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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赴俄留學

上海法租界內的霞飛路新漁陽里六號(今淮海路銘德里六號),是一幢二層樓的石庫門房子。它的大門口掛著一塊并不顯眼的小木牌,上面寫著:上海外國語學社。

上海外國語學社是以陳獨秀為首的共產(chǎn)黨發(fā)起組在共產(chǎn)國際代表幫助下創(chuàng)辦的。為了培養(yǎng)干部,上海發(fā)起組在一九二〇年九月籌建了外國語學社,具體負責人是維經(jīng)斯基的翻譯、俄籍華人楊明齋。學員主要由各地共產(chǎn)主義小組和革命人士推薦選送,在這里學習一段時間俄語和革命理論后,派往莫斯科學習。

經(jīng)過幾天的長江航行,劉少奇一行王光美記錄并經(jīng)劉少奇修改的“劉少奇簡歷”,1952年。同劉少奇一起由長沙到上海的有:彭述之、董漱清、譚明德、周庠、劉汗芝、吳先瑞。抵達上海。他們找到霞飛路新漁陽里六號的時候,外國語學社已經(jīng)開學。好在這里的學習方式很靈活,楊明齋便安排他們和先到的青年一起學習。

外國語學社的學員經(jīng)常保持有三四十人,多時達五六十人。許多學生擠著住在一幢樓房里,過集體生活。和劉少奇同班學習的,還有任弼時、蕭勁光、羅亦農(nóng)、柯慶施等人。學員主要學習俄文,由楊明齋和維經(jīng)斯基的夫人庫茲涅佐娃主講,同時還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知識。陳望道這時剛把《共產(chǎn)黨宣言》譯成中文出版,他也常來這里向學員們講這本書。外國語學社一般上午上課,下午參加一些社會活動,如刻鋼板、印傳單、下工廠宣傳聯(lián)絡,有時還做工。遇到紀念活動,學員們就和工人、市民一起上街示威游行。這些學員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充滿革命熱情,所以在游行隊伍中總是承擔著在前面打旗又舉標語的角色。

劉少奇性格深沉文靜,又一心想學好本領之后順利地赴俄勤工儉學,所以對學習抓得很緊。除了參加集體活動,就是背俄文、看書,閱讀陳望道翻譯的那本《共產(chǎn)黨宣言》。這本《共產(chǎn)黨宣言》是介紹到中國來的第一本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著作,封面上印的是留著大胡子的馬克思肖像,劉少奇對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和劉少奇同在外國語學社學習的蕭勁光回憶劉少奇當時的學習情況說:“少奇同志幾乎沒有個人愛好,從不閑聊天,也不隨便上街,我們不住在一起,但看見他的時候,多是在學習俄文,閱讀《共產(chǎn)黨宣言》,思考著中國革命問題。”蕭勁光:《憶早期赴蘇學習時的少奇同志》, 《緬懷劉少奇》,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年8月版,第71頁。


劉少奇在外國語學社一面學習,一面等待安排去蘇俄留學。由于俄國革命勝利還不久,新生的蘇維埃政權面臨著政治、經(jīng)濟上的很大困難,上同中國之間的交通很不便加,通訊聯(lián)絡不暢,所以組織中國青年赴俄學習的具體安排很費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等到一九二一年四月,赴俄的行程終于落實。一天,楊明齋興沖沖地跑來告訴大家:去莫斯科學習一事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要去的現(xiàn)在就開始辦手續(xù)。劉少奇致中共中央辦公廳政治部并轉中南海“無產(chǎn)階級革命派”的信,1968年2月11日。

劉少奇對此盼望已久,二話不說報了名。同在這一批報名的還有任弼時、蕭勁光、羅亦農(nóng),吳芳等十幾名學員。根據(jù)以前上海共產(chǎn)主義小組派人去莫斯科的經(jīng)驗,出發(fā)的路線以乘船到海參崴(符拉迪沃斯托克),再坐火車到伯力西行比較安全。他們決定走這條路線。于是,他們抓緊時間辦理護照,買好了去海參崴的船票。楊明齋為他們寫了介紹信。劉少奇致中共中央辦公廳政治部并轉中南海“無產(chǎn)階級革命派”的信,1968年2月11日。

