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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中的聲音

“歡迎光臨福音級飛艇!這是同級第八艘超級飛艇,長達四百米的天空巨鯨,它在天空中游動的聲音就像藍鯨在深海巡游時的響聲,美妙極了!!”進入吊艙內部,胡子拉碴的艇長見面就給了安洛西一個擁抱,然后為薇爾亞斯完成了吻手禮,不過感覺實在不怎么美好,那胡茬的感覺讓薇爾亞斯一陣皺眉。

不過這種無奈也就想想罷了,畢竟這位艇長才是真正駕馭這飛艇的人,對每一位登艇的客人都這么熱情。

畢竟除了那幫子天南海北闖的艇員,還真少有客人。

安洛西跟著薇爾亞斯從門口進入主廳里邊,跨越門檻時差點放不下腳,直到一秒后才反應過來,工程師竟然在地板上安裝了巨大的透明玻璃,云層和城市在腳下如溪水般流過。

“差點以為一腳踩空了……”安洛西拍著胸脯,驚詫道。

“第一次跟哥哥去飛艇里玩的時候我也被嚇到了。”薇爾亞斯不以為意的說道,而滿臉滄桑卻豪爽無比的艇長卻哈哈大笑,告訴他們這是“地窗”,然后帶領他們參觀了飛艇。

飛艇吊艙內部非常巨大,第一層有駕駛室和炮彈庫,所以看不見全貌;許多身穿制服的人正在操控飛艇,那些復雜的機械組成了軸承和渦輪,面板上密密麻麻的覆蓋著按鍵。他們正在為飛艇進行星斗定位,巨大的星圖直接出現在落地窗上,與之相對的是新繪制的西方地圖。

飛艇將以北極星為定標,按照定標一路前行,就不會在天穹上迷途。它將向北飛行一個晚上,越過安第斯雪線,然后深入北極內部。

吊艙足足有五層樓,但相比起飛艇本身那超級龐大的元素倉還是小了許多,不過這種小也僅僅只是相對的,它甚至可以運載巨大的收割者樓車,教皇國最強悍的武器大伊萬開門炮甚至是它的武裝標配,從天空傾瀉火力時,簡直像是神靈的怒火,可以輕易抹平一座城市。

在艇長的帶領下,安洛西終于近距離觀察了大伊萬這種恐怖武器,它其貌不揚,隱藏在地板下面,連接著彈藥艙,那些巨大的炮彈通過履帶送入炮臺中。它的炮口有將近兩米寬,漆黑的炮口里有一圈圈膛線,螺旋形。

在發射時,被加壓到極致的火元素會推動里面的炮彈,讓它加速至三倍音速,發射的炮彈跨越兩座城市的距離,將驚人的破壞力傳遞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巨大的樓車,這種重裝武器被收納在第五層和元素倉的對接口,只要下面的隔板打開,就可以直接空投。它的外表是光滑的金屬,像一堵墻,充滿了驚人的壓迫感。

走進樓車內部,可以看見八個收進內部的巨大鋼輪,以及疊在一起的云梯,還能看見負責操控樓車的駕駛室,機件復雜,那些精密的齒輪結構連接著蒸汽機,將它做功產生的能量驅動鋼輪。

果然是非凡的機械科技,這樣精巧的結構是東方的匠人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他們只適合手工活,以人力來填補,效率可謂低到了一個閾值。

基本參觀完畢后,弗洛特領著他們來到二樓的休息室,指著大門笑道:“這里是二位的房間了,對門的,單人間,當然你們要雙人間也可以。”

薇爾亞斯無奈道:“別再開玩笑了。弗洛特叔叔!”

弗洛特嘿嘿一笑,笑容略顯尷尬,“知道知道。難得我可愛的薇爾亞斯小姐帶客人來了,這是要去北方馴龍的嗎?那祝你們駕馭巨龍歸來!”

“多謝啦!”

