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見
- 心心相隨
- 狼酷
- 2740字
- 2019-04-11 08:23:02
1
臨港晚報的新聞:一百多名志愿者下周起到誘山醫院義務導醫,據了解,該院將每天安排三至四名的志愿者,在人流量多的門診服務臺,為患者提供服務,譬如,協助患者就醫,提供信息咨詢,流程引導,就醫秩序維護等,向全社會招募的志愿者,成為醫院的“健康使者”,為患者提供服務,這在我市衛生系統是一個新的嘗試。
這批“健康使者”志愿者,目前共有一百多名,其中,男性三十一人,女性七十人,前天,該院對這些志愿者進行上崗培訓。據了解,志愿者們必須熟記《服務引導手冊》中門診,急診就醫流程,了解掛號常見問題,就醫信息以及醫院區域分布情況,甚至醫院專家門診的情況。
吳美德叫了姜平,復印了此則新聞一份,又復印了整個版面,作為一種永久的記念,便于做好此項有意義的工作。
吳美德去會展中心的途中,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他說:“我是誘山醫院的。”
“噢,是江老師啊。”
“你下星期二有沒有空?”
“有空。上午班好不好?”
“那上午班,我有事會打你電話的。”
吳美德停下了車,看了看日程安排,就對他說:“江老師,我下星期二上午班來不及了。”
“那你幾時有空?”
“下星期一有空。”
“知道了。”
車子停在醫院國際保健中心地下室的停車場,保安走上前,吳美德付了停車費,走出門口,墻上貼上一張廣告:離休名軍醫專治梅毒,淋病,他看了一眼,走到志愿者辦公室,進行登記入冊,剛好江海濤老師就來了,給了吳美德一件志愿者馬甲,他穿了起來,就是太小了,綁在整個身體里,挺難受的,他又陪吳美德去了五號樓,他介紹說:“一號樓的幾個門診,三F是超聲科,還有抽血和化驗(包括秘尿化驗),四F是外科門診,整形科,五F婦產科,疼痛門診,七F體檢中心。”
到志愿者崗位,他就回去了,吳美德到了旁邊的自助服務機,看了里面顯示屏的醫院服務系統,自動掛號,按一下普通門診,什么科---口腔科---再刷卡---確認,出掛號單子,又仔細看了網上掛號,輸入手機號碼和驗證碼輸入,然后選擇預約取號,掛號單子就出來了,試了幾次,吳美德就知道了操作規程,獨自靜靜地站在那里,幾個病人陸陸續續乘電梯到各科就診,來了一位年長者,個子一米八,那面相就像一尊彌勒佛,手上提著一根手杖,步履蹣跚走著,滿臉皺紋,太陽曬在那滿頭銀發,一綹綹貼在寬闊的額頭上,眼睛兔子似的充著血,吳美德上前攙扶他一把,問他:“老師傅,看什么科?”
“看泌尿科。”
他看了看手冊,說:“在六號樓二樓。”
他陪這位老者到了六號樓門口,開好了電梯,他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看好病,下樓來了,吳美德問他:“看好了沒有?”
“看好了,需要驗血。”
吳美德用手指指方向,說:“在一號樓三樓。”
他走了過去,看他的背影,仿佛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一位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上拿出胃鏡單子,問吳美德:“做胃鏡在幾樓?”
“在三號樓九樓。”
又對他說:“先掛個號吧!”
幫他掛了號,他一看號碼,已經是三百多號了,他猶豫不決,好像人太多了,怕不來及就診,又來了一位中年男子,也是來看胃病的,吳美德幫他掛了號,掛號單子出來了,對他們說:“你們到了樓上去問一問。”
他們去看病去了。
來了一位身材曼妙,瓜子臉的,長發飄飄的女子,她是看中醫科,又來掛號,她笑了笑,這一笑,傾國傾城,她說:“醫生說,我掛號錯了,叫我消號作廢,再掛號。”
吳美德幫她按了幾下,單子不能作廢和出來,就去叫保安,問他:“這掛號后的單子,如何作廢?”
