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21:落鴻洲前再遇刺
- 天行霸唱
- 一了伯和尚一
- 2277字
- 2019-03-02 07:00:00
其它事情都可以答應,讓惜畫暖床這樣的事情,卻是答應不得,他臊著臉起身就去找太夫人。
迎春在太夫人的室外守著,遠遠的見著他,忙迎上去輕聲道:“太夫人已經歇下了,留話說一應安排自有道理,請翼哥兒寬心就是,莫作他想。”
張翼無法,只好回去,卻見惜畫面朝里壁像一只貓兒似的窩在床上,張翼愣了半晌,咬牙道:“你睡里邊去。”
見惜畫聽話的移到里邊,身子緊緊的挨著床檔子,空出老大的一片地方來,張翼暗舒一口氣,朝著另一頭睡下,半個屁股搭著床沿,卻與惜畫離著三尺遠。
這一晚,張翼一夜沒睡好,早四更就起來了,只覺腰酸背痛,昏暗中見惜畫嘟著嘴睡的正香,便輕手輕腳的開了門,小黑見到他,猛的就撲了上來,張翼親呢的拍拍狗頭,卻不見床上惜畫嘴角彎出的笑意。
拳打三遍,福伯自現。
福伯老遠就堆著笑容,揚著手中的長刀,歡聲道:“少爺早。”
走近了,又獻寶似的解開包袱,道:“少爺這刀雖說斬金削鐵,但沙元霸那老粗卻不會保管,好好的刀都給用成柴刀了,昨夜換了這刀柄刀鞘,您看可還合意?”
張翼接過一看,這哪還是自己的那柄戰刀,銅制的刀托換成純銀的也就算了,柄脊上嵌著猛虎試水的造型,線條顯著更流暢了,后撐的大腿與打著轉的尾巴正好組了個漂亮的刀頭,柄身也不知是什么皮織就龍紋式樣,黝黑發亮,手握上去,十分給力。
刀鞘似乎沒換,但新上了漆,烏黑發亮,鞘尾鞘口以及幾個環扣都換成了白銀云紋,黑白分明,十分的醒目奪人。
張翼甩鞘出刀,一線寒光在晨輝中耀了起來,定睛看去,只見刀身更黑了,刃線更直了,勻勻的從刀根一直舒展到刀尖,一般寬度,從頭至尾不差一毫。
張翼信手揮了揮,訝道:“從來沒想到這刀還能這般的漂亮,就連力道也輕上了三分。”
福伯笑瞇瞇的道:“您原來那刀架輕了,刀身就吃重了,本適合力道大的人使用,所以改刀的人的思忖著您正是長力氣的時候,就將這刀頭加重了一分,重心略移了移,能合您的意就好。”
張翼有什么不滿意的,一百萬個滿意,不說刀揮的更靈便了,樣子更顯譜了,就萬一沒錢了,銀扣卸一片下來就能換好多銅錢了。當下興致勃勃的練起刀法,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套刀法揮擊劈砍間,刀風霍霍,疾如電閃,隱有雷鳴。
今早梳頭,惜畫的動作格外的輕柔,甚至還輕哼起小曲,在這樣不知名的曲聲影響下,張翼也覺著比以往愜意三分,竟然有一絲美滋滋的滋味從心頭漫起。
迎春來報,太夫人與王夫人病了,大伙要在這歇上幾天。張翼卻歇不成,吃了早飯,便被徐福粘著,惜畫跟著,傳授著坐立起行的各種姿勢,這番任務,卻比習武練招要難多了。
好在張翼人長的高大,閱歷卻淺,就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可以任描任畫,三天下來,氣勢儀態果有大的改觀,不說別的,就惜畫天天來暖床,張翼也不在如之前那么抗拒了,偶爾還會調笑兩句。
正是由儉入奢易。
三天后,車隊再次出發,這次惜畫卻是捧著一套甲胄讓張翼換上,張翼好武之人,一見之下,自是歡喜。
甲葉是復層的,外面是魚鱗狀的黑亮硬牛皮疊合串成,內里還有一層更細更小更軟的皮葉織成的襯里。胸前護心鏡是白銅所制,明亮的不敢讓人直視。肩背后有兩個帶勾,扣掛著一領藍緞繡花披風。
頭盔也是白銅為骨,牛皮縫制,額前上方有一灣寸寬的新月形帽沿,一只猛虎前足踏在帽沿上,卻是如刀柄一般式樣的猛虎試水造型,一條異常修長優美的虎尾彎彎的翹起,緊緊的搭壓在頭盔頂部,那有一篷黑纓迎風飄揚。
這是一套十二斤重的輕甲,與之配套的還有一件三層絲織比甲和一條七十二環釘的腰扣。張翼穿上身后就再也舍不得脫下來了,也不嫌熱,全副武裝,雄糾糾氣昂昂的上了馬。
顧盼間,卻見家將們也個個都頂盔貫甲,行進間甲葉張合,鏘鏘作響,一股彪悍威壓氣息撲面而來。
這樣有別于以往的雄壯威武,令張翼精神大振,之前那一丁點煩惱早拋九宵云外,卻是期盼惡賊刺客早早到來方好。
張翼有時就想,這徐家一路倉惶,但拿出東西來卻是個頂個的漂亮,卻不知他們是如何做到的。有一天他與惜車說了,惜畫偷空指了指坐在大車上磕睡的山羊胡子老頭,說都是他的手筆。
“這人誰呀?”
“聽說他徒弟都是御器街的老供奉了,也不知叫什么名,我們只叫褚老爺子。”
此番行進,一改之前野外扎營作風,有城必進,有鎮必歇,每日行路不過五十里,待到晚間歇下,人不累馬不疲。
不過張翼還是不輕松,每日里衣食住行都帶著練習的任務,好在有福伯的耐心指導,惜畫的巧笑嫣然,不知不覺間也就有了公子哥們的派頭,雖然還是毛手毛腳,但頂著武勛子弟的名頭,大致也不差了。
每天出行,徐祺等四個家將幾乎寸步不離的護衛左右,夸張的動作行止,謹慎的護衛作風,幾乎是大大的寫著告白,我等護衛的乃是徐家最最重要的人。
車經落鴻洲,徐家車隊再次遇刺。
知道這個地名是因為路邊有亭,亭內有碑,記著落鴻洲的來歷趣事,張翼目力極好,騎在馬上也能看清碑上的字,正看的認真,忽聽左前的草叢里有野鴨子撲愣愣的飛起,小黑一聲低吼,“呼”的一聲就要沖過去,張翼連忙喝令回來,話音未落,只聽身前身后一陣梆子響,七八支羽箭已“嗖嗖嗖”的激射出去。
草叢里有慘叫聲響起,張翼正要抽刀,肩上被人重重一扳,壓下馬背,耳邊聽到壽叔的聲音:“趴下。”
張翼連忙窩著身,將身子藏在馬肚子下,慌亂間只聽刀刃相擊聲、慘叫聲、呼喝聲不斷響起,忍不住循聲望去。
只見護衛們已和七八個賊人廝殺在一起,不遠處的山坡上還有一群裝束各異的大漢洶涌而來。壽叔卻在自己身前,騎在馬背上,盤著弓,不動如山。
小黑緊緊的貼著自己,弓著身,支著爪,炸開的毛刺如針般的扎在張翼臉上,烏騅馬則是不安的抬動著腿,可惜韁繩被張翼緊緊的執著,走不動身。
張翼看了一會戰況,發現護衛們雖然只沖前六個人,但三人一組,幾乎兩下就是劈刺一個,賊人雖多,卻一時耐何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