停在了一個美麗而又奇特的地方。那里到處是一片片嫩綠的草地,還有一棵棵結(jié)著飽滿甘果的大樹,一叢叢美麗的花朵。羽毛異常華麗的小鳥飛在樹叢中,時而啁啾,時而飛舞。前面一點點路過去,是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流,流淌在綠色的堤岸間。對于多蘿西來說,長時間住在干燥的灰色大草原上,現(xiàn)在聽著這潺潺的水聲,如同聆聽著動人的樂曲,心情舒坦極了!
多蘿西好奇地欣賞著這里奇特而又美麗的風(fēng)景,這時,她忽然注意到,有一群奇怪的人正向她走來。他們的長相可是多蘿西以前從來沒見過的!他們不像一般的大人那么高,但也不是非常矮。實際上,他們看起來就和小姑娘多蘿西差不多高。多蘿西這個年紀(jì)長這么高算正常,可他們呢,至少從長相看,要比多蘿西大很多歲。
他們有三男一女,穿著都很奇特。他們都戴著約有一英尺高的尖頂圓邊帽,帽檐上還掛了一圈小鈴鐺,走起路來的時候,鈴鐺一晃一晃,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好聽的聲音。三個男的戴的帽子是藍色的,那個小個子女人戴的是白色的。三個男的都穿著藍色的衣服,和他們戴的帽子是同一個顏色,腳上穿著擦得呈亮的靴子,鞋幫上有一圈深藍色的滾邊。小個子女人穿著一件白色長衣,從上到下打著褶子,衣服上還點綴著許多小星星,在陽光的照耀下發(fā)出鉆石般的光芒。多蘿西想,那三個男的當(dāng)中有兩個下巴上有胡子,應(yīng)該和亨利叔叔差不多年紀(jì)。那個小個子女人無疑還要老,她的臉上布滿皺紋,頭發(fā)幾乎全白了,走起路來姿勢很僵硬。
他們走到多蘿西前面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幾個人竊竊私語了幾句,似乎不敢走過來。最后,還是那個小個子女人走上前來,對著多蘿西彎腰致意,用甜美的聲音對她說:“尊貴的魔法師,歡迎您來到芒奇金國!感謝您殺死了東方惡女巫,把我們的人民解救出來。”
多蘿西聽她這么說,十分茫然。為什么小個子女人叫她魔法師?還說她殺死了東方惡女巫?多蘿西只是個無辜的小女孩,從來不傷害別人,她只不過是被一場颶風(fēng)帶來了這里,她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殺過生呢!
顯然,小個子女人正等著她回應(yīng)呢。于是,多蘿西吞吞吐吐地說:“唔……你人真好……但是……好像有點誤會,我可從來沒有殺過任何人啊!”
小個子女人哈哈大笑起來,回答說:“我知道,不是您親手殺的,是您的房子殺死了她,反正結(jié)果都一樣,你看!”她指著房子的一處墻角,繼續(xù)說:“那就是她,被壓在一塊木頭底下,她的兩只腳還伸在外面呢!”
多蘿西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小聲驚叫了一下。沒錯,就在房子底梁的一端下面,有兩只腳翹在外面,腳上還穿著銀色的尖頭鞋。
“噢,天哪!天哪!”多蘿西握緊雙手,害怕地叫了起來,“一定是屋子壓到了她!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什么都不用做。”小個子女人鎮(zhèn)靜地說。
“但是,她是誰啊?”多蘿西問。
“她就是我說的東方惡女巫。”小個子女人回答說,“她把所有芒奇金人都關(guān)了起來,關(guān)了好多年,把他們當(dāng)奴隸使喚,逼他們?nèi)杖找挂沟貫樗苫睿F(xiàn)在大家都自由了,都很感激您。”
“那,芒奇金人是什么人啊?”多蘿西問道。
“就是住在這東方之國的人民,他們一直被惡女巫統(tǒng)治著。”
“你是芒奇金人嗎?”多蘿西問。
“不是,我是他們的朋友,我住在北方之國。芒奇金人看見東方女巫死了,馬上傳信給我,于是我立刻趕來了,我是北方女巫。”
“哦,天哪!”多蘿西叫道,“你真是女巫嗎?”
“是的,”小個子女人說,“但我是個好女巫,人人都喜歡我。我的法力沒有統(tǒng)治這里的惡女巫那樣高,要不然,我早就把這里的人們解救出來咯!”
“我還以為所有女巫都是壞的呢!”多蘿西說。現(xiàn)在面對著一個真正的女巫,她不免有一點點害怕。
“噢,不!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奧茲王國由四個小國組成,分別是東方之國、南方之國、西方之國和北方之國。全奧茲國只有四個女巫,住在北方和南方的,是好女巫。這我最清楚了,因為我就是其中之一,不會弄錯的。而住在東方和西方的是惡女巫,既然你已經(jīng)殺死了東方女巫,那現(xiàn)在全奧茲國只有一個惡女巫了,也就是西方女巫。”
“可是——”多蘿西想了一下,說,“愛姆嬸嬸告訴過我,很多很多年以前,所有的女巫就已經(jīng)死了呀!”
