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借刀一用
- 東廠僅一位
- 我的王小雨
- 3033字
- 2019-03-02 21:37:55
京城的南城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城門下車馬穿行,一片熱鬧的景象。仇真正斜跨著一個麻布背包準備出城,忽聽得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卻是劉基牽著兩匹馬追趕過來。“你怎么來了?”待劉基來到身前,仇真納悶的問道:“你這是?”劉基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遞到仇真手里,無奈的聳聳肩道:“本以為公事繁忙,不能陪你一同去洛陽,沒想到今天一早去錦衣衛當差時,那段冥差我去趟洛陽福王府,說是有重要的東西要我取回。”仇真接過劉基遞來的韁繩,低聲問道:“可知是什么東西?”劉基警惕地瞄了一眼四周,俯首在仇真耳邊回道:“不知道,段冥只說是緊急之物,讓我備馬早去早回。”二人正攀談著呢,結果城門口一個持刀盤查過往行人的官兵看見兩人在一旁交頭接耳的舉動,對另兩個士兵使了個眼色,三人徑直朝仇真與劉基二人走來。
“喂!你們兩個。”其中持刀的官兵朝二人喊道,劉基聽到喊話,絲毫沒有意識到是針對自己二人的,反倒是轉頭四顧。“說你呢,別東張西望的!”官兵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二人一陣兒,然后啪啪兩下重重地拍在一旁仇真的肩膀上,一臉傲氣地說道:“哼!注意你們兩個很久了,一直在這里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進又不進,出又不出,干什么的?老實交代,不然可別怪老爺我不客氣!”仇真正欲解釋,劉基一把將仇真拉了回來,上前一步冷冷地說道:“我二人乃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要出城辦差,爾等趕緊讓開!”“錦衣衛?”那官兵稍微一愣,隨即往二人身后的馬背上的行李掃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譏諷道:“切,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若是錦衣衛,飛魚服呢?繡春刀呢?”邊說邊在兩人面前來回踱著步子,右手食指不停的指點二人,盛氣凌人的繼續說道:“就你們兩個也敢冒充錦衣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來人啊,給我押回衙門大刑伺候著。”說完轉身朝跟來的兩個士兵大手一揮,示意士兵將仇真與劉基二人拿下。誰知兩個士兵正欲上前,突然同時頓住不動了,隨后叮當兩聲悶響,士兵手里的長戟掉落在地,二人也跟著跪了下來,將頭深深埋在地上,身體還有點微微的顫抖。
正轉過身準備揚長而去的官兵看到眼前的情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跪在地上的二人怒吼道:“反了你們了?連老爺我的話······”話還沒說完呢?突然感覺屁股上被誰狠狠踹了一腳,直接飛撲出去,一臉戧在地上,結結實實來了個狗吃屎,官兵趕緊爬起,呸呸幾口吐出嘴里的泥土,抬頭正欲看看是誰這么大膽,連朝廷官兵都敢打,卻看見一個手掌緩緩推到自己面前,手掌里面還握著一塊不大不小的令牌,令牌上面刻著一個簡簡單單的錦字,但就這一個字,頓時震得那官兵瞠目結舌,半天沒敢動一下。手擎令牌的劉基打趣地問道:“這位大人,不知會用什么樣的大刑伺候我二人吶?”聽劉基這么一說,那官兵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的朝著劉基叩首不已,邊磕頭邊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饒過小人吧。”
劉基看著眼前下跪之人,不禁起了戲弄之心,將令牌收起,語氣平緩了一些,說道:“行了,都起來吧。”然而跪在地上的官兵和另外兩個士兵哪里敢起身,反倒是把頭埋的更低了,劉基見狀佯怒道:“怎么?難不成還想讓我扶你們起來?”三人心里頓時一個激靈,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卻仍舊是點頭哈腰的,不敢正視劉基二人。“所謂不知者不怪。”劉基搖頭晃腦地說道,隨即饒有興致地繞著三人走了一圈,三人則嚇得畏畏縮縮,一直在那里躬身賠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引起這位錦衣衛大人的興趣,只聽劉基開口問道:“這位大老爺,你叫什么名字?”帶頭的那位官兵忙上前一步,語氣諂媚地回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名叫黃乾,是這南門的看守官。”“嗯。”劉基煞有其事地點著頭,雙手抱于胸前,說道:“黃乾吶,我二人乃是奉命辦差,但你大庭廣眾之下挑釁錦衣衛,其罪不小啊,你可知錦衣衛有先斬后奏之權?”