一九二一年五月的一天,劉少奇、任弼時、蕭勁光等登上一艘開往海參崴的郵輪,離開上海港,經(jīng)黃浦江駛向大海。

輪船在海面上顛簸航行,途中在日本長崎稍作停留后,駛抵俄羅斯遠東邊城海參崴。

由于帝國主義國家的武裝干涉,列寧領導的蘇維埃政權當時還不能控制俄羅斯所有地區(qū),在遠東的管轄范圍只達到伯力(哈巴羅夫斯克)。從那里到海參崴,仍被日本軍隊統(tǒng)治著,共產(chǎn)黨處于非法狀態(tài)。

劉少奇等在海參崴上岸后,到處都可以遇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他們雖然有楊明齋的介紹信,但人地兩生,不知道該找誰接頭,只好先在一個中國人開的小旅館里住了下來。

在海參崴居住的中國人很多,還有專門的中文報紙。劉少奇等便到一家中文報社去,向這家報紙的總編輯打聽哪里可以找到布爾什維克。經(jīng)這位總編輯指點,劉少奇等見到了有著海參崴大學教授公開身分的共產(chǎn)國際遠東局工作人員伊凡諾夫,向他出示了楊明齋寫的介紹信。伊凡諾夫看后要劉少奇等人抓緊乘車去伯力,不要在海參崴久留,并給他們寫了一封介紹信。

海參崴這時正在鬧鼠疫,所以對流動人口的檢查比平時更加嚴格。劉少奇等進出旅館經(jīng)常受到例行檢查。他們的行蹤引起中國軍閥政府駐海參崴總領事館的注意,以為這些年輕人是孫中山的南方革命政府派到俄國來的。一天,幾個領事館人員突然來到他們住的小旅館,把劉少奇、吳芳等幾個年齡稍大一點的人帶走了。

劉少奇等被帶到領事館。一個當官的氣勢洶洶地問他們是干什么的,劉少奇沉著地回答道:是做裁縫的。

海參崴有許多來自中國南方的打工青年,大多從事理發(fā)、裁縫等手藝活。劉少奇在回答審問時始終堅持是做裁縫的,講的又是滿口湖南土話,領事館人員問不出什么名堂,就把他們放了回去。蕭勁光:《憶早期赴蘇學習時的少奇同志》, 《緬懷劉少奇》,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年8月版,第72頁。

發(fā)生了這次事件,更使劉少奇等決定盡快離開海參崴這個是非之地。集體行動太引人注目,他們便三三兩兩地分散上車,約定到了伯力再會合。劉少奇和另外四個人坐在一起,登上火車離開海參崴北上。

海參崴和伯力之間的伊曼河,是日本軍占領區(qū)和蘇俄紅軍控制區(qū)的分界。這段交界區(qū)域是危險地段,盤查很嚴,弄不好就有生命危險。這一點,劉少奇等在國內時就已經(jīng)知道,所以在車上特別小心。車過伊曼河時,旅客們要下車一個個接受檢查。任弼時那兩天正感冒發(fā)燒,被懷疑是鼠疫患者而被扣留下來,其他人都順利通過檢查,準時到達伯力。兩天后,任弼時也巧妙地通過檢查,坐另一趟車趕了上來。

伯力已經(jīng)是蘇俄紅軍的天下。劉少奇、任弼時等會合后,很快找到了紅軍。當?shù)丶t軍熱情地接待這批來自中國的客人,吃住都免費。在這里,大家不再躲躲藏藏,而是自由自在地活動。一路上那種擔驚受怕的心情一掃而光。

從伯力到莫斯科,本來可以坐火車經(jīng)赤塔直走,那樣就比較方便,但由于戰(zhàn)爭破壞的影響,鐵路很不通暢。劉少奇一行在伯力等了一段時間,總等不到能使同來的十幾個人上一趟車出發(fā)的機會。他們只得分兩路走。任弼時、羅覺(亦農(nóng))等留下來繼續(xù)等火車,劉少奇、蕭勁光等乘輪船先到海蘭泡,再從海蘭泡坐火車去赤塔。

從伯力到海蘭泡的這段水路也不安全。船在黑龍江航道上行進,有時走在俄國水域,有時走在中國水域,往往會遇到中國軍閥軍隊的鳴槍恫嚇和強令停航檢查。

到海蘭泡后,劉少奇等在當?shù)丶t軍安排下稍作休息,便上了開往赤塔的火車。但上車不久,他們又在一個小站上被扣留下來。劉少奇后來才弄明白是這么回事:

“路上碰到一位紅軍將軍,叫卡蘭達什。他也坐這趟車,他的司令部就在列車上。他的部隊里有兩個朝鮮師,一個中國支隊。中國支隊的司令看到我們是中國人,又是學生,知識分子,他想留我們在支隊工作。我說我們要到莫斯科去學習,他無論如何要留,我們答應可以留下。增加五個人要得到(卡蘭達什)司令的批準,他帶我們去見(卡蘭達什)司令。我們對紅軍的司令說要去莫斯科,去學習。那時我們已經(jīng)是青年團員。中國支隊司令要我們加入他的支隊。卡蘭達什說,你們最好去莫斯科。他還比較清楚。他說學習好,仗已打得差不多了,沒什么事干了。他很熱情。他熱情得很,看到中國青年就抱著親,給我們掛了一節(jié)車廂,打發(fā)走。”劉少奇接見蘇聯(lián)駐華大使契爾沃年科的談話記錄,1965年4月21日。

赤塔是蘇俄遠東共和國的首都。劉少奇等在這里順利地找到了布爾什維克組織。在他們的幫助下,繼續(xù)乘火車經(jīng)伊爾庫茨克,穿越茫茫的西伯利亞,向莫斯科進發(fā)。

這最后一段的鐵路旅行也是困難重重。新生的蘇維埃政權和紅軍剛剛戰(zhàn)勝國內外反革命勢力的武裝進攻,大規(guī)模戰(zhàn)爭造成的破壞隨處可見:房屋倒塌,道路、橋梁被炸,餓殍倒在路旁,不少城鎮(zhèn)和農(nóng)村了無生氣。劉少奇等人乘坐的是一列冰冷的裝貨用的悶罐車,吃的是隨身帶的黑面包。由于沒有煤,火車頭用木柴生火作動力。路軌狀況也很差,列車前進一段就要停下來修鐵路。旅客經(jīng)常被要求上山搬運木柴,有時還會遇到土匪騷擾。這樣走走停停,十幾天以后才抵達莫斯科。

到莫斯科已經(jīng)是初夏的七月。這一段行程,水路和陸路共七千多里,歷時近三個月。

劉少奇后來多次回憶起這次旅行。一九六〇年他率中國黨政代表團訪問蘇聯(lián),在莫斯科群眾大會上說:

“為了學習十月革命的經(jīng)驗,一九二一年春,我和其他幾十個青年團員,第一次來到你們的國家。我們從上海到海參崴,經(jīng)過赤塔到莫斯科。那時候,海參崴還被日本軍隊占領著,遠東共和國也還沒有進行社會主義改革。從海參崴到莫斯科走了三個月,火車時開時停。當時火車本是燒木柴的,有時候還要乘客從山里去搬運木柴,火車才能繼續(xù)行走。當時你們的國家處在革命后的最困難時期,我們看到了并且親身經(jīng)歷了這些困難。我們當中有部分人對社會主義的信心發(fā)生了動搖,但是我們另一部分人對社會主義的信心卻因此而更加堅定了。”劉少奇在莫斯科各界為歡迎中國黨政代表團舉行的蘇中友好群眾大會上的講話,1960年12月7日。

一九二一年六月二十二日至七月十二日,共產(chǎn)國際在莫斯科舉行第三次代表大會。會前,共產(chǎn)國際邀請中國、日本等還沒有成立共產(chǎn)黨的東方國家派代表出席大會。中國的共產(chǎn)主義者派張?zhí)诪榇怼A袑幨沁@次大會的名譽主席,并在會上作了報告。

劉少奇、任弼時、蕭勁光等是在七月九日到達莫斯科的。共產(chǎn)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已將結束。他們把這些新來的中國青年安排在會議代表住的招待所里。中國代表張?zhí)走€專門到他們的住處來看望。

那幾天,劉少奇等幫助大會做些會務工作,還領了入場券進去旁聽大會。當他們看到主席臺上坐著世界無產(chǎn)階級革命導師列寧時,心情十分激動。

大會閉幕后,劉少奇等很快被安排進東方勞動者共產(chǎn)主義大學學習。這所學校的由來是:一九二〇年共產(chǎn)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上,列寧提出了民族和殖民地革命問題的提綱,并決定辦一所大學來培養(yǎng)東方各民族的革命干部。學校在一九二一年五月創(chuàng)立,由斯大林擔任校長。學員有來自遠東各國的革命青年,也有蘇俄遠東各少數(shù)民族的干部。

當劉少奇等即將進入東方大學時,國內發(fā)生了一件歷史性的大事: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先后在上海、嘉興舉行,宣告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誕生。