“愛姆嬸嬸是誰?”北方女巫問。
“她是我嬸嬸,我們住在堪薩斯,我就是從那里來的。”
北方女巫低頭凝視著地面,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說道:“我不知道堪薩斯在什么地方,我從來沒聽說過,告訴我,是一個文明的國家嗎?”
“噢,是的。”多蘿西回答。
“那就對了。我想在文明的國度里已經(jīng)沒有女巫了,也沒有巫師、魔法師、魔術(shù)師什么的。但是你瞧,我們奧茲國與世隔絕,還沒有文明起來,所以我們這里還有巫婆和巫師。”
“巫師又是什么人呢?”多蘿西問。
“奧茲他自己就是個大巫師,他住在翡翠城。”北方女巫壓低了嗓音,悄聲回答道,“我們所有人聯(lián)合起來都沒他厲害!”
多蘿西剛想問下一個問題,這時,一直默默站在他們周圍的那三個芒奇金人大聲嚷嚷了起來,用手指著東方惡女巫躺著的角落。
“怎么回事?”北方女巫問。她看了看,然后大笑起來。原來,死去的東方惡女巫翹在外面的一雙腳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雙銀色的鞋子。
北方女巫解釋說:“她年紀(jì)大了,太陽一曬很快干癟消亡,真是罪有應(yīng)得!現(xiàn)在這雙銀鞋子就歸你了,你穿上它吧!”她說著,就走過去撿起鞋子,把上面的灰塵抖掉,然后遞給多蘿西。
“東方女巫對這雙銀鞋子很是驕傲的,”其中一個芒奇金人說,“鞋子上附有某種魔力,但從來沒人知道個中奧秘。”
多蘿西把鞋子拿進屋子去,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又走出來,對芒奇金人說:“我想趕快回到我叔叔和嬸嬸身邊去,他們肯定很擔(dān)心我,你們能告訴我怎么回去嗎?”
芒奇金人和北方女巫面面相覷,又看看多蘿西,然后搖搖頭。
一個芒奇金人說:“東面離這里不遠,有一個大沙漠,不過沒有人能活著走出去。”
另一個芒奇金人說:“往南去也是大沙漠,我去過那兒,親眼見過。南面是闊德林人的地方。”
第三個人說:“我聽人說,西面也是一個大沙漠,溫基人就住在西面,他們被西方女巫統(tǒng)治著,如果你從那里過,西方女巫會把你抓起來當(dāng)奴隸的。”
“北面是我的家鄉(xiāng),”北方女巫說,“出了邊境同樣是沙漠,廣闊的沙漠包圍著奧茲王國。親愛的,你恐怕從此得和我們一起生活了。”
多蘿西急得哭了起來。在這個奇怪的國度,在這些奇怪的人中間,她感覺自己很孤單。她的眼淚似乎也令芒奇金人感傷起來,他們掏出手帕,開始擦淚。北方女巫摘下帽子,翻轉(zhuǎn)過來,用鼻尖頂著帽尖,一邊神情莊重地數(shù)著“一,二,三!”帽子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塊石板,上面大大的白色粉筆字寫著:
“多蘿西到翡翠城去吧!”
北方女巫把石板從鼻尖上拿下來,把上面的字讀了一遍,然后問:“親愛的,你的名字是叫多蘿西吧?”
“是的。”多蘿西回答道,抬起頭擦干眼淚。
“那你必須去翡翠城,也許奧茲能幫你。”
“翡翠城在哪里?”多蘿西問。
“它就在奧茲國的中央,夾在四個小國中間,由奧茲統(tǒng)治,也就是我告訴過你的大巫師。”
“他是好人嗎?”女孩焦急地問。
“他是個好巫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我怎么去那兒呢?”多蘿西問。
“你必須步行過去。這段路挺長的,要穿過一片荒野,那段路上有時候很平靜,有時候漆黑可怕。但我會使上我的魔法來幫你,讓你免受傷害。”
“你不跟我一塊兒走嗎?”小女孩懇求道。她現(xiàn)在開始把這個小個子老婦人看作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她回答道,“但我會吻你一下,沒人敢傷害被北方女巫吻過的人。”
說著,她靠近多蘿西,溫柔地在她的前額吻了一下。多蘿西隨后很快發(fā)現(xiàn),女巫吻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閃光的圓形記號。
“通往翡翠城的路是用黃磚鋪成的,你沿著黃磚路走,不會迷路的。”北方女巫說,“你到了奧茲面前,不要害怕,只要把你的經(jīng)歷告訴他,請他幫助你就行了。親愛的,再見!”
三個芒奇金人向多蘿西彎腰致意,祝她一路順風(fēng),然后就走進了樹林。北方女巫微笑著向多蘿西點點頭,然后點著自己的左腳后跟轉(zhuǎn)了三圈,就消失了。
小狗托托站在女巫旁邊的時候,怕得不敢出聲。現(xiàn)在女巫就這樣消失無影了,它驚訝極了,女巫走了還狂吠不止。但多蘿西知道她是女巫,料到她會用這種方式消失的,所以一點也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