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結大開
- 大漢痞夫
- 大腸刺身
- 2983字
- 2019-04-04 10:05:00
茍棟趕緊撤力,勒住馬韁繩。
嘶!
蕭蕭班馬鳴,茍棟無可奈何。
“女兒你讓開!”
牢頭許廣漢微笑著將油紙傘交給劉病已給自己女兒撐著,自己走到最前面,扯開衣服,露出胸膛。
“狗東西,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可是我一席話你須聽我說完!”
“老狗,你且放屁!”
茍棟壓住怒火,牢頭許廣漢苦笑連連,先是命令周遭的獄吏全部回去,等那些人走了才慢慢道來。
“三天前,代王的管家帶人要來接走東方母女,我當時直接哄騙,說東方母女一年前病死在監獄,可誰知,那代王管家說他早就打聽好了,東方母女根本就沒有死,而且他們來之前就在長安城見過,我說不可能,我親眼所見小東方母女病死,他怎么可能見過呢?
況且代郡遠在大漢邊界,他怎么可能認識小東方呢?
你猜怎么著?原來代王四年前在長安覲見皇帝,同時給朝中大員送禮,正好去了東方儷他家,彼時,東方儷的父親東方圭還是官,那代王在東方家中,一眼便瞧上了東方儷,直到東方圭上奏彈劾霍相爺,全家被下獄,代王聽說后,派人來長安打點,保住東方儷母女性命,就是等到新王府建成接走。
我一聽之下,欺瞞不住,本想告訴你,可我知道你小子的脾氣,也知道你和小東方的感情,于是告訴了小東方,同時幫你拖延了一天,讓你和小東方昨日談心溫存。
你可知道我幫你擔了多大的風險?那代王管家說了,如果我不交人,就去朝廷、去霍光相爺那里告我,滅我九族,你說我一個小小的牢頭如何擔待的起?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也是沒辦法的,茍棟!我說完了,你要殺便殺吧!要怪就怪我許廣漢只是一個小小的長安監獄牢頭,保不住你的小東方!”
牢頭許廣漢隨即閉緊了雙眼,引頸就戮。
“怪不得昨天小東方對我那么好,說話欲言又止,我就感覺怪怪的,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我…………………氣死我也!”
茍棟將手中漢劍扔在了地上,鋼牙緊咬,幽怨地看著蒼天,任憑雨水擊打雙眼,眼角有水流出,不知道是淚水要是雨水,一動不動,十分可憐。
“難道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么?”
茍棟凄然苦笑。
“不!茍棟!不!我們這些普通人甚至不如普通人的人,就是那棋盤上的棋子,我們的命運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乎,我們只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用到時,便是棋子,用不到,隨時可棄!
難道我們生來就如此?不!在棋盤上下棋的人當年何嘗不是一個隨時可棄的棋子?只要成為人中龍鳳,居于高位,立于不敗之地,努力奮斗!奮斗!才能成為下棋的人,到那時,我們就可以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我們就可以肆意的去愛我們所愛的人!茍棟,你還不明白么?
這個世界就是權力的世界,只有站在權利的最頂端,你才能睥睨眾生,否則誰都一樣可憐。
我們善良,我們勇敢,不能忘記本心,只要你有堅定的心念,終有一天,我們必將出人頭地!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成為下棋的人,而不是一顆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可有可無的棋子,我相信你,大丈夫立于天地,終有一天會出人頭地,待那時,別說什么代王,就是霍光又能如何,今天你失去的,明日加倍償還!”
劉病已噙著一抹微笑,眼神堅定無比。
轟!
一聲霹靂,坐在馬上的茍棟不自覺的顫抖一下,隨即強撐著身體,微笑對劉病已。
“我真的可以么?”
“相信我,你可以!相信自己,你可以!”
“好!代王是吧!搶走我的女人,他日我要你孤獨終老!
不要以為渺小,就沒有力量,不要以為卑微,就沒有尊嚴,弱者和強者之間唯一差別的。只在于心念是否堅定!”
茍棟伸出手,劉病已趕緊走過去也伸出手和茍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
茍棟放聲大笑,不知是喜還是愁。
“哈哈哈哈!”
劉病已看到茍棟被自己勸道開心結,開心大笑。
“哈哈哈哈!”
許君平見茍棟不跟自己親爹計較了,也喜上眉梢。
茍棟起身下馬,動作遲緩不堪。
噗!