莫斯科東方大學共有學員五六百人,是按學員國籍編班的。劉少奇、任弼時、蕭勁光、羅亦農(nóng)、彭述之,袁達時、曹靖華、蔣光慈等三十多人是第一批中國班學員,是東方大學里人數(shù)最多的一個班。學校的地點是在莫斯科特維爾斯卡婭大街十五號,是一幢五層的樓房。他們就住在學校的集體宿舍里,并在學校的食堂里用膳。

這時蘇俄正處在嚴重的經(jīng)濟困難時期,糧食、煤炭等基本生活資料極端缺乏,饑荒現(xiàn)象隨處可見。蘇維埃政府不得不在全國實行戰(zhàn)時共產(chǎn)主義政策,生活必需品按人頭配給,只對紅軍和兒童、高級知識分子有所照顧。東方大學的外國學員享受紅軍士兵的待遇,每人每天一磅半黑面包,但沒有黃油和肉類,蔬菜也極少,冬天屋子里沒有暖氣。這已是受優(yōu)待了。劉少奇等人在東方大學的這一段學習生活極其艱苦。蕭勁光曾回憶當時情景說:

“紅軍的待遇每天也只有一塊像兩個手掌合起來那么大的黑面包和幾個土豆。早上切下一塊面包,中午就不敢切了,否則晚上就沒有吃的了。中午吃飯時有一個湯,是海草、土豆煮的,有時放一點咸魚。開飯時一人一勺,一勺子下去有什么算什么,基本上是清湯,有時碰到一點稠的,算是很幸運了。那時真是餓得難受。我們的課堂在四層樓上,我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小伙子,本來上個四層樓算不了什么,可是那個時候上四層樓真困難啊,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上挪,中間還得休息幾次,一次是走不到頂?shù)摹S袝r肚子餓得實在不是味道,就躺在鋪上等飯吃,越等越餓。我們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歐洲工人階級捐獻的。皮鞋是英國工人捐的,不管腳大腳小,一人一雙。皮鞋重得很,穿起來大一截子,鞋尖向上翹起。冬天穿一種很薄的麻布做的黃色的衣服,一人一件軍大衣,一條皮帶,一頂尖尖的帽子,上面有一顆紅五星。晚上睡覺時,一個挨著一個,大家擠在一起取暖,只蓋一件軍大衣和毯子。”蕭勁光:《憶早期赴蘇學習時的少奇同志》, 《緬懷劉少奇》,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年8月版,第75-76頁。

東方大學的學習生活很緊張。中國班開設了國際工人運動史、政治經(jīng)濟學和俄文等課程。學校還專門請了北京《晨報》駐莫斯科特派記者瞿秋白等人來當翻譯兼助教。學員一般白天上課,晚上輪流到街上去站崗,星期天做工或進行軍事操練。有的時候,學校里還組織學員參加外面的義務勞動或參觀訪問。凡參加軍訓或站崗的學員,由于體力消耗增加,可以加發(fā)到半磅左右的面包。但這些面包的質量很差,有的上面長了霉斑,有時還會碰到里面夾了一截繩子,把繩子一抽,面包當中就空出一個大洞。

中國學員中有少數(shù)人受不了這種艱苦生活,情緒低落,想家,有的提出退學。劉少奇等大部分學員始終意志堅定。他們在這里比較系統(tǒng)地學習了《共產(chǎn)黨宣言》、政治經(jīng)濟學等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知識和經(jīng)典著作,又受到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革命環(huán)境的熏陶,政治素質有了很大提高。大家把困難作為磨練自己的機會,保持著樂觀的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在一九二二年的新年晚會上,從來沒有演過戲的劉少奇,還和蕭勁光等一起上臺,給全校師生表演文藝節(jié)目,演了一出反映中國軍閥和資本家鎮(zhèn)壓工人罷工的小戲。

