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棠請北宮閭坐下,親自為其斟茶。
鬼方棠斜眼一瞟,沒想到北宮閭方才還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結果一進堂中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了,就連自己身為皇儲為他斟茶,他竟然也沒有半點客氣!
“閭公子好聰明啊!”鬼方棠冷笑,坐下與北宮閭對視,看著北宮閭微微泛著笑意的雙眼,他有一種被耍弄了的感覺,當即有些惱怒,“看來公子身處瀛洲還是對帝京了如指掌啊!就連皇宮里什么時候隔墻有耳都知道得這么清楚!看來公子是要把本王的名聲都搞臭啊!”
北宮閭呵呵一笑,你既知道皇宮之中有別人的耳朵,那你還敢留著,不是更聰明嗎?
“回棠王殿下,這些都是琉傾王殿下告知北宮閭的。”北宮閭笑道。
鬼方棠臉色微變,其實在鬼方皇帝將北宮閭帶到自己宮里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北宮閭已經(jīng)被鬼方皇帝看中了,是鬼方皇帝牽制六城城主的棋子,可是北宮閭是北宮嫡系的人,怎么會忤逆族中長輩擅自為鬼方皇帝效力?
“皇叔將這些告知與你,是想讓你走失了好找人帶路吧!”鬼方棠干笑。
北宮閭看著鬼方棠拙劣的演技,當真是懷疑皇宮里的奸細是怎么樣粗心才會沒有發(fā)現(xiàn)。
“殿下不必演戲了,琉傾王殿下已經(jīng)告知北宮閭,明日扶水國使臣到來,陛下提出派兵駐守扶水國一事了。”北宮閭淡淡一笑,荊棘根一樣的手指拿起玉做的漂亮茶杯,拿在鼻前輕輕一嗅,很是享受的微微閉眼。
鬼方棠看在眼里,北宮閭故意如此虛張聲勢,恐怕是在演空城計!不過其中分寸他倒也一時拿捏不準。
“那好,閭公子以為如何?”鬼方棠一咬牙,索性就順著北宮閭的話說下去,以真為假,以假換真,其中分寸就是要考量北宮閭了。
北宮閭根本沒有想到這么多,她直言說道,“人證是我送到皇宮的,小林隆也是我斬殺的,我自然是想讓陛下派兵駐守扶水國和其他東夷國家!重現(xiàn)百年前的輝煌!”
信還是不信?鬼方棠一手撐著下巴,咬著手指,眼神里的打算赤裸裸的暴露給了北宮閭,北宮閭自然知道鬼方棠的疑慮,又說道,“這天下王權是陛下的,朝臣如何?六城城主如何?若是讓這些人左右了陛下心意,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做皇帝了?”
“放肆!”鬼方棠拍桌而起,怒目圓睜,北宮閭看著他咬過的拇指,拇指指甲都泛白了,看來這個棠王對自己還有幾分懷疑啊!
“棠王陛下恕罪,北宮閭心直口快,口無遮攔,請殿下恕罪。”北宮閭起連忙身請禮說道。說是恕罪,語氣卻充滿了戲謔,似乎并不把鬼方棠放在眼里。
鬼方棠臉皮一抽,好你個北宮閭,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
“你就不怕你這么做了,北宮文和北宮一族會對你,對北宮山將軍有所不利?”鬼方棠問道。
北宮閭目光冰冷,她知道如今鬼方的朝堂之上,北宮文才是說一不二的人,她本想以斬殺小林隆為功勞,獲得族中的重視,朝堂的重用,可她現(xiàn)在知道了,北宮一族中,比她天賦高,身份尊貴,實力強勁,并且得北宮文欣賞的還有北宮梁和北宮萊,她北宮閭算得上什么東西?既然家族無法讓她借助成長,她為什么還要守著這個家族,為他人做墊腳石?
北宮閭眼中劃過道道思量,語氣一下子降到冰點,“不瞞殿下,不管是我還是我父親,都是家族幾十年了放棄的人,瀛洲這么多年,靠過家族什么呢?若不是父親要求,這次成人禮我都不想回來,家族里的各種決策我們插不上話,我的各種決策家族自然也插不上話。”
她眼底似乎有無底的怨氣,卻又在一片死水中隱藏得不露一點蛛絲馬跡,足以見北宮閭的心機深沉,并非是他之前所見那般慫樣,看來這個北宮閭不是什么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