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和夏侯潛峙說了一番北宮閭的壞話后便相繼出去,北宮閭沿著通道一直走,好在這通道沒有什么機關和分岔口,走了不多時,隱隱有些亮光。
北宮閭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腰后,握住一把短匕,貓著腰往前慢慢走去。
其實在琉傾王府里會有什么人和事物對北宮閭造成傷害呢?
北宮閭漸漸靠近,發現那隱隱的光芒中是一個書室,北宮閭依舊小心翼翼的探步而進。
書室極大,是琉傾王書房的兩倍不止,里面直立著十多扇黑色檀木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羅列著泛黃的書籍,書籍之中沒有半點霉臭的味道,反而泛著一種甘草的清香味。
北宮閭上前輕輕翻看了一些,竟然是鬼方皇族的史書,琉傾王難不成是隱形的史官?
北宮閭的目光沒有在這上面多做停留,而是移向了書室之中唯一的書案,上面筆墨紙硯齊全,硯臺上還有墨跡,松香的味道縈繞在周圍,可能是琉傾王走之前用過吧。
“出口在哪里啊!”北宮閭近乎抓狂,在書室里沒頭蒼蠅一樣嗡嗡的叫。
“這燈?”北宮閭湊了上去,青綠色的燈光打在北宮閭臉上,北宮閭細看那青花紋路,這不是曼殊沙華嗎?
青花之中藏匿著血紅色的紋路,那些紋路組合起來是一串鬼方古文,北宮閭對此了解不多,但能讓琉傾王花這么多心思的一盞燈,這里面的深意一定非比尋常吧。
北宮閭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她直直的離開,直接走到一堵墻前,動腦子的事情太累了,除了打仗,她從來不喜歡動用腦子。
“嘭!”
北宮閭整個人化作一道燦白的光芒,海水般浸入墻內。
“呼!”
北宮閭再次見到陽光是在琉傾王書房里的書案前,她微瞇著眼適應充滿光線的環境。
“原來那么近,看來進去的機關是在這里。”北宮閭回頭看了看進入密道的那堵墻,離自己現在站的地方不過一米遠,但是她不想去找,也不想再進去。
北宮閭悄無聲息的離開,回到自己院里,安安分分的修煉,一直到第三天鬼方棠的如約而至。
鬼方棠出行一向是排場極大,可是這一次他只帶了兩個隨從,到了琉傾王府接上北宮閭之后更是直接撇下那兩個隨從,拉著北宮閭直接上馬就走。
“棠王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嗎?”北宮閭打趣。
鬼方棠平淡一笑,“今日人人都知道本王是帶著瀛洲的少將軍去的棠寺,誰還敢來?”
這話不假,二人騎著高頭大馬悠哉悠哉的在大道上說說笑笑,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聽說棠寺可以算人姻緣?”北宮閭問。
她記著琉傾王走之前好像說過,自己無聊的時候可以去棠寺算算他們的姻緣。
鬼方棠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北宮閭,嘴角微微抽搐,“你想禍害哪家姑娘?”
北宮閭冷下臉,沒好氣的道,“我是看琉傾殿下這么多年了獨身一人,想為他求求姻緣!”
鬼方棠突然臉色一僵,沉默下來。北宮閭看過去,那像是一張動了怒的臉,可是鬼方棠動怒的理由在哪里?他不想自己的王叔有個伴嗎?
“以后,別再提這件事了?!惫矸教恼Z氣非常不好。
北宮閭聽著,心中也心如死寂,難道,皇室根本不允許琉傾王有兒女情長?那他和自己該怎么樣呢?
“王叔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了,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鬼方棠說得很悲涼,沒有半點北宮閭方才的顧慮,好像這件事就是琉傾王一人的意愿。
這件事,北宮閭知道,琉傾王說的會從別處聽來的事,就是這些嗎?他是猜到自己會四處的刺探他的過去,因為不信任所以提前給了自己預警嗎?
“我知道。”北宮閭喃喃。
“你知道?”鬼方棠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你知道還提?”
北宮閭不談,其實鬼方棠以為她知道她并不知道??伤幌雴?,她想讓琉傾王自己說出來,或者不說出來,反正這并不妨礙她對他好。
“不會提了。”北宮閭認錯一般低下頭。
鬼方棠一直都想抓住一個機會好好打壓一下北宮閭,可現在北宮閭頹然的模樣就在眼前時,他竟然沒有半點心思,也沒有反應過來她頹然的原因竟然會是一個男人。
二人一路沉默,直到人跡罕至,二人心里仍然在出神。
北宮閭抬起頭,看著山霧繚繞的群山下,一條只容兩個人并排走的青石路蜿蜒曲折在墨綠之中,來往的香客個個都錦衣華帽,可是一見了二人卻都避而讓之。
“是到了吧?”北宮閭問道。
鬼方棠嗯了一聲,二人一起下馬,把馬交給山下的僧人。
“棠王殿下,師父請您一人去后院?!毙∩诉@么說,可是目光一瞥看向了北宮閭,俯身行禮請道,“請少將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