“這又不要作廢,掛了號就付了錢,作廢了,重新掛號。”
只好打手機給江海濤,他說:“到窗口掛號作廢,調個門診就可以了。”
吳美德對她說,她就去了。
一位中年男子,在網上掛號來取號,他問:“掛什么號?”
“中醫科。”
他掛了號,刷卡,確認后不出單子,吳美德重新按了確認鍵,掛號單子就出來了。
那位穿著保安制服,戴著帽子的人,說:“有些掛號這里沒有的,叫他們到一號樓直接掛號,這里只掛五號樓的門診,不要去錦上添花。”
吳美德點了點頭,又有一位病人過來問:“腸道科在幾樓?”
“一號樓一樓。”
吳美德心想:這患者掛號,一定要問清楚什么科?不要搞錯科室,人家付了錢,要罵你。
一位戴著眼鏡的醫生,走過來,問吳美德:“你是志愿者?”
他看了看吳美德身上,穿著志愿者衣服,又問:“我們醫院情況,你熟悉不熟悉?”
“我剛來,我到醫院里面看一看,走一走,熟悉一下各樓層和門診。”
二人說著說著,一個病人來問他:“心臟科在哪里?”
“在一號樓二樓。”
吳美德看見一個女子,推了一輛輪椅,就跑過去了,幫她推了輪椅到電梯口,又電梯里面的人說:“你們小心些。”
吳美德看了手表,說:“快十一點了。”
他說:“可以回去了。”
“下午幾點?”
“下午一點半至四點鐘。”
他走了。
2
很早到醫院的李曉芹,跟所有護校畢業生沒有區別,單薄干凈,一頭長發,裙子在身上打飄。
她順著一號樓的大道,往二號樓走,這個城市,叫女子為“小娘”,他們心里沒有漂亮,動人,美麗這些形容詞,她的腳步從進行曲節奏變成了慢四拍,李曉芹走進一號樓一樓,江海濤叫她登記好服務時間,安排她到五號樓,她走了過來,簡單地與吳美德打了招呼,她一聲不吭,站在自助機旁,幫病人掛號,付費,她的兩只手是天生的護士手,纖巧靈活,長痛不是短痛,一眨眼事情就漂漂亮亮地做完了,然后,從口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早吶,一位男子問她:“泌尿科在哪里?”
李曉芹熟練地告訴他,說:“在后面的泌尿中心二樓。”
他從后面走了過去,吳美德手指了指前面的大樓,說:“就是這幢大樓。”
為了確認一下,吳美德問了李曉芹:“美女,泌尿科是不是對面的大樓?”
“是對面的大樓。”
她正在為病人付費,迎面走過來的男子,掉下了那沓紙頭,大概都是些掛號單子,檢驗單等,好像那是秋風掃落葉似的,吳美德對他說:“東西掉下來了。”
大廳里有位清潔工,在打掃衛生,她看到地上的許多紙,就自言自語地說:“我是幫幫忙的,她人不在。”
大廳中間柱子上,放著一只“意見箱”,上面寫著投訴電話,2口口口口口囗口,放著志愿者崗亭幾張鋼絲椅子,二邊是黑色的扶手,他不敢坐,怕擔心服務質量不到位,病人人來人往,擔心細菌傳過來,就在吳美德直起身時,時間到點了,李曉芹叫了:“帥哥,到點了。”
吳美德笑了笑,她看見吳美德有個剎那間的目光相遇,她心跳得咚咚響,二人一路走著,吳美德問她:“你是大學來的?”
“我是醫院的護士,我們醫院規定,每月抽二次時間,來做志愿者。”
“噢,那辛苦啦。”
她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吳美德也對她也一笑,她吃不透他微笑的意思,一個純粹的微笑,缺乏含意,毫無潛語,畢竟是初次相識。
一般人想不到做護士的苦衷,覺得護士就得像綱鐵般戰士似的,永遠是笑容可掬,要是沒有磕磕碰踫的事,滿面春風也不難,怕就怕在工作中踫到滿肚子的委屈,連訴苦的地方也沒有,打針時,輕與重,換藥時,快與慢,處理好與病人的關系,是非常必要的,甚至是一門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