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立柱腳,只聽得山下傳來幾聲沉悶的聲響,頓時慌了神,對著山下叫了幾人的名字,卻不見應答,知道不妙!眀臻章友再兩人從背包里取出了繩索,在旁邊的大石頭栓了神風特工結,蕩了下去,大伙則繞道下山崖!
這不繞不知道,才發現這個斷崖不僅落差極大,而且連綿數千米,上面是繁密的草甸,下面則是數百米高的陡峭懸崖。大伙忍著肚餓,終于找到一個稍微傾斜一點的口子,互相攙扶著,先到崖底,又順著石壁,尋到三人跌落的地方,此刻的霧氣到已經消散了很多了!
此時眀臻章友再也從懸崖上蕩著繩子下來,大家一窩啦的來到崖底,但見三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草從里,沒了生氣,眾人愣住,連叫數聲不應,此時的楊穩晏樓洪厚三人,摔得血肉模糊,不可描述!
眾人抬頭望去,懸崖高近百米,崖壁上怪石嶙峋,高高低低的石頭像是鐘乳石一樣從崖壁上突出來,三人連續摔在這些石頭上,便丟了性命!
楊晟首先搖著頭大叫不可能---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親堂兄弟、朝夕相處的合作伙伴就這樣慘死于崖底!鐵骨錚錚的漢子,眼角頓時滲出眼淚來,慌亂的將楊穩抱起,連連呼喚,卻任由楊穩的手一點一點的變得冰涼.......他的手里還握著那把摔壞了的反曲弓,弓弦耷拉著,血肉模糊的臉上,滿是錯愕,他可能還想著這剛剛走過的草甸上,會冷不丁的從哪竄出一只兔子來......!
洪厚躺在草叢中,后腦已經被摔癟了,卻沒血滲出來,臉色慘白,四肢軟綿。腰間那把剔骨尖刀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留著刀鞘孤零零的掛著,胸口的拉鏈被撞開,里面露出一角,便是那被疊得整齊的大旗.....!
晏樓邊上還躺著那把大爬刀,面黃肌瘦的臉上,一臉安詳!這個隊伍是他一步一步帶著起來的,每每出發,便是他打先鋒,而此刻,卻慘死崖底!
嚴尚一時語塞,搖著頭瞪著眼說不出話來,眾人也是如此,四天的時間,死了五個人,這樣的打擊如何可以接受?單迪上前挨個確認了三兄弟死亡的事實,一屁股坐了下去,要了根煙大口的吸著!大家掩面抽噎,早上還一起喝粥的兄弟,不聲不響的躺在了亂石間!
楊晟懷里還抱著楊穩,時不時又喊一聲,他總覺得再喊喊不一定還能活......!腦中,又浮現出他倆的那個漁場來.....秀麗的山村下,有幾汪清潭,那便是他和楊穩的漁場了,他們的魚取自村子河里的一種稀少魚類,學名扁頭鮡,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之一!這種魚喜好生活在高山河流平穩的大石下面,以水草,蟲卵為食,這種魚及其難養,壽命短暫,個頭最大也只有四指寬!而且對水質極其挑剔!扁頭鮡身體嬌貴,喜陰,離水便死!但是魚肉鮮美,肉質軟滑,憑借著自身的這些特質,早些年在黑市上能賣到六七百元一市斤!
在這個山村的河道里,每年入冬,河水小時,這種魚變成了年輕人回家的必吃菜!楊穩楊晟兩家自父輩開始,便潛心鉆研養殖這種魚!因為扁頭鮡的特殊性,任何資料、書籍都查不到這種魚的養殖經驗!他們靠著自己不斷不斷的嘗試!漁塘都被上面封了不知道多少次,款也罰了不少!但是他們不屈不撓,想方設法,十數年的實驗終于摸清了它的習性!實現了量產!
成功后,他們將養殖技術無償散播出去!村子的村民們開始大肆養殖!活生生將這種魚從瀕危動物合法的搬上了餐桌!他們家也因為此獲獎無數,轉賣魚苗賺得盆滿鉢滿!現在,靠著他們的養殖技術,全國適合這種魚類生長的地方,到處都成了漁場,成為生態養殖行業的領軍人物!然而這一切,即將戛然而止!
兩人雖平常吵吵鬧鬧,意見不一,但終歸是血親摯愛,手足兄弟,怎么能說沒就沒了呢?