東方大學開學后,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的消息傳到學校。劉少奇知道后,便四處向人打聽怎樣能夠加入共產(chǎn)黨,做一個共產(chǎn)黨員。中國班有一個校方派來的政治教導員,負責管理學員的政治生活。劉少奇幾次找他請教加入共產(chǎn)黨的手續(xù),同他討論有關共產(chǎn)黨的種種問題。有時幾個平時熟悉的同學聚在一起,入黨問題常常是他們議論得最多的話題。劉少奇致中共中央辦公廳政治部并轉中南海“無產(chǎn)階級革命派”的信,1968年2月11日。后來劉少奇在回顧自己當時“考慮入不入黨的問題”時說,那時他把《共產(chǎn)黨宣言》看了又看,看了好幾遍,從這本書中了解共產(chǎn)黨是干什么的,是怎樣的一個黨,自己準不準備獻身于這個黨所從事的事業(yè),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最后決定參加共產(chǎn)黨,準備獻身于黨的事業(yè)。劉維孔:《對我們晚輩的親切關懷》, 《緬懷劉少奇》,中央文獻出版社1989年8月版,第399頁。一九二一年冬,中國共產(chǎn)黨的組織開始在東方大學中國班發(fā)展成員。劉少奇、羅亦農(nóng)、彭述之、卜士奇、吳芳等中國學員已經(jīng)是社會主義青年團員,便第一批由團員轉為共產(chǎn)黨員,組成中國共產(chǎn)黨在莫斯科的第一個黨組織,加入東方大學總支部。劉少奇還擔任支部委員。他后來回憶說:“在一九二一年的夏初,我和幾十位同學即被青年團派到莫斯科的東方大學學習。在莫斯科由青年團轉入共產(chǎn)黨。”劉少奇致在新四軍工作的奧地利醫(yī)生羅生特的信,1942年春。他的入黨介紹人是羅亦農(nóng)和袁達時。劉少奇致中共中央辦公廳政治部并轉中南海“無產(chǎn)階級革命派”的信,1968年2月11日。

成為一名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是劉少奇人生歷程的重要轉折點,在這以后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歲月中,他把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精力,毫無保留地獻給了黨的事業(yè)。后來他講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在東方大學學了八個月跑回來了,也算取了經(jīng),取到的經(jīng)不多就是了。當時我們學得不多,倒是我自己的革命人生觀開始確定了。懂得組織上的一些東西,講紀律、分配工作不講價錢、互相批評、一切服從黨,這些東西我腦子里種得很深。”《劉少奇論黨的建設》,中央文獻出版社1991年5月版,第510頁。

劉少奇是在經(jīng)過了多年追求和反復思考后決定加入共產(chǎn)黨的,他對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的信仰是堅定而明確的。一九二二年年初,東方大學讓學員們填寫“團員調查表”。劉少奇在“對于現(xiàn)在社會作何感想”欄目中寫道:“資本主義已不能統(tǒng)治全世界了,社會主義的社會組織必將由人類的努力開始實現(xiàn),我們處在這時代的人,應把無窮的希望,促進這段歷史。”在“對本團意見”欄目中,他建議:“注意訓練,提高團員對團體的責任心,要使團體是對外發(fā)展的行動的。這些訓練都建筑在軍事上,方能成為革命的團體。但辦法須由當時環(huán)境定奪。”“團員調查表”還要求團員回答“現(xiàn)在愿做何事”,劉少奇填了“工人運動,青年運動”。劉少奇填寫的“團員調查表”。1922年初,莫斯科東方大學檔案。

一九二二年一月二十一日,共產(chǎn)國際遠東局為對抗美英等九個帝國主義國家在華盛頓召開的太平洋會議,決定舉行遠東各國共產(chǎn)黨及民族革命團體第一次代表大會,又稱遠東勞動人民代表大會。會議在莫斯科舉行,出席會議的有中國、朝鮮、日本、蒙古、印度等東方國家的代表。劉少奇和其他一些東方大學的學員,被派到會議上參加工作。會議開到二月二日結束。

東方大學預定五月份放暑假。在暑假開始前,校方通知一部分中國學員結束學業(yè)準備回國。劉少奇等幾個人根據(jù)工作需要派回上海。還有一些人是由于種種原因不適合繼續(xù)在東方大學學習下去而提前回國的。校方把到上海后同中國共產(chǎn)黨組織秘密接頭的地址交給了劉少奇等幾個人,要他們回國后向中共中央如實匯報東方大學和中國學員的有關情況。那些不堪造就的人就沒有拿到同黨組織接頭的地址。劉少奇致中共中央辦公廳政治部并轉中南海“無產(chǎn)階級革命派”的信,1968年2月11日。

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劉少奇和其他一些中國青年一起,告別莫斯科,告別東方勞動者共產(chǎn)主義大學,踏上返回祖國的旅途。

從一九二一年五月劉少奇離開上海赴俄到這時回國,中間差不多正好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經(jīng)歷,對劉少奇有著特別重要的意義:學到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理論,經(jīng)受了艱苦生活的磨練,參加了國際性會議的工作;最重要的是,確立了共產(chǎn)主義信仰,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當劉少奇乘坐東去的列車在西伯利亞原野上奔馳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僅是一位二十多歲的熱血青年,而且是一個有著明確奮斗目標的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正滿懷激情地準備回到祖國去干一番救國救民的壯麗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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