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閭和虞萱到時,正是搖光和開陽在守著。二人見北宮閭來,都起身讓北宮閭到床邊。
北宮閭也上前,見天璣天璇二人依舊未醒,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醒過嗎?”北宮閭還是不死心的問。
二人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去把天樞給我叫來。”北宮閭說道。
開陽與搖光相視一眼,輕輕掠過等候一旁的虞萱身旁,虞萱見此也微微后退。
北宮閭摸了摸二人的脈搏,很是微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事我定要與那罪手不死不休!”北宮閭心中騰出被壓抑許久的殺意,終是一拳打在了床邊,力道尚淺,床幃只是輕輕一顫。
虞萱看著,雖有心安慰,可是看見北宮閭早有主意,她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天樞三人看見,三人皆是腳步一滯,停駐在門前。
“進來吧。”北宮閭輕喝。
虞萱聞言忙的回頭一看,三人靜悄悄的站在那里,聽了北宮閭的話,他們強行緩了緩蒼白臉色,輕輕的踏步而入。
“這幾日虞萱姑娘十分辛苦,天樞陪虞萱姑娘去玉妍齋好好逛逛。”北宮閭起身對天樞說道,又轉而對虞萱柔聲,“虞萱姑娘記著我的話,不必害怕。”
虞萱看著北宮閭的肅殺目光,堅定的點點頭,回身先走。
天樞先是一愣,回過神看了一眼北宮閭,連忙追上去。
“是玉妍齋動的手?”搖光問道,他是最了解北宮閭的,北宮閭絕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做一些無用的事情,她口中的那個玉妍齋一定和天璣天璇受傷有關系。
“我們一起去?”開陽關切的詢問道。
北宮閭看了看二人,心中猶豫半分,還是如實說道,“不必,不是尋常利器所傷,我擔心你們去了,會有不必要的傷亡。”
二人斂眸不語,北宮閭穿過二人,抬步離開,不小心聽見了身后那一聲輕輕的嘆氣聲。
她握緊了手,毫不猶豫的大步離開。
天樞追上了虞萱,在王府的側門內,已經備好了一輛水晶頂的馬車,虞萱一身雪色銀白的長裙,一支玉石雕刻過的雪蓮步搖簪進濃密的黑發里,她回頭看著自己,眼底深深的愁緒似流水趟進天樞的心徑。他的世界此刻萬木凋零,心腸為她一眼憂思而牽掛。
“走吧。”虞萱輕聲喚道。
天樞抬起僵在原地的腳,點了點頭,扶著虞萱上了馬車。
二人相對而坐,虞萱取出懷中北宮閭交給她的玄石玉牌,遞到天樞面前。
天樞一見那玄石玉牌臉色便已是驚詫,他接過細看,玉牌后的麒麟雕刻精致,神態如生,決不可仿。
“少主,竟然。。。”天樞摩挲著玄石玉牌,神情復雜的遞還給虞萱,嘆氣說道,“少主太荒唐了。”
虞萱看著這玄石玉牌,感覺沉重無比。
“閭公子是想讓我們來探探玉妍齋的路。”虞萱欲言又止,抿唇說道,“閭公子,應該是要獨自闖玉妍齋吧。”
天樞嗯了一聲,噗嗤一笑,“玉妍齋?是什么地方值得她這般慎重?”
虞萱捂住心口,語調如墜深淵般沉重,“殿下說過,表面上是一個貴族消遣的地方,暗地里,卻是個世人都不該去的地方。”
天樞默言,虞萱攥住玄石玉牌的手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她噗的一聲又笑了出來,“記得閭公子剛來時,一副乖順的公子模樣,很難和斬殺小林隆的兇名相匹配。看他與你們玩笑,就覺得他是個油嘴滑舌的市井之徒,和你們發脾氣的時候,又像個小童,可是,現在看來,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她說這話時,眼底露出的傾慕讓天樞一時失神,心中酸澀。
“少主和將軍的性子很像。”天樞苦澀一笑。
虞萱點點頭,問道,“你呢?”
“我?”天樞略顯驚詫的指著自己,訕笑道,“我就是一個隨從。”
“不是呢,”虞萱笑說,“你可不是一個隨從。”
她笑眸一彎,甜透的笑意蕩進天樞心里,天樞臉色微微泛紅,想說些什么,卻聽車夫說,到了。
二人一齊下了馬車,看了看眼前喧鬧的玉妍齋大門,心中緩緩吐了一口氣,與身后前來的貴族一同上前。
玉妍齋門前有一個看門的丫頭,笑臉迎向眾人。及至虞萱和天樞時,那丫頭臉色一變,有些遲疑。
“二位第一次來?”丫頭臉色稍有不善,冷笑道。
虞萱輕輕瞥她一眼,鼻中冷哼一聲,嘲諷斥道,“你家主子就這么教你的?”
那丫頭聽著虞萱語氣十分不順耳,剛想發難,卻見虞萱腰間佩戴著一塊玄石玉牌,臉色驟變,一副討好的嘴臉認錯賠笑,“奴不識,請小姐見諒。”
虞萱冷冷一笑,扯袖而去。
天樞跟在虞萱身后,心中為那丫頭的“見多識廣”感到疑惑時,也對虞萱陡然變臉感到驚詫,女人果然是一種可怕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