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明打住話茬，原力室安靜了一瞬。

知覺告訴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不是那片黑暗，不是那根發亮的幼苗，而是那座金山？

他掃視一遍在場的三人，猶豫片刻，輕聲問道：“怎么了？別人見到的，是什么樣子？”

艾布納嘆息道：“他的本原之山就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峰，不然的原力儀器不會毫無征兆地碎裂。”

“山外有山，很正常，那個小原力儀過于簡單，遲早會有這么一天。”布萊恩不是很在意地聳了聳肩膀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艾布納議員回頭看著老朋友，表情嚴肅。

布萊恩沉默片刻，淡淡地道：“一個孩子而已……”

克雷明翻身去搶克雷特特龍牙。

他的悟性高，只言片語中就發現不妙，他的動作也快，又是猝然行動，手直接摸到了伊特龍長牙，但是，嗡的一聲，光刃與脖頸只有一線的距離，綠色在眼前跳動。

“放下！”光劍的主人冷冷地命令道。幽幽照綠光照亮艾布納的臉，眼睛也泛著綠光，幽靈般詭異。

克雷明看著久經訓練的力敏者，不錯，相對于在他這個初窺門徑的小家伙來說，反應更快，動作更迅速，值得夸獎。

“你干什么？”霍蕾妮驚叫。

“霍蕾妮！退后！”布萊恩拉開塔斯肯大妞，將他推到身后。

議員手持光劍，一腳將龍牙踢遠，盯著克雷明，目光兇狠。

絳德蘭荒地盛產變化無常的氣候，也盛產像塔斯肯人這樣的劫掠者，像風暴一樣反復無常，剛剛還慈眉善目，溫言細語，轉眼怒目相向。

克雷明感覺那目光……仿佛看到殺父仇人一般。

他小心起來，訕訕地縮回手，慢慢地坐直身體，問道：“為什么？我不是很理解，毀壞了一顆原力測試儀器而已，即便是貴重，也可以賠償，我是修車高手，可以賺錢，而且樓外停放的飛車也有我一份子，能抵償不少錢。”

“不是帶來的財產損失的問題，而是原力測試儀器毀壞背后潛藏的意義。”

“天選之子？嗬！拯救宇宙的胚子，你居然相信，布萊恩你也相信嗎，不是你們的儀器出了毛病，找人背黑鍋……光刃太近，要灼傷我了……跟你有仇嗎？”

“你們是反派？

“帝國余孽?”

“第一秩序？”

“還是至高秩序？”

艾布納揚一揚掌中光劍，冷冷地道：“你是一個帕爾帕廷，野心家、陰謀家、暴君的后代，每個妄圖重整帝國、稱霸星海、破壞宇宙和平的戰爭狂都在尋找你，你才是名副其實的帝國余孽。”

克雷明有些惱火，作為劫掠者頭子居然關心宇宙的和平正義，是不是想得有點多。

泛著綠光的眼眸盯著克雷明的眼睛，繼續道：“相反，我不是什么帝國余孽，而是帝國暴政下的受害者，本族被白兵屠戮殆盡，差一點就滅族了。”

克雷明心里冷笑，就差你這一點了對吧？過不得對帕爾帕廷這么大的反應，說到底不是為了什么光明正義，只不過是借機尋私仇罷了。

“我是一個天行者就比較受歡迎，對嗎？”他警惕的看著綠色光刃反問，幾根頭發已經灰飛煙滅，衣領也有火星冒出，淡淡的焦糊味道飄散，他不得不小心點，別碰觸上去。

艾布納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我猜你喜歡阿納金，據說他本領高強又帥氣，人人都喜歡，或者你更喜歡黑武士達斯?維德，哦，我想起來了，他們是同一個人，只是前一段的人生光明善良，后一段的人生黑暗邪惡。哦，也許，天選之子分光明之子和黑暗之子，而阿納金其實是黑暗之子，你們，哦不，你們不夠資格，絕地大師們看走眼了。”

克雷明故作鎮定地笑了笑：“還好，天行者家族又出了一個盧克，這個是貨真價實的光明之子，為了銀河系的和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替絕地大師們扳回一點顏面，也替天行者家族挽回一些名聲，只是不知道凱洛?倫又怎么說，或者應該去問蕾伊這筆賬該怎么算呢？”

