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卻是什么魔道功法？我只從另一股陽氣中感覺到了無比的邪惡與殺意，便如是要拼命與《青玄九陽真經(jīng)》背道而馳一般。”玄極聞言，深吸一口氣，似是借此壓下怒氣，冷冷的詢問道。

“世間一切一體兩面，有善必有惡，有正必有邪，有生當(dāng)然也有死，二者相生，缺一不可。世上既然有了一門造化生機(jī)的《青玄九陽真經(jīng)》，那為何不能再有一門毀滅歸墟的《萬象寂滅真訣》？生死歸一，大道乃成。”心渡聲音空洞，語氣悠然道。

玄極《萬象寂滅真訣》雖是小成，可以感覺到體內(nèi)那渾厚、恐怖，充滿了爆發(fā)力的真氣，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調(diào)用，那全身經(jīng)脈都仿佛被火燒、刀絞的感覺猶在，不敢輕犯。

“只是……這心渡卻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是走上自己道途的無上強(qiáng)者了，即便是再創(chuàng)出如何驚天動地、直指立道的絕學(xué)來，卻又有何用？”玄極心中不解，便直接詢問了出來。

心渡卻答非所問道：“你如今也是內(nèi)外合一，早晚踏上無上之途，為師提前指點(diǎn)你一番也未嘗不可。”

遂接著道：“你可知即便是無上也分為三步，三步走完才算徹底成就，真正的超凡入圣！”

玄極卻是有些疑惑，據(jù)章天陽的記憶，這卻非是如此……

據(jù)章天陽的記憶，成就無上與沒有成就的人最大的區(qū)別便在于壽命。成就無上前，壽命的最大上限乃是三百六十，無論何種方法，絕無一絲超越這個界限的可能。成就無上便超越了這個范疇——這便是武道的不足之處了。仙道便是沒有成就元神，只出竅期也有千年壽命，遠(yuǎn)非武道可比——而成就無上的方法，卻是體與心的雙雙升華……主要還是心的升華。

“心”，參不透、斬不斷、悟不通，一般又多是為情所困，參破有忘情、入情和斬情之分，當(dāng)然，也非絕對，至少還有其他之法，只是“章天陽”不得而知……

不過玄極卻是不必去尋，他所修的乃是仙道，乃是參破本性，斬虛破妄，得見元始，明悟“我”之真意，正所謂：鴻蒙初辟原無性，打破頑冥須悟空。他之所為，皆是隨自己本心，早已經(jīng)得證了心靈上的大圓滿，只是還需磨煉而已。

只聽心渡道：“身與心之升華雖是由無上之途所經(jīng)歷，卻不能涵蓋所有。然這三步卻是無上必經(jīng)之路。初入無上，打破牢籠，喚作“初生”，其便如同破殼而出的鳥兒一般，能看到一番嶄新的天地。”

玄極點(diǎn)點(diǎn)頭，他成就元神之后，早已是徹底的仙道中人，在他眼中，天地萬物根本具是混元一炁衍生，以“炁”為本，早已經(jīng)見識過了新天地，卻不知武道為何……他也不需知道。

“而第二步稱為“迷心”。成就無上之后，便如那脫韁的野馬，又似那跳脫的猿猴，肆意妄為只覺平生再無束縛，天地之大任我遨游。然正所謂:只嘆韶華似離韁，莫將分秒付徬徨。大多數(shù)的無上都沉浸這在虛假的自由之中，逐漸失去了方向和目標(biāo)，肆意揮霍，卻不知自己正在逐漸變?nèi)酢?

對于第二步，玄極倒也理解，本是困在天地牢籠之中，卻一朝超脫，驟然失卻束縛，遂一發(fā)不可收拾，最終以前積累優(yōu)勢盡數(shù)荒廢，化作了東流水。

這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本來命運(yùn)已定，萬般不由人，無論是否愿意，當(dāng)時代的浪潮打來，他自然會推動著你往前邁步，可成就無上之后，那便脫出了這般命運(yùn)，再無一人可以困住。

可當(dāng)這個‘我’止步不前，沉浸在這種掌控自己的美好中時，卻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逐漸被淘汰……

但玄極卻是無憂，他成就仙道元神，乃是斬虛破妄，可時時照現(xiàn)本心，得見“元始”，一切莫不隨心卻不逾矩……除了大劫之時，劫氣迷心，或是被人遮掩天機(jī)，陷入算計。

心渡接著道：“而第三步，也是最為關(guān)鍵、重要的一步，稱之為‘立道’，道是方向、是準(zhǔn)則，同時也是根本。”

玄極聽聞，便一下凝神重視起來，這才是玄極此番的根本目的，也為此，玄極才花了這許多功夫來尋心渡，并且一直在這里與心渡虛與委蛇的根本原因。

心渡此時卻是忽然一嘆，目中流出黯然之色，悠悠道：“為師我卻不同，我曾經(jīng)迷失太久，落后了太多，醒悟之時，一切都難以挽回，難以……”

難以什么，心渡卻不談，直接略過道：“直到三百多年前，我看到了另一人的道，才茅塞頓開，找到了屬于我的道。而這道本早就根植在我的宿命之中，我雖然曾經(jīng)打破它，但是現(xiàn)在我卻要回歸它……”

玄極想了想，道：“你的道莫非佛魔一體？說實(shí)在話，這卻并不稀奇。三千佛經(jīng)，一體二心，佛魔相合，實(shí)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心渡只笑而不言。

玄極見此，便知曉自己猜錯了。只是……不是佛魔一體，那又是什么？還有……

“既然你已立了道，那為何又苦心造出這證就“陽”之大道的神功？又為何傳給了我？”玄極問道。

心渡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只因我現(xiàn)在是你師尊。”

“……”玄極無言以對，這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嗎？不過，看心渡這樣子，這《萬象寂滅真訣》看來還是有立道“陽”之大道的希望的，只是其中有心渡的算計罷了。

所以，玄極卻是準(zhǔn)備修行這功法，看看所謂的“立道”的風(fēng)景了。至于心渡的算計……大不了我“立道”之后就回清微天大世界，不要其他收獲了，你能耐我何？

遂接著問道：“那老師，不知后面……？”

心渡看著玄極，玄極亦望著心渡。

“先等等看……等到你明悟陰陽相生的道理，生死二功肆意轉(zhuǎn)換，再無生澀之時，我再傳你。”心渡道。

“走吧！為師現(xiàn)在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