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喝茶。”

穆航給他爺爺倒了一杯茶。他好久沒有泡過茶喝了，他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了一包茶葉，是一包普通的烏龍茶，不過泡開后房子里依然飄起了茶葉的清香。

他爺爺叫穆狄，就和他大伯住在下面的三樓，因為他受傷了處理傷口用了不少時間，他爺爺在下面等了一段時間沒見穆航他們人下去，就自己上來了。老人總是起床很早，估計他爺爺等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在穆航小時候，在老爸老媽不在家的長時間里他都是和爺爺一起在跟大伯住的。按理說一個小孩在自己大伯或叔叔家住應該很快就會適應和溶入到當中才對，但是他卻感覺自己在大伯的家中顯得格格不入，除了爺爺之外他好像和其他成員的關系都不是很好。他大伯和嬸嬸對他的態度并不是很好，對他的照顧就好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樣，因為那時候他老爸都是把他的生活費用打到他嬸嬸卡上的，而給他用到的零花錢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那時候他也是把自己很難和別人相處得來的性格發揮得很好，跟大伯嬸嬸他們相處得很差，嬸嬸看他的眼神里總是帶有幾分厭煩。他們在一個餐桌上吃飯的時候他總是自己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默默吃完，幾本不說話，好像一個外人一樣。

后來他在一次老爸老媽回家的時候提出了自己一個人住，而他們同意了。他自己搬回到了五樓的家中住，而老爸老媽也把他的生活費用直接給到了他的手上。從那天起，他每次看到嬸嬸的時候，感覺對方的眼神里從厭煩中多了一絲怨恨，他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沒有理會。

“爺爺，你怎么自己上來了啊？我們正準備下去呢。”

蘇悅坐爺爺的旁邊笑著說，她看起來非常乘巧的樣子，她甚至回到房間里把身上的紅色外套換成一件粉紅的衛衣。明明之前她看起來還像一個高冷的女神，換完衣服后卻像一個可愛的小女生，非常受大人喜愛的那種，能夠輕易地駕馭得這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令穆航都在心里贊嘆不已。

他不禁想到，為什么有著血緣關系的表姐長得這么飄亮，而自己卻沒有一張男神的臉呢，這么很不公平。他的樣貌不丑，但也不算很帥，他長得還算干凈俊氣，但也只是中等偏上比較大眾化的水平。

“哈哈哈，我見你們快中午了都沒有下去，就自己上來了，一定是穆航這小子又睡懶覺了吧。”穆航爺爺的年紀雖然已經七十幾接近八十了，但是聲音還是非常響亮，笑聲爽朗。

“明明她睡懶覺好嗎！”穆航腹誹。

“沒有啦，讓您久等了，本來應該是我下去探望你才對的。”蘇悅把爺爺喝完的茶杯又添滿。

爺爺笑起來道：“都一樣！好多年沒有見到你了，曾經的小屁孩都長大成大閨女了，時間過得好快啊！”

“對啊，您都長白頭發了呢。”蘇悅看著爺爺花白的頭發說著，然后像小孩子撒嬌一樣向他身上蹭了蹭，“還有白胡子，嘻嘻！”

“哈哈，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乖巧。”爺爺摸摸蘇悅的頭說。

穆狄記得蘇悅小時候經常跟她爸媽過來這里玩的，而且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樣非常活潑好動，每次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熱熱鬧鬧的。她在屋子里跑來跑去，調皮得比男孩子還要讓人頭痛，倒是穆航總是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不吵不鬧。

她最喜歡就是和穆狄玩鬧，每次犯錯之后就躲在他的背后買乖，穆狄也由著她這樣鬧。只不過他們后來搬到了上海去住了，由于路途遙遠，他們就幾本沒有回來玩過了，有時候他還挺想念他們的，不然也不會迫不及待地上來看蘇悅了。

他們聊了一段時間家常之后，穆狄說，“你都好久沒來這了，讓穆航先帶你去周圍玩一下吧，中午記得回來吃飯。小航，帶你表姐去玩一下，中午到大伯下面吃飯。”

穆航猶豫了一下，有點不太情愿地說，“好吧。”

……

澤云市是一座三線城市，發展規模不算前沿但也還好。這里的主要產業是旅游業，因為這里山水清秀，風景迷人，常年都有各地的旅客到這里游玩。這里地處中國西南方的喀斯特地貌區，各種獨立險峻的山在地上自然聳立，從空中俯視就像是神明在地上立了一個個棋子，是這里的一大奇觀。

初次來這里的游客一般都會贊嘆這里的風景迷人，然后開始瘋狂拍照。穆航和這些人的看法則不一樣，在這里生活久了之后，他對這里的評價就是：什么狗屁風景迷人，這里明明除了山就是山，冬秋整天刮大風、春夏整天下雨，一點都不好玩。

今天這里的天氣也不是很好，天空像他因為睡眠不足而陰沉沉的心情一樣布滿了云，有種要下雨的預兆。

“澤云市看起來還真不錯，到處都是花草樹木，綠化做得真好。除了市中心，這里幾本上看不到過高的樓層，放眼望去是煙雨中朦朧的山景，這種場景在上海根本不可能看到，那里全部都是高樓大廈。”

走在街道上，蘇悅首先打破了沉默，看著遠處半隱沒在早上末散的霧中的山峰說。

穆航笑笑道，“你喜歡這里只是因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覺得新奇而已，待久了之后就不會有感覺了。比起這里，我覺得上海好不知道多少。”

“你對自己的家鄉就是這樣的評價嗎，聽起來你還真不喜歡這里呢，真少見這樣的。”蘇悅詫異地說，“還有你竟然喜歡擁擠到讓人窒息的上海，真的是不可思議。”

“不是我喜歡，而是大多數人都喜歡，多少人想要在上海扎根下來，你爸媽不就把你帶到了上海。”穆航搖頭說。

“這讓我想到了一句話，”蘇悅笑道，“就像一條片海，海一邊的人永遠向往海洋另一邊的生活。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去上海，你會去嗎？”

“有這樣的機會嗎？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既然你喜歡這里的山景，那我就帶你去爬一下山吧，在山上的風景更美。”穆航說。本來他還不知道帶對方去哪里玩呢，他可不常出來玩，現在好了，就去爬山吧。據他的了解，能爬山的女孩幾本上不多，也許她們在山腳的時候還很興奮，但是爬到一半的時候保準叫苦連天。

“等一下你爬到半山腰累得上下不得的時候，看你還喜歡這里的山水嗎？”穆航在心里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