一口鮮血,那積郁在胸口的憤怒、憂愁化為一道紅色瀑布,在狂風暴雨中變成一道格外顯眼的弧線,那是茍棟的志氣和熱血,他必然將自己的一腔熱血灑在大漢的山山水水。
劉病已沒想到茍棟如此虛弱,沒有來及接住茍棟,茍棟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股難以抗拒的疲憊讓他閉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此刻,狂風暴雨逐漸變小,由珠子大小的雨水變為毛毛細雨,狂風也變成微風,透著一股清涼,劉病已不嫌茍棟骯臟,背上茍棟就往自己房間里去了,同時牢頭許廣漢也命令手下去長安城找老郎中給茍棟看病。
細針般的雨水撞在窗戶沿上,剛一接觸,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打濕了窗戶沿,逐漸匯聚成流,將屋子沿邊無數小洞堵滿,里面的各種小蟲子爬了出來,窸窸窣窣,不勝熱鬧。
“水!水!水!”
茍棟臉色慘白,渾身無力,但相比于剛昏倒之際,多了一抹紅潤藏在眼瞼。
“你終于醒了!”
映入茍棟眼簾的是劉病已的俊容和微笑。
“我………………我睡了多久?”
劉病已將茍棟扶起,靠在墻上,手里捧著一飄水,慢慢地給茍棟喂。
“多久?兩天了,你剛昏倒的時候以為你個茍日的就去逑了,按照你的話說,就是涼涼了,后面老郎中給你診治,詢問了經過,說你小子虛火旺盛,陰陽失調,心中郁悶,再有雨水帶來的寒氣入體,狂風侵襲,搞不好要郁郁而終,得虧你小子吐了那口積郁已久的淤血,要不然誰都救不活你,得了,你小子沒事了,喝完水吃藥啊!”
劉病已后怕地說道。
“你個茍日的才去求了,茍爺且活著呢,咳!咳!你他娘的都學會說臟話了啊你,你不是正人君子嘛,不是說什么君子靜口嘛!道貌岸燕!”
茍棟瞪了劉病已一眼,咒自己不得好死,隨即喝了幾口水,這才感覺舒服了好多。
“我的狗東西哦,是道貌岸然,我他娘的沒把你帶的儒雅隨和,跟你在一起久了,耳聞目染,反倒讓你小子帶的滿口污言穢語,不過也好,說明咱倆啊就是一路人,天下的烏鴉一般黑,誰也別說誰!哈哈哈哈!”
劉病已起身將熬好放置很久的藥給茍棟端來,讓他趕緊喝了。
“哈哈哈哈!咳!咳!是啊,咱兩誰跟誰啊,君平呢?”
茍棟看屋子內只有劉病已一人,隨即問道。
“她啊,哎呀怎么說呢?”
劉病已紅著臉道。
“有屁就放唄,夾著多難受。”
咕咚,茍棟喝了一口苦澀的藥,整個臉聚成一團,憤恨道:“嘿!你他娘的給茍爺喂的啥?這是藥么?怎么跟牛糞一樣!”
“良藥苦口,你他娘的趕緊喝吧,這不是我跟君平大喜的日子快到了么,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最近是不方便找我了。”
“喲,瞧把你美的,還他娘的害臊,你臊皮個啥,不就是結婚么?真是的!”
茍棟說的時候,不經意間多了些許落寞和失望。
“嘿!嘿!嘿!”
劉病已摸著腦袋甜蜜地傻笑道。
“這是好消息啊,恭喜你啦,兄弟!”
茍棟真誠地祝賀道。
“還有一個關于你的好消息!”
“我的?莫非是小東…………………………”
茍棟先是激動,而后是失望,最后閉上了嘴,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忍耐,等出人頭地了才能要回小東方。
“額……………………怎么說呢,對你來說是個好消息,對天下人,對我來說是個壞消息…………”
劉病已話里有話。
“我說你嗓子里卡屎了么?什么你的我的,趕緊放!”
劉病已將藥碗交給茍棟,出門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后,將門關上,搞得神神秘秘,高深莫測。
“咋就見不得人還是咋了?”
“是見不得人,昨天邴吉大人來監獄巡視,看了看你,同時告訴我一個消息,天大的消息!”
劉病已探出脖子,將腦袋伸到茍棟耳邊,附耳道:“皇帝可能不行了,也就一兩天,估計要龍馭殯天了。”
“龍馭殯天?我說你說啥呢?茍爺聽不懂,這里面有皇帝啥事!”
茍棟白了劉劉病已一眼,隨即轉過頭覺得劉病已胡說啥呢,忽然,腦子里閃過一個想法,猛地轉回頭,吃驚地看向了劉病已,張大了嘴。
“莫不是………………莫不是皇帝……………………要去逑了?”
“恩,快去逑了!”
“這么說我就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