“顛三倒四，到底想說什么，帕爾帕廷先生？”艾布納議員抖了抖光劍，又有幾根無辜的發絲在炙熱的光刃下化為灰燼。

“你有發現其中的規律嗎？天行者家族出現一個天選之子，很快走向黑暗的道路，接著出現一位宇宙之中最重要的正義戰士，但是邪惡隨之出現，現在續上一位身懷光明原力的蕾伊。”

“這個家族的正義，邪惡，正義，邪惡，正義……總是交替出現，按照這個規律可以推測，下一位天行者一定是黑暗原力的擁躉，見到他千萬別客氣，光劍一定要揮下去。”克雷明指了指綠色光刃，“至于我和我的帕爾帕廷家族，如果也遵循這個善與惡交替誕生規律的話……你懂得。”

艾布納皺起眉頭，道：“帕爾帕廷家族沒出過一個好人，漫長的歷史長河給了你們足夠多的時間。”

“對呀，太久了，所以那個好人一定好的不得了，滄海遺珠，沒準他正站在你的對面，就在綠色的光刃下。”克雷明扯動嘴角強做笑顏，指了指議員地光劍。

霍蕾妮撲哧一聲笑出來，道：“準確得說是以前只出過一個很厲害的混蛋，后面的人都默默無聞，而現在第二位帕爾帕廷就站在你面前。他應該……”

艾布納悶哼一聲，冷冷地打量霍蕾妮，塔斯肯大妞趕緊閉嘴。

霍蕾妮都開了頭了，克雷明接著說道：“他應該是個好人，要珍惜啊。”他看了一眼塔斯肯大妞，感謝她的仗義執言，受光刃限制，他不敢動彈分毫，不可能點頭。

霍蕾妮抿嘴羞澀一笑，示意知道了。

有些冷場，艾布納似乎打不定主意，沉默片刻，他側臉問道：“你覺得呢，布萊恩？”

“呃，我覺得這小子……”在塔斯肯大妞怒視的目光中，布萊恩輕咳一聲，“呃，說的有道理。”

“帕爾帕廷可是夠壞的，不但自己壞，還污染一個天行者。”艾布納道。

霍蕾妮插嘴道：“根據前面的規律，這個帕爾帕廷可以凈化一位天行者也說不準。”

艾布納狠狠地瞪了霍蕾妮一眼，他是力敏者，又是塔斯肯議會成員，一個是個大人物，作為劫掠者那種滲透到骨子里的殺伐氣質，雖然，掩飾地很好，待人和和氣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是發起狠勁，表現出那股氣勢，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足以給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很大的壓迫感。

天不怕地不怕的塔斯肯大妞一個激靈，舌頭打結，仍然不忘小聲囁嚅的抗爭：“你們就憑一個姓氏，就妄斷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布萊恩瞪她一眼道：“別說話，這事很重要，輪不到你插嘴。”

“是至關重要！關系整個宇宙的安危，光劍的影子又一次朝我們的脖頸揮來。”

“根本沒有什么光劍，”克雷明淡淡地道，“只有幾代人之前的陳年舊事，你只是杯弓蛇影而已……而且究竟有沒有影子猶未可知。”

“猶未可知？”艾布納的腳輕輕踢了幾下，幾塊水晶的碎片在房間中間滾動，“影子在這里，證據確鑿。布萊恩，他的潛力十分驚人，非你我能夠匹敵。”

“潛力？”布萊恩呵呵一笑，“潛力跟實力不能劃等號，它們之間雖有很大的聯系，但并不絕對，有些潛力從生到死都只是潛力轉化不了實力。他要強大起來，需要成長，需要修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至于開什么花，結什么果，跟過程有很大的關系。老朋友你太緊張了。”

至少布萊恩不怎么看重這件事，克雷明心里稍微有了一點底氣，攤了攤手辯解道：“而且我還只是個孩子，若是不能發揮出駭人的潛力，成長不起來，你們無須緊張；若是站在正義的一邊，跟你們并肩戰斗，你們無須緊張；若是我在強大起來之前就死于非命，你們也無須緊張。”

不理會克雷明的說辭，議員看著布萊恩堅持自己的意見：“萬一他成長起來呢？萬一他是一個混蛋？”

克雷明插嘴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塔圖因太小了，銀河中，總有另外一座甚至幾座山可以壓制我，你們無須緊張。別忘記還有一座正義的最高峰叫做蕾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咦了一聲，道：“你們不會覺得我銀河無敵吧？如果是那樣，我死了，也倍感自豪。”說著克雷明挺了挺胸脯，昂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