“大人饒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人吧!”聽劉基這么一說,黃乾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站著的雙腿都在顫抖不停,卻聽劉基接著說道:“不過大人我心善,念你們初犯,本不想與你們計較,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大人我要取你們身上的一樣東西以示警告。”黃乾聽前面半句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已經安然無事了,再聽完后半句,只覺得脊背發涼,額頭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心想眼前這位大人喜怒無常,著實不好伺候,結果更令黃乾震驚的還在后面,他分明看見眼前的劉基伸出一根食指,正指著自己的胯下。
這下黃乾再也站不住了,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后面兩個士兵哪敢站著,也跟著黃乾跪了下來,只見黃乾抱頭痛哭道:“大人,饒了小的吧,雖然小的上有老母,可······可還未娶妻生子啊,這······這要是割了那······割了那······”黃乾在地上結結巴巴地怎么也說不出后面的話。
這邊的動靜實在鬧得太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仇真看了四下一眼,低聲對劉基說道:“劉基,要事為重。”劉基本來還想再戲耍黃乾一番,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就得給他來一盤硬菜,吃到他以后都夾著尾巴做人才好,聽到仇真的話,劉基也知道不宜將事態擴大,這里畢竟是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實在太多,于是收了玩心,冷冷的對跪在地上的黃乾說道:“黃乾,你的腦袋暫且寄存在你脖子上,這次我只取你腰間佩刀,如果再讓我知道你仗勢欺人,定會拿你的佩刀取你項上人頭,你可聽清了?”聽劉基這么一說,黃乾立馬哭不出來了,心想自己這佩刀乃是朝廷派發的,如果被眼前這人拿走了,回去也得被狠狠教訓一頓,正猶豫呢,只聽劉基厲聲喝道:“黃乾,我且問你,要刀要命?”“要命,要命!”黃乾哪敢再猶豫,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立馬哆哆嗦嗦的把腰間的佩刀解下,雙手遞給劉基,劉基接過刀,看也不看,直接遞給了身后的仇真,隨即對跪在地上的黃乾三人說道:“你們三人,今日且記住二位爺爺的模樣,他日若有冒犯,定不輕饒!”說完與仇真一同上馬,兩人徑直出了南城門,只留黃乾三人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仇真與劉基二人出了京城往南直走,約摸走了七、八里地的樣子,兩人喝了一聲吁,一同拉緊韁繩,將馬停在。二人面前有兩條道路,一條是官道,一條是山道,官道平坦安全,但路途遙遠,山道雖是捷徑,可道路崎嶇,且可能會遇到打劫的山賊強盜。仇真看了劉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之前在城門口是故意為之的吧?說說怎么回事吧。”劉基一愣,隨即尷尬的對仇真說道:“嘿嘿嘿嘿······你是不知道,那段冥當真可惡,一個勁兒地命我早去早回,卻不肯我穿官服震懾宵小,這不是逼我走山道,往那些個山賊強盜的嘴里送嗎?”仇真疑惑道:“哦?這又是為何?”“不知道。”劉基雙手一攤,搖頭道:“肯定又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接著臉上浮現出一種陰謀得逞的壞笑,繼續說道:“沒辦法,我只有故意引那黃乾注意,然后借機搶了他的配刀給你,這樣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走山道了,相信那些個賊人看見你的官刀,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吧。”仇真無奈地看著劉基,剛想說劉基幾句,卻聽劉基搶先說到:“哎哎哎,你可別怪我多事啊,我也是為你著想,你此去洛陽可是山高路遠,何況還會路過山東,我可聽朝廷上說了,山東災荒嚴重,多地都有民變,保不準有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你,你身上不帶個防身的家伙怎么能行?”聽劉基這么一說,仇真要說的話頓時塞在了嗓子眼里,只得默默搖頭。其實仇真心里再清楚不過,劉基此人雖然看起來放蕩不羈,不拘小節,但實際上是一個心思縝密,有勇有謀的可靠之人,于是也不多說什么,將手中韁繩一扯,驅馬轉向山道一側,喝了一聲:“我們走!”說完二人拍馬直奔山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