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也死了
- 咸魚宇宙的翻身日記
- 澄海枸杞
- 2280字
- 2019-03-08 22:43:11
鐘子帆(小帆)現在很委屈,自十二歲開始開穿梭機以來,這位自詡為駕駛天才的少年就沒這么委屈過。
“你看看我是誰,你一個跑堂的狗腿子也敢這么勢利眼?”
小帆指著自己專業駕駛服上的肩章:
“看到沒,這枚螺旋槳葉子代表的就是男人的浪漫,天空你知道嗎?藍色的,有白云繚繞,有清風拂面,有……”
被小帆稱作跑堂狗腿子的少兒郎啐了一聲唾沫:
“呸!別以為我不識貨,你這肩章代表的是初級駕駛員,是個菜鳥,年收入在五六萬,別說進我們西街亞明樓的二樓了,連一樓您也只能在前半廳逛一逛!”
跑堂的摸了摸自己的青氈帽,語氣不屑:
“也不看看自己這不過百的一身衣服,還說什么你的大哥會帶著六百萬過來,說什么年度盛典的角斗賽你那大哥已經參加,肯定是冠軍――”
他用手指著頭頂帽子上畫著的扁輪形月牙:
“看到沒,我月月牙的帽子,我這帽子就是一位鼎鼎有名的角斗士給我的,那角斗士不用你猜,我只是輕輕說出他的名字,你就會嚇得倒在地上!”
月月牙翹起鼻尖,說話帶著高傲的氣勢:
“聽好了,我欽佩的角斗士叫狂狼!”
小帆又氣又惱,他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邊是裴玉秀的交代,一邊是這狗腿子的阻撓,他站在這亞明樓的門口已經兩小時了,別說那叫柳浪的人沒見著,就連這大堂都進不去。
這叫月月牙的小子看起來不比自己小多少,但為什么這么意氣用事?真特么是個孩子。
小帆嘆了口氣:
“看你在這年度盛典的大日子里被留下看門,就知道你不是個好貨,或者在這個亞明樓里是地位極低的存在――”
他突然朝后一退,瞪眼喊道:
“怎么?還想打人,你這勢利眼的小子懂不懂來者是客?”
月月牙憤憤不安的抽回掃出去的雙腿:
“你敢罵我?你就等著吧,狂狼一定會是冠軍,一定會把你的大哥殺掉!”
小帆看著這人臉上的戾氣,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明白和這人講道理純粹是浪費時間,于是他捏了捏拳頭:
“讓開!不管我說的是真還是假,開門做生意哪有把客人擋在外面的道理!”
“就不讓!”月月牙像狼一樣呲牙咧嘴:“你個叫花子不配進去!”
鐘子帆想著裴玉秀溫和的笑容,想著那個寬厚的背影,想著裴玉秀曾經對他的照顧,突然鼻子一酸:
“秀哥兒,這有個傻小子不相信你,我委屈啊!”
于是委屈著,抽泣著鼻涕的小帆一咬牙,揮著拳頭張牙舞爪的沖了上去。
月月牙不甘示弱的加以回擊,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
過了半個小時,小帆被月月牙壓在了身下,月月牙脹紅著臉喊道:“你服不服?”
小帆咬牙叫道:“我不服!”
“你服不服?”
“我不服?”
…………
這么十來回合后,小帆突然叫道:“松開我,我要上廁所!”
月月牙想了會,居然從小帆的身上爬起來:“那你有種別跑。”
小帆撅嘴叫道:“當然不跑。”
等小帆上廁所出來后,他又趴在原來的地方,示意月月牙壓上來,月月牙壓上去后,叫道:
“你服不服?”
小帆張牙舞爪:
“我不服!”
………
站在不遠處的裴玉秀嘴角抽了抽,正準備從拐角走出去的時候,步子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一個男人踏著噔噔噔的皮鞋聲從亞明樓的樓梯口走了出來,這個男人穿著藍色的正裝,帶著酒紅色的格子領帶,看到地上打架的兩人,愣了愣:
“月月牙,你這是在干什么?”
月月牙立刻從小帆的身上起來,低頭小聲道:
“這小子罵我,我和他打架呢。”
小帆卻苦著臉,清了清嗓子:
“可不是這樣,大哥哥,你可得好好做主,我要進去買東西,這小子像個喪門星一樣擋著我,不讓我進去,你說這不是擋了大哥哥你的財路么?怎么!怎么――”
小帆用手指著月月牙,叫道:
“大哥哥你看,這小子還拿眼瞪我!”
男人卻對小帆的喊叫聲置若罔聞,只是掃了一眼小帆,然后皺著眉頭,問道:
“月月牙,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么?”
這稱呼讓小帆心里咯噔一下,幫親不幫理的事他早有耳聞。
“不是的,馬經理,這小子不僅沒錢,還搗亂,我……”
男人揮手打斷他,指著小帆冷聲道:
“我不管你這窮小子出于什么目的來我西街亞明樓碰瓷搗亂,我警告你最好早點離開――”
看了角斗賽直播的馬經理眼里閃著寒光:
“這天祭樓現在可不太平,而且你這一身衣服我可不喜歡的緊!”
小帆頓時明白這人是仇趙派,這個叫馬經理的男人不喜歡任何站在趙時興那一邊的人。
而他身上的衣服代表著他是給趙時興打工的。
小帆并不知道馬經理出于對趙時興的忌憚而沒對他自己出手――當然馬經理也不知道趙時興已經死了。
小帆看過很多新聞,聽過很多流言蜚語,也曾因為師傅給他講仇趙一派虐待穿梭機駕駛人的手段時而感到毛骨悚然。
他沉默片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少年幼稚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知恩圖報的心:
“我不走,我必須得進去!”
小帆抬起頭,直視這個中年男人的眼睛:
“不是因為某個人不嫌棄我的年齡,敢坐我的穿梭機,也不是因為我這個人不怕死,相反――”
他頓了頓,喉頭顫抖著不安:
“我怕死,怕的要死,我還這么年輕,未來無限廣大,我也知道……”
馬經理掏出一把槍來,不顧月月牙畏縮的目光,指著小帆的腦袋,語氣不耐煩:
“我沒這么多時間跟你廢話,我得去確認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涉及到了整個天祭樓的歸屬――”
男人扳開保險,語氣狠戾:
“你不知道我對你們這些在趙老頭身后溜須拍馬的人是多么厭惡,你不知道我看到你這身衣服時是多么想殺了你,你不知道我現在把槍指著你的腦袋卻不扣動扳機是頂住了多大的誘惑。”
馬經理拉了拉領帶,不屑且冷漠:
“至于小男孩之間過家家的游戲,我懶得管,至于你有什么理由或者故事,想要進去,我不在意;但你特么敢走一步,我就叫人殺了你!”
馬經理把槍扔給月月牙,然后邁著步子極速離去:
“月月牙,你做的很對,給我看住這小子!”
馬經理的身子來到街道拐角,只留下茫然失措的兩人。
然后他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這張臉對著馬經理輕聲道:
“不用去確認了,我告訴你,趙時興死了。”
然后馬經理也死了,不是高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