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閭聞言,心中一怔,前楚城城主?被北宮一族指說勾結外敵,合族上下皆被屠戮的家族?若北宮一族說的是真的,那琉傾王為什么會救下他?莫非當年那件慘案是北宮一族自導自演?
“你是在告訴我,我欠他的嗎?”北宮閭側頭看著琉傾王,厲聲問道。
這個答案北宮閭心中早就明了,她問的也不過是琉傾王的用意。
“這和你,和瀛洲都沒有關系。”琉傾王淡淡答道。
北宮閭扯著衣袖,看了一眼楚穎甫,她甚至覺得無地自容。
“我身體流的是北宮一族的血,怎么能說沒有關系?這樣的血債我逃得了嗎?”北宮閭苦笑。
“不,”楚穎甫忽然出聲止道,“我父親當年,的確做了那樣的事。”
北宮閭驚駭,楚穎甫臉色泛紅,羞愧難當,似乎說的是真話。
“好了!”琉傾王突然一喝,二人都不敢再多言。
“如今瀛洲時態緊急,你們還有心思談論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琉傾王訓斥道。
北宮閭暗自撇撇嘴,楚穎甫卻起身賠禮,“殿下息怒,北宮山將軍請殿下放心,再過幾天便可肅清整個東夷。”
北宮閭心中呵呵一笑,東夷罷了,值得你們這般?
“日后這些消息都傳給少將軍便是了。”琉傾王說道。
北宮閭眉頭一挑,與琉傾王相視而笑。“好啊!”
“那你們聊吧,我在此處倒叨擾了你們。”北宮閭起身,對琉傾王行禮后,又對楚穎甫客氣的一笑。
北宮閭一走,守在廳外的眾人自然也跟著一并去了。
眼見北宮閭一去,楚穎甫立刻上前,正色稟道,“北宮山將軍受了重傷,現在仍在調查,夫人叮囑,千萬不要讓少將軍知曉。”
“重傷?”琉傾王握緊了杯盞。
“燕時,你替我收拾一下,我今夜連夜趕去看看。”琉傾王說道。
“可是,您一走,少將軍不就察覺了嗎?”楚穎甫說道。
“不會。”琉傾王一聲喝止,神色自若。“你且回去,注意其他的動向,最遲我明日便趕回來,到時你再來一趟。”
楚穎甫本還想勸說一番,卻不想琉傾王很急的樣子,起身便忙忙的和燕時往廳外走。
“恭送殿下。”楚穎甫嘆了口氣,只好如此說道。
“主人,我們走吧。”木亦卿提醒道。
“好。”楚穎甫說道。
二人離了大廳,輕車熟路的出了王府。二人不知,北宮閭毒蛇獵食般就在身后,遠遠望著。
“天璣天璇隨我來。”北宮閭低聲說道。
“啪!”
北宮閭驀然回頭,自己的手被一個人死死拽住,而這個人還是天樞。
“帝京耳目眾多,少主莫要冒險。”天樞勸說道。
北宮閭點點頭,天樞這才放開,眾人看著北宮閭三人貓兒似的跟了上去。
楚穎甫和木亦卿一路低聲談論著什么,顧著趕緊回到玉妍齋,便急急的上了車,北宮閭三人一見,一個躍身上前,將那車夫一把拽下。
“誒!”那車夫一聲喝。
車內的木亦卿和楚穎甫自是聽到了,只是在這琉傾王府前他們也沒有戒備,木亦卿輕輕將車門推開。
北宮閭眼見著車門微啟,便一個縱身翻上車,趁勢將車門推開,魚一樣的鉆了進去。天璣天璇也緊跟其后,天璇跟著鉆入馬車,啪的一聲將車門關上,天璣拿過馬鞭,輕輕松松的駕馬而去。
車內楚穎甫驚慌之余,見是北宮閭和她的侍衛,又感到十分氣惱。
“少將軍是什么意思?”楚穎甫壓著怒氣,怒瞪道。
北宮閭拍了拍軟墊,坐在楚穎甫身邊。寒颼颼的笑看著楚穎甫。
天璇一進馬車卻見木亦卿也在馬車上!她不是應該跟在馬車外的嗎?怎么會和楚穎甫共坐一輛馬車!
木亦卿驚詫的看著二人,尤其是天璇刺刀一樣的目光,她覺得難堪不已。
“楚穎甫,前楚城城主嫡子,年長我五歲,五歲時被夏侯家帶到了帝京,玉妍齋本是琉傾王府名下的產業,殿下便將你當做暗探在培養,后來隕落城城主戰死,琉傾王殿下便把彼岸花和木亦卿帶了回來。所以除了你們兩個人才真正清楚自己的身份。”北宮閭捂嘴壞笑。
“既然少將軍都知道得這么清楚,干嘛還要派這位高手來我們玉妍齋來探呢?”楚穎甫笑道。
北宮閭一聲輕笑,將手伸到楚穎甫眼前打了個響指,楚穎甫本能般的縮了縮頭,未曾細看。
“我瞎猜的唄,是與不是呢,楚公子說了算,我只想只知道,瀛洲到底出了什么事?”北宮閭擦了擦食指上黑色龍石戒。
楚穎甫這才注意到那枚戒指,上古霸道的龍壓擴散而來,似乎有意識的籠罩而來。
“論年齡,你年長我幾歲,論手段,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北宮閭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