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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臨終托孤

  • 東廠僅一位
  • 我的王小雨
  • 2769字
  • 2019-03-25 12:28:26

“好漢······好漢饒命!我······我······咦?”被仇真踩在地上苦苦求饒的黑衣殺手突然疑惑地看向了仇真的腰際,那里佩戴著一枚他再熟悉不過的令牌,一枚錦衣衛(wèi)的令牌,黑衣殺手神情復雜的指著令牌不解道:“你······你是錦衣衛(wèi)?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仇真對黑衣殺手的話置若罔聞,反倒是加大了幾分腳上的力道,對黑衣殺手質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何要行刺于白果生父女?我警告你,最好是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這話黑衣殺手是堅信不疑的,自己同行的另外兩個人已經是這刀下亡魂了,于是慌忙答道:“小的名叫王文進,在錦衣衛(wèi)南鎮(zhèn)撫司當差,此次乃是奉南鎮(zhèn)撫司百戶宏碁之命,負責鏟除奸臣余孽,那白果生便是其中之一。”仇真眉頭一皺,聽這王文進話里的意思,白果生乃是朝中奸臣黨羽方才遭此劫難,而且像白果生此類的人還不止一個,遂試探道:“既如此,你可知那白果生后面的依仗是何人?又因為何事被牽連?另外,還有誰人在你們暗殺的名單內?”王文進一聽到仇真的話當即露出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神情,無奈道:“大人既身為錦衣衛(wèi),當知道我們緹騎只負責執(zhí)行任務,從不過問不該問的,也不敢過問,況且,上方也不會和我們提及,大人所問之事,小的實在是······實在是不知啊。”果然不出所料,仇真心里雖然清楚問不出什么卻還是有些失望,只是一聲輕嘆,對王文進說道:“念及同僚之情,我可饒你一命······”聽仇真如此一說,王文進頓時喜笑顏開,感恩戴德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聽仇真話鋒一轉道:“可我的樣貌你已認得,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只得委屈你了。”王文進頓覺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盯著仇真,只見寒芒如電,一閃而過,一顆大好的頭顱便與地上的身體分了家,鮮血從脖子噴涌而出,浸染了地上大片的黃土。

殺了王文進的仇真將刀收起,轉身牽馬之際瞥見村口那株老樹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卻是白天在那里懶洋洋曬太陽的老者,仇真抬頭看了看月明星稀的夜空,心里嘀咕不已,于是拍馬踱步到老者身旁,剛欲開口詢問,鼻翼不自覺地扇動兩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游蕩在四周的空氣中。仇真微微一怔,俯首靠近老者看去,只見老者頸部被人用刀切開一個大口,鮮血還在緩緩留著,顯然死去的時間并不太長,而那刀傷仇真卻是熟悉的很,正是錦衣衛(wèi)繡春刀所致,仇真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地上的無頭尸,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呵呵······殺人滅口嗎?估計這老者也不過是為你們指了一條路而已,何必如此?”唉······果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這還是掌執(zhí)駕侍衛(wèi),巡查緝捕的錦衣衛(wèi)嗎?自己當初加入錦衣衛(wèi)和其他人一樣都有著效忠皇帝,匡扶朝廷,定國安邦,保境為民的遠大抱負,可看看眼前的種種,自己一以貫之的信念似乎已經與這混沌的世風同流合污,自己還是以前的自己嗎?可自己雖不甘于墮落,卻也只是這波濤洶涌黃河中的一片落葉而已,自身尚且難保,又豈會做那蚍蜉撼樹之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收了心神的仇真輕輕呼出一口悶氣,想起眼前最要緊的是從白果生處能打探出什么消息,于是迅速翻身上馬,朝村里疾馳而去。

