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呀！弟兄們！援兵來了啦！”

仿佛響應布萊恩的一聲吼，外面的光芒陡然增強三分，無數的爆能束飛舞若流螢，若是以局外人的心態欣賞，這倒是難得一見的盛景。

可戰斗很殘酷，不時有白盔甲爆開，綻放一地血花，也不時有塔斯肯的警衛胸口穿個窟窿，大聲慘呼。

激戰中，無人注意的龐然大物忽然動了起來，轟隆隆地滑動，龐大身軀轟然砸向地面，地板寸寸碎裂，整個坍塌下去。

這僅僅是個開始，好像多米諾骨牌，二樓隨之傾斜，背后的墻壁也傾倒下來，克雷明和霍蕾妮向下滑，墜落，一起掉進了地下的巨坑里。

兩人摞在一起，克雷明成了墊背的，霍蕾妮爬起來，克雷明的手往地上撐了一撐，口中喃喃地說著“還好“，咬緊牙關，準備爬起來。

本應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巨大的混亂里，紅色閃光不斷，火光盈天，轟然響聲連連，腳踩碎石咯吱咯吱地響，人影晃動，他們循著聲音望去，黑暗中光線不明，光刃火把一般照亮了金爵士奧加納的臉，他走來，邊走邊用手在鼻子前扇動，看到兩人便挺住腳步，對克雷明道：“你的方法還真好用。”

是帶著頗為贊賞的夸贊語氣。

在他背后，后步行者的四條長腿全都斷下來一截，整齊的斷口有光劍留下的燒焦痕跡，是一劍切下來的，鋼鐵巨獸滑落的身軀徹底砸垮了地板，也間接掀翻整棟樓。

“我們的援軍來了！你們失敗了，繳槍不殺！”霍蕾妮槍指奧加納道。

塵土蒙蒙中紅色爆能束亂飛，啾啾之聲不斷，白兵正陷入苦戰，金爵士側耳傾聽片刻，知道對方所言不虛，但是他揮動光劍，無所謂地笑了笑：“只有劍，哪里有槍啊，小妹妹。”

對于金爵士來說，從一群塔斯肯人手里突圍并不是什么難事，逃脫之后回去向至高統帥復命，才是最頭疼的部分，復命復命，任務失敗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支付小命。

奧加納冷笑一下道：“爆能槍對力敏者來說只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對于殘廢來說未必。”克雷明爬起來，抖落衣服的塵土，輕蔑地道，“剛才你不就被我們打得鉆了老鼠洞？”

金爵士伸出金屬封閉的右手，看了看，接連吃了教訓，已經讓他從狂暴的情緒中清醒過來，不再那么容易被激怒。

戰局固然對他不利，但這支白兵是精銳部隊，配備了十臺步行者，它們沒有出現是因為白宮內部空間狹窄擠不進來，塔斯肯突擊隊要啃下這塊硬骨頭，需要付出不少的代價，更需要一些時間，而他，金爵士奧加納，需要的也僅僅就是一點時間而已。

他朝前邁出一步。

啾！

克雷明一記爆能束打在奧加納的腳下，著彈點的紅光亮了一下，慢慢變黑，冒著裊裊黑煙。

“還要再來這一套嗎？”黃金星爵停了一下，繼續向前。

“打他！”克雷明對霍蕾妮道。

啾！啾！啾！兩人一起射擊，但是，每一聲啾之后，伴隨一聲嗡，爆能束劃出亮線折射開來。

他們不斷扣動扳機，光刃連續閃動，爆能束毫無規則地亂飛。

黃金星爵揮動光劍格擋，游刃有余。

“沒用的，我們得逃？”霍蕾妮著急地道。光劍在手的金爵士，根本就視爆能束若無物。

射擊，后退，地方太小，再幾步就是一面墻，退無可退。

“你逃得掉？”克雷明反問。

當然逃不掉，塔斯肯大妞知道自己與力敏者之間的差距。

“我掩護，你逃走，你是力敏者對我們比較重要。跑出去搶一輛飛車……”霍蕾妮盯著金爵士連續扣動扳機，聲音堅定，目光決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別說話，保持射擊，不要停止，要活著就一起活下去，死就一起死！”

克雷明打斷霍蕾妮，拉起他的手，肌膚接觸，塔斯肯大妞的手心有修車留下的老繭，但手背光滑細膩，死來前沒拉過女孩手的軍校生，趕緊守住有些心猿意馬的小情緒。

“是不是來一段，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好有情調，放心，君子成人之美，我會成全你們的。”奧加納一步一步靠近。

“原力！”

“解析！”

腦海里，從很想注意看一下的地方掠過去，順著手臂到手指，霍蕾妮的手指扣動扳機，啾啾啾，槍口的能量束不斷發射。

“這是我選擇的主場，保證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反射爆能束。”

克雷明不答話，注意觀察，霍蕾妮扣動扳機的節奏，互相配合，不斷地交叉射擊。

啾的一聲，黃金星爵左一揮，啾的一聲，右一擋，兩記爆能束斜向上飛出一半，根本造不成傷害。

“不行的，克雷明……”霍蕾妮帶著哭腔。

“別說話，繼續射擊！”克雷明嚴厲訓斥道。

黃金星爵調笑道：“永遠不要說男人不行，小姑娘。”

兩人緩緩后退，克雷明跟著霍蕾妮不射擊，同時看著腦海里的圖像，不斷矯正對塔斯肯大妞扣動扳機的節奏，心里評估著：差那么一點點，還差那么一點點……

霍蕾妮沒有辦法，在她的認知里，死一個人總比兩個人都死要好，克雷明的駕駛技術那么的高超，只要能夠得到飛車，幾乎是無敵的狀態，逃走或者活下來肯定沒有問題。

這個時候就應了布萊恩的那種說法：“如果一個換一個，應該把力敏者換出來，畢竟力敏者對塔斯肯人比較重要。”

再退一步就到墻根了，無路可退，對面的星空爵士也露出貓兒堵住耗子一般的微笑。

霍蕾妮退完最后一步，心里想著：“完了”，手指機械地扣動扳機，眼睛卻看向克雷明，都到了最后了，她想說點什么。

啾的一聲。

眼角余光里，兩道紅色爆能束一起飛了出去！

她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光劍嗡的一聲，反射其中一道，但另一道……生死攸關的時候，金屬封閉猛地擋在前面，火花四射，金屬順便變成了烙鐵，奧加納胳膊上的皮肉，滋滋的響起來，冒著黑煙，黃金星爵啊啊大叫。

嗡！光劍一揮，

啊！手臂齊肘而斷。

這一刻展現了奧加納的兇殘和果斷，一塊烙鐵粘住胳膊，不斷灼燒皮肉，活著都極其痛苦，哪里還能戰斗。

啾！啾！啾！克雷明連射，直線追上去，手中的綠色光劍也嗡的一聲彈射出來綠色的劍刃。

發生許多事，不過在一瞬間，一連串的動作過后，克雷明和黃金星爵的影子消失在步行者巨型金屬斷腿的后面，霍蕾妮的腦袋里跟的塔斯肯人的肌肉一樣發達的腦筋才轉過彎來，剛才的射擊那啾的一聲其實是兩聲，因為幾乎是同時發生，兩聲槍鳴重疊在一起，聽起來是一聲。

星空爵士揮舞光劍的速度再快也有極限，再快的劍，也要一劍一劍揮動，他只擋掉了一劍，而漏掉了另外一劍。

他們默契配合，準確點說是克雷明獨自把握住了跟她近乎同時射擊的那一刻，幾乎不可能的近乎完美的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