薇爾亞斯吐了吐舌頭,眼角瞥了眼安洛西,吐了吐舌頭,嘴唇微動,在鈴鐺搖曳的聲音中關上大門。

安洛西走進對門的房間,看了艇長一眼后,也關上了門,閉上眼睛,直到很久后才睜開。

他緩緩睜開疲憊的眼睛,剛才要笑臉相迎實在太累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虛偽,可他不得不這么做,心中的苦楚與無奈只能埋藏在心底,失去親人的不是薇爾亞斯,是自己啊。

哪怕有心安慰,也無濟于事,時間也抹不平一個月前的災難。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雖然身為騎士,卻是一個很脆弱的普通人,脆弱到經受不起任何傷害。

是剛剛重生時的后遺癥么?安洛西不知道,只覺得自己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珍惜身邊每一件事物了,多愁善感,生怕又有人離他而去。

打開門后可以看見昂貴的實木地板,精致的大床,床邊還有床頭柜,柜上的花瓶里立著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玫瑰上的墻壁吊著一臺壁燈,角落里擺放著全身鏡,巨型落地窗將風景一覽無余。

他回味著薇爾亞斯的唇語,意思是“晚安”,希望是個美好的夜晚吧。安洛西將鎧甲脫下來,漸漸的,中庭的燈火遠離了這艘飛艇。

廣闊的原始森林在窗外掠過,因為星光微弱所以顯得漆黑一片。但夜里的星辰伴隨著飛艇逐漸拉升高度而變大,從最開始的螢火之光逐漸擴大,最后每一顆都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可最亮的還是從云層中探出頭的月,它一出現,就為云層帶來了月暈,照亮了漆黑的森林。

皚皚白雪組成的雪線還在遠方,雖然感覺很近,可實際上那只是高度造成的錯覺罷了,若是有人問:最高的山在哪里?肯定會回答:在西方與北方交界的地方。那最顯著的特征是什么?就是那條雪線。哪怕數千里之外的中庭都清晰可見,足以見得安第斯山脈的雄偉與巨大。

世界仿佛在眼前變小了,安洛西的瞳孔也跟著縮小,將視線聚焦到那些璀璨的星辰上。

“很漂亮,對嗎?”

忽然,有人輕聲細語,聲音幽幽,聽不出性別。

“是誰?”安洛西閉上眼睛,卻沒有驚慌失措,而是鎮靜的問道。

“我?我是和你一樣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存在,你說我是誰?”那個聲音淡淡的說道。

安洛西一愣,問:“一樣重生?什么意思?這怎么可能?”他連發三問,因為根本無法理解。

“當然可能。”那個聲音淡笑道,“你應該發現了一些端倪,比如對塞芙蕾的感情變化,僅僅只是相處了兩天的姐姐,為什么會為她落淚?”聽到這里,安洛西驚訝得張開嘴巴,還不待他說話,那個聲音自顧自的說道,“因為那是我的姐姐,你和她相處了兩天,我和她相處了十五年,我對她才有真正的感情。”

“所以……這種感情影響了我?”安洛西一字一頓,“對嗎?”

“嗯。潛移默化的,下意識的影響到了你。”那個聲音肯定道,“塞芙蕾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那樣可愛?像是水中的明珠與田野的百合。”

“塞芙蕾……你說塞芙蕾?這么說你才是安洛西?”安洛西震驚了,“這具身體的主人?”

“先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聲音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是慢悠悠的說道。

深呼吸一口,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的安洛西點了點頭,壓住其他的情緒,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一些,道:“沒錯,塞芙蕾是個好姑娘,你昏迷了一年,她也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你,直到你蘇醒……可為什么蘇醒后的人是我?!”

“這個問題,以后會替你解答的。”那個聲音卻給他來這么一句,在安洛西一臉懵逼的情況下,話鋒一轉,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塞芙蕾被帶走是個陰謀,那瘋女人忍不住了。”

“什么瘋女人?”安洛西一愣,不明所以。

“閉上眼睛。”

安洛西毫不猶豫的閉上眼睛,對真相的渴求實在太迫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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