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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這繁華盛世,只屬某些人

  • 重生之奇異都市
  • 勤奮的青衣
  • 3837字
  • 2019-03-11 00:13:38

這不是虛偽的同情,而是嚴(yán)厲的警告。

“他們”是誰,不言自明。

前身的父母,就在車禍中送命。

張一轉(zhuǎn)生過來,也正是在車禍之后。

而制造車禍的,就是那位蘭公子,眼前這周遽然的背后之人。

不是無意,而是蓄意。

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張一家簡配版的C25,在蘭公子駕駛的那輛號稱“全金屬蛋殼”的FT面前,就像一個脆弱的雞蛋殼,不堪一擊。

就在那一刻,張一轉(zhuǎn)生而來,他忘不了,前身遺留記憶中最鮮明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從FT駕駛席窗口探出來的年輕笑臉。

那張屬于蘭公子的臉。

然而,肇事者,卻按在了周遽然的頭上。

當(dāng)然,周遽然也只是象征性的被監(jiān)察部調(diào)查關(guān)押,兩天后就安然無事的放了出來。

調(diào)查結(jié)果便是剛剛張一用諷刺語調(diào)說起的車輛故障性失控。

如果不是看到蘭公子那張優(yōu)雅俊美青春意氣俊朗陽光卻帶著癲狂笑意的臉,張一沒準(zhǔn)就真相信了這個結(jié)果。

他為什么非要親自動手殺人?

張一猜測,這個蘭公子,多半是個瘋子。

或許,所有的天才人物,都是隱性的瘋子。

蘭公子喜歡親自動手殺人。

他享受親手毀滅生命的快感。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解釋。

而用周遽然頂罪,說明他還有精神上的潔癖,不想沾染到一點點污點。

在東野公眾面前,他永遠(yuǎn)都是那個年輕的超卓天才,一塵不染,燦爛生輝。

“所以,把ZY12的原始配方拿出來,對你是有好處的。”

周遽然很誠懇的看著張一:“你能得到一大筆錢,能得到最優(yōu)厚的權(quán)限待遇,將擁有最光明的前途。”

“你可以得到最好的救治,包括基因修復(fù)。你可以繼續(xù)修習(xí)劍道,學(xué)習(xí)符道。你的未來,會充滿光明。”

推了一下眼鏡,周遽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B16,以及車?yán)锏哪莻€女孩,露出一個富有魅力的自信笑容,繼續(xù)說道:“放在你手上,它只是一張廢紙而已。只有在對的人手里,它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效用,才不會辜負(fù)你父母他們的心血。”

毫無疑問,他口中那個對的人就是蘭公子。

張一只是看著周遽然,漠無表情。

周遽然不喜,右手黑色手套揮了揮,終于朗聲誦念出了早設(shè)想好的開場白。

“你看這繁華盛世,是如此美好,但可惜,它只屬于某些人。”

他目光如刀,盯著張一:“確切的說,它只屬于少數(shù)人。如果你再這么固執(zhí)下去,那它肯定不會屬于你。”

“永遠(yuǎn)都不會,一點希望都沒有。”

用力的揮了一下手,周遽然臉上浮出不耐煩的冷笑:“別再冥頑不靈了,交出來吧。”

張一也笑了。

冷笑。

死人自是沒有希望的。

可交出來,就能擁有繁華,擁有常人期盼的一切?

這是騙傻子呢。

不交出來,倒還有一線希望。

何況我手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配方。

鬼知道那ZY12配方中到底缺了什么東西。

面對男生的倔強(qiáng),周遽然嘴角微微挑起,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俯瞰著張一,感慨一聲道:“果然還是不聽話啊……”

“張一,你應(yīng)該慶幸,這次來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否則,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你父母就是不識時務(wù)的人。”

“蘭公子最討厭這種人。”

“所以,他們死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還留了一手。”

“我們很清楚,你一定知道真正的配方藏在哪兒。”

“這次來的是我。下一次,來的或許就是其他人,甚至?xí)翘m公子。”

“我希望你能堅持到下一次,去面對蘭公子的怒火,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是多么的好說話。”

“你也可以試著逃跑。不過,即使給你更高權(quán)限,你能跑到哪兒?東野蘭家,可不會只限于東野。”

“記得在此之前,不要像一條狗一樣,橫尸街頭。”