許久,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抓著頭發,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就這樣待了很長時間!.....單迪扔了煙,直起身子,清清沙啞著嗓音,望了望三人的遺骸,轉過頭緩緩對大家說道:“我們這個隊伍,大家一起經歷了那么多,其實每個人都料到會有這一天!”單迪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雖然他們的離去每大家都很傷心,但是無可奈何!我們現在肚中饑餓,傷員眾多!還是要先找到回去的路,再來運送兄弟們的尸骨!”
說罷從背包里掏出睡袋,打算將兄弟們的尸體搬過來,身旁的人見狀,也擦干眼淚,陸陸續續的過來幫忙!
嚴尚抹了一把眼淚,掩面往邊上去了。大家七腳八手把兄弟們的尸骨移出來,取水洗凈臉面,找睡袋包了。另一邊,二娘和魏正找到了一個石洞,章友再做了個木架,在洞里架上!幾人合力將三兄弟抬上木架,上頭蓋上了樹枝綠葉,四周撒上了硫磺!準備停當,嚴尚從包里取出煙來,點了三只,放到木架上,又拿了壺酒,將蓋子打開放著,看著木架上的三個兄弟,低聲道:“兄弟們,等我回來,接你們回家!”說罷,咽了一口吐沫,轉身往下走!
就算悲憤,卻也無法停下腳步!嚴尚單迪二人明白,這一隊人的生命,都在自己手里,每個人肚中饑餓,體力不支,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足夠的食物,不然隨便的一個小失誤,后果都是難以估計的!大家正要往下走的時候,單迪看到章友再和明臻的繩索兩條大繩還掛在山崖上,問道:“怎么?取不下來?”
明臻在地上揩了一回泥土,聽到和自己說話,回到:“崖上一大窩掛蜂,蜂蜜飽滿,剛剛沒來及取一些!特意留著,我和章友再在上去取一些下來,給大家飽飽肚!”
單迪望了一眼崖頂,果然看到崖壁上倒掛著一窩掛蜂,工蜂進進出出,又低頭說道:“最好!小心在意!”
不一會,二人從崖上溜了下來,手里提著袋子,將防護裝備卸下,章友再自在后面收著繩索,眀臻把蜂蜜拿來給大家分了,此時的他們,除了今早喝了點清粥墊肚子,已經三日不曾吃東西了,大伙都大口的吃了起來!
大餐了一頓,當下只能繼續趕路,剛剛又折了三位隊友,每人依舊都不愿意多說話!其實這蜂蜜雖然好吃,但是在人肚中沒半點食物的時候,蜂蜜吃了只會燒心難受,像啃了幾嘴白蘿卜一般!一個個都是錘頭喪氣用腳步丈量著接下來的路途!
離了懸崖,順著一段巨石亂插的深溝往下,深溝兩岸盡是陡峭嶙峋的懸崖峭壁,大根大根的樹藤,從崖壁垂下來,筆直的彎曲的,縱橫交錯,一行人在藤蔓之間穿梭,蕩著藤緩慢往下!
越往下走,濃霧逐漸散開,又回到了冬日的模樣!眾人松了一口氣,總算走出迷霧叢林了!上頭的樹木又多了起來,遮遮掩掩,深溝上空已經是是遮天蔽日的原始古木,樹干上倒吊著大顆大顆的樹蘿卜,枝葉間斑斑點點的又撒下些許光斑!濃密的樹蔭下不一會就覓到了小溪,越往下越大,大家大喜,總算找到了點希望!順著水路走自然就能走出去!看官牢記,戶外迷路,切記沿著低洼處走,找到河流,國人世世代代傍水而居,沿著河流走,就能找到村落或者人家!
一行沿著河道走了一段,水流的巨大落差讓他們不得不放棄,轉身上了懸崖,挨著河道旁迤邐前行!唐黎,歷來都是一馬當先的主,見前方一塊巨石斜面擋住隊伍去路,唐黎整頓裝束,瞅準機會,三步并作兩步打算沖過斜面,按照唐黎的身手,過這斜面該是沒什么問題的,沒曾想到這斜面上沾滿了夏季的青苔,被太陽一曬,酥酥的浮在石頭表面上!唐黎自然是不知道的
要是雨季,斷然不會從這過!可偏偏燒紅的鐵不燙人,唐黎剛沒跑兩步,腳感不對,沒一腳踩實的,唐黎當機立斷,右腳一旋,身軀一翻,將整個身體牢牢的伏在了斜面上!
