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巨龍這句話一說,很好的把大家的注意力從他身上全都轉(zhuǎn)移到了會稽太守殷通身上。
只見滿街的百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殷通,眼神里都是說不出的古怪,既有疑惑,也有尷尬,還有嘲弄。
“沒想到方當(dāng)壯年的殷大人出來玩竟然還要靠藥物頂著,就是不知道買的是真藥還是假藥?可別臨到上陣就拉了!哈哈哈……”
太子扶蘇身邊那個善于“補刀”的護衛(wèi)哈哈大笑,這一樂不少百姓也捂著嘴偷笑起來。
就連扶蘇如此一個嚴肅端莊之人,也忍不住莞爾。
殷通一張老臉徹底掛不住了,恨不能立即抽死這個歐陽巨龍,不斷催促道:“趕緊帶走!”
歐陽巨龍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為了保命全然不顧一切,連忙道:“當(dāng)然是真藥了!以前殷大人連家里的幾房太太都對付不了,現(xiàn)在隔三差五就往醉花樓里跑,你說……”
說到這里,忽覺天旋地轉(zhuǎn),已重重挨了殷通一記耳光。
那老兒腦袋一側(cè),從嘴里吐出幾顆牙齒,支支吾吾地嗚咽道:“這下全完了,連吃飯的家伙也交待了,我命苦啊!”
只見殷通黑著一張臉,沉聲道:“你若再廢話,信不信現(xiàn)在就讓你腦袋搬家!”
歐陽巨龍年紀不小,倒很是惜命,慌忙把嘴緊緊閉起。
忽然間,喉嚨上好像被卡住了,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想來是被打落的牙齒沒有吐干凈,給咽到了肚子里。
歐陽巨龍被人架著走,目光仍舊死死地盯著李愚在地上畫得那些亂七八糟的符號和文字,眼珠字都快掉到地上了。
李愚樂得前仰后合,笑道:“巨龍先生,我若不把這些說明白,估計你死都不甘心。”
只見李愚走到那些符號和文字旁邊,把木棍扛在肩上,像是大人給小孩兒訓(xùn)話一樣,洋洋自得地道:“這可不是什么鬼畫符,這叫化學(xué)公式!”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化學(xué)這個詞匯,都十分好奇起來,就連一左一右架著歐陽巨龍的兩名護衛(wèi)也停下腳步,想聽聽這位“項將軍”如何解釋這些奇怪的符號。
李愚抬頭向天,似乎想在先賢留下來的文化寶藏中找到最讓大眾心動的那顆,沉吟道:“說起化學(xué)可不是只言片語就能講明白的,比如門捷列夫發(fā)明的元素周期表,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
他一口氣背了好多,直把眾人繞得云里霧里,一個字都記不住,甚至旁邊的百姓有人聽到門捷列夫這個名字,小聲議論道:“剛才項將軍說的是哪一門的姐夫?你們有聽說過嗎?”
李愚知道無論如何也無法跟這個時代的人解釋得清楚,他也沒那個耐性和心情慢慢講解,大大咧咧地道:“反正你們記住,地上這些符號和文字加到一起,會做出一個非常神奇的藥物,叫做偉……偉大的哥們,學(xué)名方艾可,吃完立竿見影!比那些個鹿茸,虎鞭都要見效快!”
原來李愚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里出于好玩,曾經(jīng)和醫(yī)學(xué)系與化學(xué)系的學(xué)生一起自制過方艾可,想要偷放在同學(xué)的水里惡作劇,所以才對這個化學(xué)公式記得如此清楚。
一想起“偉大的哥們”,不禁眼角含淚,甚是心酸:“也不知道這些哥們兒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怎么樣?估計都在給人打工賺取微薄的收入,然后一直存錢,拼命買車買房,結(jié)果搞到手的媳婦可能還是導(dǎo)了好幾手的,將來再來一頂綠帽子……”
想到這里,李愚忽然振奮起來,心里樂道:“他們哪一個也比不上老子,住著大別墅,仆人無數(shù),到‘夜總會’來玩,說包場子就包場子,就連皇太子也不放在眼里!”
眾人本不信李愚的胡言亂語,此時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更覺得這人的“瘋病”還沒好。
太子扶蘇不由得有些失望,搖了搖頭,心里長嘆了一聲。
歐陽巨龍逛個窯子竟然也能被一個瘋子給耍了,更是有苦說不出,有冤無處訴,口里直念道:“妖孽啊,妖孽……”
終于頭也不回的被人架了下去,遠遠地仍能聽到“妖孽”這兩個字清晰地傳來。
李愚肚里暗笑,心道:“打發(fā)了這個糟老頭子,還有個小的要對付,咱們慢慢來,只要咱們動口不動手,且讓你們看看本將軍的手段,不對應(yīng)該是‘口段’。”
見殷通兀自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心道:“這個偉大的哥們可以結(jié)交一下,少不得將來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只見李愚上前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名貴藥材,小心放到藥箱里包好,有意把虎鞭放在最上邊,又輕輕吹凈藥材上的灰塵,這才走過去交到殷通手里。
他似有意似無意地握了握殷通的手,背對著太子扶蘇,沖殷通眨眼道:“這老兒來路不明,說不定帶的這些個藥材也都是假貨,別讓百姓撿去吃了中毒,只能勞煩殷大人拿回去徹查了。”
他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好像是在公事公辦,但那意思顯然是要把這箱子珍貴藥材據(jù)為己有,話里藏著另一番意思——“既然殷大人需要這些藥材,就拿回去盡情享用吧。”
見殷通目光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于是笑笑又道:“至于那老騙子胡言亂語,狗急跳墻亂咬人,大家更無需放在心上,殷大人也無需掛懷。”
殷通確實吃過歐陽巨龍配的藥,知道這藥都是極為珍貴的,雖然他身居高位,但也不是隨意就能買得到的,不由得對李愚極是感激。
只見他接過藥箱,小心珍重地夾在腋下,心道:“我這個會稽太守當(dāng)?shù)脤嵲诤诡仭I蠎?zhàn)場打仗要靠項家軍沖鋒陷陣,現(xiàn)在就連……就連閨房之事也得靠項羽助我一臂之力,不然兩個戰(zhàn)場都得敗下陣來。”
有了寶箱在手,咱們的殷大人忽然也自信爽朗了許多,大聲道:“項將軍有心了,您還有恙在身,應(yīng)該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由我來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