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是數學，自然只有數學老師在，另外兩個老師去了洗手間，只剩于臻。

于是于清清看到辦公室只剩他們兩個，也大膽了些。

“叔，找我干嘛?！?

“這里是學校，注意一下你的稱呼?！?

“好好好，于老師。”

“上課的小紙條呢？”

于清清懵了，于臻看到她傳了？“沒有的事，我上課沒傳?！?

“你確定？”

看到于臻的眼神，于清清低下了頭，“好吧我傳了?！?

于臻看著她，終究是無奈，“讓你好好學數學，怎么就是不聽呢？”

“數學多沒意思啊，看著題我都頭大。況且林星也給我傳了，你為什么不找她？”

“今天講的題我是第二次講，林星都會，自然可以不用聽。你會嗎？”

于清清啞口無言。林星各科成績都很平均，甚至理科更勝一籌。而她，雖說文科比第一名都要高，可理科差的遠多了。

于臻認認真真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于清清，以后好好學習，上任何課都要認真聽。老師不會看你喜不喜歡而講課，除了我，沒人慣著你?！?

于清清自知理虧，況且于臻每次說她確實都是為了她，于是低聲“哦”了一下，就算知道錯了。

“把今晚我講的題，都學會然后再做一遍，交給我看，不會的隨時可以問我?！?

“知道了知道了?！?

“回去自習吧?！?

于臻盯著她的背影，看她走出辦公室才轉頭。

于清清以后才會知道，于臻每次看她的眼神，有多溫柔。

于清清垂頭喪氣地回了教室，趴在桌子上。

林星回頭問道:“清清，老師找你干什么？”

于清清悶悶地說:“無非就是讓我好好學習的話唄?！?

林星看了她一眼，說:“以后別傳紙條了，太危險了?！?

于清清什么都沒說，繼續趴在桌子上發呆。

她其實一直在想于臻和她說的那句“除了我，沒人慣著你”。她以前并不覺得于臻有多寵她多慣她，相反，她覺得于臻處處管自己，不讓做這個不讓做那個，她倒也沒違反他的意思。

可如今想想，于臻所說的哪一點都是為了自己好。就算她鬧得不可開交，就算她傳紙條不認真學習，或者她耍性子，鬧脾氣，每次都是于臻好言好語地勸她，加上之前于清清就比較聽于臻的，也就乖乖不再犯了。于臻對她的耐心，確實比任何人都要久。這么說來，于臻也是慣著她，一邊容忍她的小性子，一邊又故作嚴厲的管著她。

于清清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和于臻親近。上了初中以后，于清清自然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于是她把于臻當朋友，當可以說話聊天玩鬧的朋友，雖然他們之間相差幾歲，可她并不覺得有代溝，她說她的，于臻在旁邊聽著她說。

等到了高中，于臻成了自己的班主任。她開始有點不敢相信，可她裝作若無其事。但她對于兩個人這樣很不舒服，但她又說不清楚為什么，渾渾噩噩想了很久，覺得只是一時不適應罷了。

直到剛剛，她聽到于臻那句話，才恍然醒悟一般。她覺得她把于臻當朋友，可于臻一直都是以一種長輩的態度來對待自己。于臻了解她，知道她的心思，懂得她，所以于臻給的建議，她都會聽。于臻所勸告的，她也會盡量不做。

她想，兩個人之間把對方放的位置不一樣，她把于臻當朋友，于臻把她當學生，當小孩子，當成親人。這三個中不論哪個關系，她總是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一個跨越不了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