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館,遇夏而設。
前有御水環繞,后有翠山合抱。
十里煙柳堤岸,云樹繞沙,一片青蔥色,正是清爽怡人。
水光瀲滟,山色空蒙,亦是納涼避暑的好地方。
夏日里,正有微風徐徐,帶來一絲絲涼爽。
風華閉著眼,站在雕花窗口,一縷縷青絲,輕輕的被撩起,又輕輕的被放下。
微風攜裹著粉霞,緩緩垂落肩頭。
像是雙手輕輕托住,輕巧的放在發間,襯得那一張面若桃花的容顏,姿色天然,風流占盡。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不知何時,耳畔傳來一陣悠揚古調,忽近忽遠,時而高亢,時而低沉。
“再美的景,也不及眼前佳人。”
身后人學著遠道而來的古調,清越如玉石:“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抬手,欲要將那一片片粉白,輕柔的拂去。
風華轉過身,逆著光,朦朧又迷離,令人看不真切。
“你不是閑云,對嗎?”
那日,她路過一片林子,聽到一個隨行的弟子喚‘閑云’,她便借著茂密的林子,就近去瞧了一眼。
閑云一身白衣道袍,梳著道髻,插著一根木簪,眉眼清秀,飄逸寧人。
“沉淵,這是我的名字。”沉淵悄然收回手,笑意宛然,眸光深深。
兩人離得很近,一拳之距。
清冽的氣息,如絲,漸漸纏繞著風華。
有些許不適,只得后退了一步。
“這么說,你并不是閑云國師。”風華沉吟,似有一分急切:“那么,閑云去了哪里?老國師呢?”
真是奇怪,這個人總想靠近她。
風華想著。
“你這么關心他?”
沉淵見她后退,也拉開了距離,氣息微沉:“你認識閑云了?”
風華眸中流光瀲滟,看著眼前男子,這個自稱‘沉淵’的人,長身玉立,清俊溫潤。
至少現在,是這樣,所言所行,極為溫和。
為什么會靠近她?
“只是曾遠遠瞧過,并不認識。”
她云淡風輕,而沉淵低眉斂眸,有些沉寂。
正值午時,窗外艷陽,金色的光芒愈盛,猶如利箭,從云端直直照進屋內。
屋外的景,更加耀眼艷麗。
風華走向桌邊,倒了兩杯水。
喝完茶水,解了渴:“本殿也曾游歷四方,見識過許多地方和人,可是.....”
如今國師換了人,此人性情溫和,只是來歷不明,不知是好是壞。
沉淵半斂鳳眸,目光隨金芒中浮躍的塵粒。
無所依靠,不知飄向何處。
嘴角噙著淡笑:“我自記事起,在門中修習,無父無母,殿下不知,并不奇怪。”
“......”
風華見他云淡風輕,并不是很在乎。
一時竟不知說些什么好,只得干巴巴道:“你與閑云一樣,也是云隱山的人。”
“自然,閑云意外受傷,得門中長老信任,派我來繼任國師之位。”
閑云的傷確實是意外。
不能擔任國師,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早些日子,我已帶來門中信物以及老國師的符印,交于陛下了。”
沉淵解釋著。
“閑云受了傷?”修習的人這么容易受傷嗎?“現如今,你是國師了……”
可是,那老國師的預言又是誰放出來的。
老國師?
皇子若是與國師有來往,父皇怎么還會放任三哥!
三地親王?
京城與藩地深遠,如何能與國師交集!
問題相當復雜,要命啊~
風華此時心里想著。
沉淵看著她,蹙眉,像是在思索:“你在想什么?我能幫你。”
詢問,卻又有懇求。
“府中瑣事,沒什么。”風華搖了搖頭。
不,并不需要。
我們并不熟悉。
【小瘋子!小瘋子!】
腦海里,忽然傳來一陣急吼。
【快走!這個人很危險,不要接近這個人!】
風華皺眉。
你怎么知道?
你認識他?
他是誰?
【沒那么多時間解釋,趕緊走】并不是風華熟悉的男音,而是帶有一點嬌俏急切的女聲【系統評估,危險系數,五顆星啊!】
風華驚了。
危險?
不對,系統....還能變性的?
其實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