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問蘇珊是否答應跟熊波上床，蘇珊猶豫了一下，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蘇珊想著的是，如果這個熊波一直糾纏下去，就得想辦法讓他咎由自取。至于想什么辦法，蘇珊也沒想好。

蘇珊好些天沒有跟瑞軒一起吃飯聊天，今天總算碰到一塊兒了。

“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辦公室見不到你人啊。”

“不是吧？你總跟小林嘀嘀咕咕，哪兒想得起我啊。”瑞軒最近兩次看見蘇珊跟小林一起吃飯，正好用來給自己打個圓場。

跟邱俊青參加活動的事情，蘇珊是事先告訴過瑞軒的。蘇珊在猶豫要不要把活動中遇到死人的事情告訴瑞軒。出于對邱俊青的那點好奇心，蘇珊覺得還是告訴她吧，也許又能捕捉到一點什么信息呢。

“上周末，我跟邱總去郊外的溫泉酒店參加活動，在那兒住了一晚上。”蘇珊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已經足夠曖昧不清的了，就自己目前與邱俊青認識的時間和聯系的頻度，自己話里的信息足夠驚炸眼球的。

“去了？活動怎么樣？”瑞軒的反應太出乎蘇珊的意料，那種吃驚的程度遠遠不及自己的預期。蘇珊認為，正常的情況下，瑞軒應該很吃驚：什么？你們倆跑那么遠的酒店去住了一晚上？

“跟幾個人吃飯，還趕上半夜酒店死了一個人。”蘇珊關注著瑞軒的表情，發現沒有明顯的變化。

“是嗎？人怎么死的？”

“公安局當時把酒店封鎖了，后來聽說是死于突發心臟病。”

“別說了，怪瘆得慌的。對了，上次酒會上的那些人，后來都有什么聯系嗎？”

蘇珊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有點沮喪。也許瑞軒就是這樣一個人吧，對什么都不是特別的有激情有興趣的樣子，好在最后瑞軒轉到酒會的話題上來了。

“除了邱俊青，其他的都沒見面，在電話和微信上時不時有些聯系。哎，你對邱俊青怎么看？”蘇珊繞回到邱俊青上面來。

“什么怎么看啊？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就算我對他有情，他也未必對我有意。”

“我覺得他挺孤傲的，很冷淡，至少對我是那樣。你沒覺得嗎？”蘇珊偷看瑞軒一眼，她很泰然地咀嚼著嘴里的飯菜。

“那是你還不夠熱情似火，沒把他融化。再熱烈一些，也許有戲。”瑞軒這回邊說邊詭譎地笑。

蘇珊正要開口說話，瑞軒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振動，瑞軒正抬起了兩只胳膊在收拾餐盤，蘇珊擱在餐桌上的手臂感覺到振動，瞥了一眼，立馬一愣：梓晴！

“你的手機在震動吧？”蘇珊假裝在桌面張望找手機。

瑞軒拿起手機，沒有直接接聽，好像按著側鍵在調聲音，嗯啊了兩聲，說在吃飯，回頭再聯系，就掛了。

蘇珊覺得跟瑞軒有點聊不起來，瑞軒除了頭兩次一起能聊聊，酒會回來后單獨相處的機會就很少了。蘇珊還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個地方做得不妥，惹她生氣了，或者兩個年齡相仿的待嫁女人，在哪個男人那里撞了車。

蘇珊覺得不存在撞車的可能，充其量在邱俊青那兒，可是那人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快下班的時候，梓晴的電話給了蘇珊一個驚喜。早在中午看到瑞軒的手機上顯示梓晴的名字，蘇珊就在想：從溫泉酒店回來的路上，梓晴就說有空在一起聊的，可是一直沒有梓晴的消息。

梓晴約蘇珊下班以后在辦公樓下等她，她帶蘇珊出去吃飯聊天。

按約定時間地點在馬路邊上等著，5分鐘后一輛白色寶馬打著右轉向燈向她的方向駛來靠邊停車。

蘇珊利索地鉆進副駕，剛系好安全帶，梓晴就問：“想吃什么？”

“客隨主便，聽你的。”

“好，那就眉州東坡吧，那個我熟悉。”

跟梓晴聊天比跟瑞軒聊天輕松多了，這一點那天晚上在溫泉酒店就體會到了。梓晴比較主動，也比較直率。

“你認識一個叫瑞軒的嗎？”

“認識啊。我們以前是同事。”梓晴就是痛快。

“同事？在哪兒的同事？”小林說瑞軒到現在的公司時間不是很長，梓晴說的同事，一定是上一個東家時候的事吧。

“我們在模特經紀公司時候的同事。我原來干過模特，覺得挺累的，我身高是個劣勢，后來就轉做經紀了。”

“后來怎么又辭職了，經紀也不干了？”蘇珊想，后面說下去就應該能接上那晚被中斷的聊天了。

“后來不就慢慢干上現在的這差事嘛，經紀就太沒意思了。”梓晴看來對現在的狀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你這工作算是什么呀，經濟間諜？偵探？情報中介？”蘇珊還想用“高級妓女”這個詞，怕有冒犯，就咽回去了。

“說白了，就是陪人吃喝玩睡。有一次性的，也有中短長期的，看對象是誰，想要干什么。”梓晴一點不打磕巴，蘇珊打心里喜歡這個朋友。

“你賠的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從一般商人，高級官員，都有。”

“向誰收費啊？”

“誰找你出面誰給你付費。至于多少，那就不好說了，幾萬，幾十萬，看時間長短和目的是什么。我上次說了，一次性的，低于3萬，我不接。”蘇珊覺得很新鮮。

“錢能順利收回嗎？”

“沒哪個行業做事比這個信譽好。”梓晴說著握緊拳頭在蘇珊面前揮了揮：“你手上學會攥著東西啊。除非他把你殺了，一般不敢，相互攥著東西呢。”

蘇珊馬上明白梓晴說的“攥著東西”是什么意思了，吃過虧后，自己不是也隨身帶著那些工具嗎？

“這樣的機會很多嗎？”蘇珊記得那天梓晴說過的，這樣的機會，多的是。

“有權就有錢，有錢就想玩女人，有錢也有權的女人，也養小白臉，這成了一種風氣，有些人看做是成功的象征。要不他們弄那么多錢干什么用啊，生活哪用得了那么多，還不都是拿來揮霍的。”

“你遇到的最高級別的……”蘇珊沒好意思說出來，上次就是問到這兒的時候，就分手下車了。好在梓晴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

“赫赫有名的地產大佬，到……，算了，不說的好，說出來嚇你一跳。”梓晴神秘地沖蘇珊笑，想必那級別已經相當高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說的。”蘇珊信誓旦旦，還給了梓晴一份真正的微笑。

“不說了，像我這樣的，還是比較青澀稚氣，歷練不到位，像你這樣的，欣賞你的人的級別肯定比我碰到的要高，所以我說了也沒有意義。”

蘇珊突然覺得自己太狹隘了，原來把目標指向那些混混級別的小流氓，實在是井底之蛙。可這是你管得了的嗎？

“假如我對這個有興趣，我找誰啊？”蘇珊半真半假，總想從梓晴那兒知道的多一點。

“你現在誰也不用找，既然讓你參加不一般的活動，你就已經被物色上了，先總是要預熱一下的，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找你。”

“什么？你的意思我已經被人往這條道上引了？”

梓晴莞爾一笑，神秘莫測。

蘇珊忽然發現，心中的很多問號，好像一下子都拉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