屋里的白果生正癱倒在自己女兒的懷里,眼球微微向外凸起,嘴唇發(fā)紫,鼻子里已經流出暗紅色的血,顯然是中毒已深的征兆,此時正在向女兒低聲交代著什么,而藍衣少女則是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哭得和淚人一般,我見猶憐。白果生見屋外仇真正幾步進到屋里,遂閉口不言,轉頭看向仇真。仇真看到白果生的樣子倒是沒有驚訝,他自然知道袖里箭的厲害,只是半蹲到白果生的身邊,猶豫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最后無奈道:“白先生,仇某已經將賊人誅殺,至于你的傷勢,我······”白果生大口喘了幾下,苦笑打斷道:“小兄弟不必寬慰老朽,老朽早就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死不足惜,錦衣衛(wèi)的暗器,老朽自知解不了上面的毒,老朽謝過小兄弟的恩情。”頓了頓,白果生又神情的看了一眼一旁暗自抽泣的女兒,繼續(xù)對仇真說道:“這都是報應啊,是老朽自作孽不可活,可我丫頭是無辜的,不該被我連累,小兄弟,老朽知道你的來意,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希望小兄弟可憐我父女二人,答應老朽一件事,老朽可將知曉的一切全部告知,可好?咳咳咳咳······”話剛說完便聽白果生劇烈的咳嗽起來,仇真皺眉看了看白果生后背的半截袖里箭,看射進的位置,估計是刺破了白果生的肺部,導致他呼吸困難,頓了頓又對白果生回道:“白先生,仇真不才,不知道您要我答應什么事,怕所托非人,還請您先說來聽聽。”白果生欣慰地看著仇真,如果仇真滿口答應下來,他反而會擔心不已,如此慎重可見此人乃是值得托付之人,遂又大口喘息幾下,微笑道:“老朽迥然一身,膝下無兒,僅此一女,然而小女未經世事,如果無人庇佑恐怕早晚會遭奸人所害,老朽想求小兄弟能代為照顧小女可好?”仇真一愣,神情尷尬地看了看藍衣少女,輕嘆一口氣對白果生說道:“白先生可能有所不知,仇真父母雙亡,又未婚娶,怕是······怕是不方便,不知白先生可有哪位好友值得托付,仇真愿護白姑娘前往投奔。”這話算是委婉拒絕了白果生的要求,然而白果生并沒有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反倒是更加堅定地說道:“小兄弟,老朽命不久矣,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經全部告知小女了,況且小女隨老朽行醫(yī)多年,也算精通醫(yī)術,留在你身邊說不定對你有所助益,況且······”白果生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嘴里更是滲出了一絲鮮血,然而他卻掙扎著抬手指向一旁的一小堆灰燼,冷笑道:“段冥那廝千方百計想從我這里拿到得春丹的丹方,然而茲事體大,咳咳咳······丹方如果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里,后患無窮,老朽已經將丹方燒毀,咳咳咳······如今這世上能知道丹方的,唯有小女一人,咳咳······如此,小兄弟還舍得拒絕老朽嗎?”見白果生三句話不到便會咳上一陣兒,仇真豈會不知他現(xiàn)在已經是風中殘燭,隨時會中毒身亡,不禁唏噓不已,這白果生不虧被人稱做白老鬼,臨死為了女兒的身家性命還要將自己一軍,仇真低頭嘆息道:“唉!白先生不必激仇真,仇真答應你便是了。”

白果生似乎是整個人都放松了一般,臉上露出安然的神情,眼眶濕潤地對扶住自己的女兒說道:“丫頭,此地不宜久留,你二人快快離去吧。”藍衣少女卻是用力地搖頭道:“爹,女兒不走,女兒要陪在您身邊。”白果生聞言大怒,呵斥道:“胡說八道!爹已是將死之人,你若真有心,日后查明加害爹的幕后兇手,為爹報仇!若還執(zhí)迷不悟,爹現(xiàn)在就咬舌自盡,死在你面前,快走!”說完突然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將胸前的藍色衣襟浸染的如墨般漆黑。見父親如此果決,藍衣少女忍痛將父親緩緩放下,又跪在白果生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悲泣道:“爹,女兒不孝,不能為爹養(yǎng)老送終,日后定當手刃仇人,為爹報仇!”白果生則是雙拳緊握,閉目不言,眼淚順著臉上的皺紋緩緩流下,真可謂是老淚縱橫。仇真攙扶起跪在地上的藍衣少女,重重呼出一口氣,斬釘截鐵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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