可就算如此,卻清晰的感覺得到,這斜面的有了這些青苔阻隔,那手腳根本使不上力!唐黎回頭,便見身后的斜面下,可是波濤洶涌的大疊水,里面怪石嶙峋,要是真就跌進去,非死即傷.....!腦中嗡的一下,四腳再怎么用力抓,酥淋淋的石面就像那餅干外層一般,他那一百五十斤的身軀正一寸一寸的往下移,在身后的隊友,對于他的境況可全然不知!唰~整個身軀動了起來,加速往下劃去,身旁隊伍的眾人此刻才看出唐黎的不對勁,皆叫著!唐黎來不及多想,騰出一只手來,就那腰間抽出鎢鋼短刀,呲啦一下插在巖石上,大伙看得真切,刀尖火花四起,唐黎這一下,倒是減緩了下滑速度!卻也改變了下降方向,旁邊有個樹根,雙腳直愣愣的插進了樹根的縫隙中,慣性使然,雙雙脫臼,
大家依靠著繩索,將哭喊著的唐黎救了起來,幾人齊上按住手腳,讓二娘正了腳,然后眾人替換背著,現在唐黎雙腿連地都落不了,隊伍只能緩緩的艱難前行,耽誤了大把時間!
一路小心翼翼的前進!越往前走,越覺得陰森恐怖,頭皮發麻,黑黝黝的石洞下,是否有野獸潛伏?高高的崖壁上,有無藏匿餓虎待食?前日是在白茫茫的大霧里亂撞,今天是望著深幽幽的深澗懼行!
雖然有了水流,但是卻沒熟識可食用的植物生長,溝里也連蝌蚪青蛙都沒見一只!在一個淺淺的水洼,倒是有些綠色的嫩芽,但是不知道有毒與否,楊彥品膽大,親自嘗了幾口,感覺可以食用,但是有了昨日食物中毒的經歷,再沒人愿意嘗試!楊彥品自在水邊割了大把,洗凈抖掉水分,像揉韭菜一樣揉了一通,取出一個塑料袋,往里裝了,再從背包里倒出鹽巴辣子,一包腌了,放回背包,繼續趕路!
終于,順著河流一路俯沖,前面出現了大片光亮,眾人如釋負重,他們已經三天沒有看到過正常的光線了!出了這座險惡的林子!此時四周霧氣已經基本沒有了,但是抬頭望依然能看到頭頂上的大霧!大伙暗暗稱奇!楊彥品腌制的野菜味道不錯,馬上被大伙分完了,吃完自是無事!
約莫又走了一個多鐘頭,河流將眾人帶到一塊很大空地上,此時的水邊,已經有了生物活動的跡象,不時有飛鳥飛過,河邊樹林里,稀稀疏疏傳來鳥睬在落葉上的聲音!河邊的石頭夾縫里,長滿了石菖蒲和各種水草!淺淺的河道中,分明已經看到了蠕動的水蟲!眾人大喜,已經到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里了。大伙沿著河道走了一段,摘了些水草芥菜,途遇一個干枯狹長的的河道,這是雨季河流的分道!眾人商議,可以把河水引到這來,把水榨干,河里有什么都能一舉拿下!嚴尚看了看手表,雖然才五點鐘,還可以走上一段距離,但是大家腹中饑餓,唐黎又走不動道,便一致認為當即安營扎寨,補充了體力,明早再行!
當下,各自卸了包裹背囊,支開帳篷,劈柴燒火,挖土填河,上山打獵,下河捉蟹!有了目標,各自忙的不亦樂乎!馬達自查看周邊地形,安置陷阱機關,樹上掛了麂子弩,地上安了野豬刺!聽聞山上跑過一群野雞,提了彈弓叫了倆人上山去了!郭常傷痕累累,一路無話,大家說啥是啥,不敢多言!此時正搬著一塊土塊艱難的跟著大家砌河!嚴尚和單迪正在火邊交流著什么!唐黎也在邊上,拄著拐杖,一瘸一瘸的練習走路,二娘和魏正張鈺潔燕景瑞四人坐在上游河邊擇菜!眀臻和洪厚正在下游布置壩塘!防止排水的時候魚兒受驚逃跑!眾人忙活了一陣,已經基本置辦完畢!大伙在篝火邊上等著河水干!天色近晚,遠遠望見下游處馬達等人急忙忙的跑著上來!
馬達跑到跟前。對大伙說到:“下面百米開外,河邊有塊巨石,石頭上連接著一條小道,道上鋪裝石磚,歪歪扭扭的上山上去了!我等尋了一段,小道直通山頂,只是山頂大霧彌漫,我等不敢上前!”荒山野嶺,猛然出現人工修建的石道,這不是古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