身體內(nèi)的活性還沒褪去,可張一卻只能忍住出手的沖動。

擊殺這位,或許并不比在北郊?xì)⑺滥侨齻€閻幫成員更困難,但在這里卻是不行。

這天上有天眼,車上還有人,遠(yuǎn)處有聲音。

于是張一只是眼眸微不可見的掃了一眼B16的車頭,冷冰冰的說道:“我雖然落魄粗衣,卻直著心意為人。而你雖衣冠楚楚,卻狗模狗樣,真的只是一條狗了。主子讓你咬人,你就得咬人。主子不高興了,你就得獻(xiàn)媚。”

看到周遽然色變,張一更輕蔑搖頭,“在他沒有拿到配方之前,我是不會橫尸街頭的。可你卻很危險,車技這么差,早晚會把自己撞死的。”

深沉的看著周遽然,張一漠然說道:“我覺得,你活不過今天。”

周遽然戴著手套的手微微顫抖。

雖然這男生沒有說錯,他真的只是蘭家的一條狗。

但給蘭家做狗,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成的!

真正讓他惱火的是,這家伙竟然在詛咒他!

他很想再開車撞一次,徹底的撞死這個男生。

但是他不敢。

他今天已經(jīng)犯過一次錯了。

這個男生要是真的被撞死,失去了配方的唯一線索,蘭公子暴怒起來,他其實是沒法交代的,恐怕狗命不保。

所以他不敢再錯。

在憤怒的同時,他也放心了許多。

這男生被撞飛卻沒有死去,在爬起來后那一剎那的陰郁殺機(jī),令他驚駭。

但現(xiàn)在看來,他依然還是那個幼稚的破家小男生,死到臨頭,也只會不知所謂的嘴硬。

“真巧,七天后是蘭公子的生日,他會在那天修復(fù)基因。”

“如果不拿出配方,你活不到那天的。”

深深凝視張一一眼,周遽然優(yōu)雅轉(zhuǎn)身回到車上。

憤怒的他沒有去檢查車頭的傷損。

瞬間B16輪機(jī)轟響,有力的震顫中發(fā)動起來,如一陣風(fēng)般緊擦著張一的衣角,疾馳而去。

如死神一般擦身而過。

張一目光冷漠,沒有躲閃。

在趕過來的路人眼中,這少年似乎是漠視那人那車,但更像是漠視他自己這條命。

但實際上,張一只是算定了周遽然不會再出手。

因為對蘭公子來說,他這條命還有用。

更確切的說,是ZY12的配方還有用。

在低沉有力的轟鳴聲中,B16離開。

喧囂的風(fēng)也打著旋,跟隨著離開。卷起幾片蕉葉,良久翻轉(zhuǎn)落下。

這場車禍,就發(fā)生在漆著白漆的8米道橋之旁。

這里本就樓房稀疏,人流稀少,附近只有一個中型充能站,在這個時間段也沒什么顧客。

幾個藍(lán)色制服員工聞聲趕了過來,遠(yuǎn)遠(yuǎn)瞥見罕見的B16流線車身,奇寬的復(fù)合輪胎,低調(diào)而奢華的奔馬車標(biāo),都禁不住發(fā)出驚嘆聲。

超過200萬夏幣的豪車,在東野本就不多,北城更罕見,尤其是在這種電磁車道上,更是難得一見。

電磁車道,每隔二十米,就有圓形金屬軌線凸起寸許排布,是這種豪車復(fù)合輪胎的殺手。擦出的電火花,會干擾到電磁輪機(jī)的運轉(zhuǎn)。

但顯然,這輛B16的車主,對此毫不在乎。

動力瞬間提升到最大,不過幾秒鐘,雪亮的黑色豪車便消失在遠(yuǎn)路的彎角。

只剩下還沒消散的強(qiáng)勁轟鳴聲,在耳邊回蕩。

“嘖嘖,這小家伙骨頭真硬,B16車頭都給撞癟了一塊。”一個三十幾歲的粗壯供能站員工驚訝道。

“沒要你賠,真是運氣。”戴眼鏡的員工眼神也不錯,贊嘆連聲。

“小家伙,B16你也敢碰瓷,哥們大寫的服。”高個子員工笑瞇瞇的豎起大拇指。

這幾個員工都穿著厚制服,戴著平檐帽子,大熱天的,見來晚了已經(jīng)沒什么熱鬧可看,挪揄了張一幾句,就笑呵呵的往回走。

在他們眼里,似乎被B16撞了,都是一種榮幸。

地上的星點血斑,少年的狼狽,都完全被忽視掉。

這場事故,在他們看來,自然是這少年的責(zé)任。

是他自討苦吃。

難不成,人家一輛嶄新的B16,特意跑到這偏僻街道來,只為撞你這窮學(xué)生?

結(jié)果還沒撞死你?

你是變形金剛啊?

太扯蛋了,沒這個道理。

除了遠(yuǎn)處城市的隱隱喧囂,一切恢復(fù)了平靜。

只留下幾塊深紅的血跡,在灰褐色路面上漸漸干涸。

無論是周遽然,還是幾個供能站員工,沒人注意到,它們干涸的很慢,很慢。

當(dāng)這些人離開,還沒有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張一就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一手撐著車架,一手撐著后腰,拼命的喘著粗氣。

“剛剛的沖撞真的很兇險,差一點喪命。”

“向前那一下,雖然化解了不少沖力,但是筋肉跟骨骼受到的震蕩還是不輕。”

“若非我反應(yīng)及時,劍頭給予的活性也足夠充分,多半會被撞死。”

“就算不死,脊椎骨也會重創(chuàng)。如果那樣,少說也幾個月下不了床。更嚴(yán)重的,就是終身癱瘓。”

對此張一后怕不已。

更感慨的是,從供能站員工的口吻不難看出,相對昂貴的B16,一條人命,似乎并不比那幾片飛旋的蕉葉重上幾分。

這就是北城。

此刻,張一身上汗水一個勁的往外冒。

身上的幾何條紋T恤被淋漓的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黏糊糊的。

擦破的地方,血混著汗,有鹽分滲進(jìn)創(chuàng)口,灼燒般火辣辣的疼。

張一的身體開始顫抖。

不是因為疼痛,也不是余悸未消,更不是因為這新增的仇恨,而是為剛剛突發(fā)的奇異變化而驚駭。

就在那遇險的一瞬間,張一催動了劍頭。

危險來得太突然,措手不及,手中也無劍,所以并沒有激發(fā)劍式,

而是

用活性

激活了脊背

讓自己的血肉

在那一刻活轉(zhuǎn)過來

就像激活高分子膠皮一般

果然……

腰腹處的血肉,在被激活的一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活力。

活性活化了血肉,那一刻,有鬼怪的嚎哭,但只是一瞬。

可在那一瞬,張一卻看到了很多不同尋常的東西。

巖漿噴涌數(shù)萬米高遮天蔽日的熱帶火山。

燃燒著墜落的千萬顆流星,在午夜沙灘上空閃爍的紅色星云緩緩沉入黑色海洋。

巨樹撐起連綿無盡的綠色宮殿。

滑過船舷,閃爍出鉆石光彩的藍(lán)色冰山。

比整個城市還要碩大的頭骨,里面穿梭著一架架馬車般的飛船。

最后這一個畫面,或者說這個場景,似乎格外的清晰,對張一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

……

……

各種紛繁復(fù)雜的景象,各種雜亂喧囂的聲音,各種古怪離奇的信息,差點撐爆了張一的腦袋。

如身臨其境,如真實經(jīng)歷。

但更大可能,這一切都只是幻覺。

張一不能確定,因為到現(xiàn)在腦袋還脹痛著,眉心抽搐,意識恍惚。

但是他還撐著,靜靜等待。

隱約中,張一聽到了巨大的撞擊聲。

B16遠(yuǎn)去的沉穩(wěn)轟鳴聲,戛然而止于這撞擊聲中,不復(fù)聽聞。

張一咧嘴笑了。

周遽然又出車禍了。

這樣劇烈的撞擊,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我剛剛的話,只是想讓他氣惱,忽視B16車頭部位的凹損。

在激活脊背相撞的瞬間,在破壞了車頭外殼的同時,活性滲透進(jìn)去,破壞了內(nèi)里的一處符紋,那是轉(zhuǎn)向機(jī)制。

所以,不需要出手,刺激他即可。

張一冷笑,我斷命,似乎也很準(zhǔn)欸……

……

直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張一才眼眸清明,神智清晰了些。

這人灰白的眉毛,像是陳雜了浮灰的積雪。

灰色的眼眸,像是積雪下冰封多年的凍土。

他看著張一的眼眸,漠然中帶著一絲譏誚說道:“我說過你有血光之災(zāi),怎么樣,這就應(yīng)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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