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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龍風(fēng)云

  • 劍影十三
  • 天之厲
  • 5480字
  • 2019-02-23 01:29:00

十月初冬。

陰。

有雨,小雨。

青龍山細雨如絲,纏綿悱惻。

兩匹黑色的駿馬冒著細雨,馳騁而來,坑洼里面混濁的雨水隨著沉重馬蹄的落下,濺射而出。

“這也許是今年的最后一場雨了。”當(dāng)先一匹馬上的少年開口說。

后面的少女發(fā)絲凌亂,帖著額頭,她朗聲道:“我雖然喜歡聽雨聲,但從未嘗過淋雨的滋味。”

“世事就是這樣,表面上很美,若親身經(jīng)歷了才知道痛苦心酸。”

淋雨的滋味確實不好受,雨水流入眼睛,視野一片模糊。

等兩人到了青龍山門后,還渾然不知。

“來者何人?”青龍堡守衛(wèi)森嚴,兩匹馬尚未靠近,已有二十四支暗箭冒出了草皮,冒出了樹林,瞄準了兩人。

——這是青龍堡的暗卡。

“吁……”來人勒住馬韁,黑色駿馬人立而起,神武非凡。

直到此刻,青龍堡守衛(wèi)才看清馬掌。

馬掌發(fā)青,這是出了名的昊鐵馬掌,只有身份的人才用得起這馬掌。

況且,馬臀上一個奇怪的黑色烙印,這足以說明駿馬來自朝廷。

同時也說明駕馬之人也來自朝廷。

少年開口回應(yīng):“章尚書之子,章瑞宇是也!”

章瑞宇的倒來早已在堡主的預(yù)料之內(nèi)。

青龍堡守衛(wèi)紛紛收起暗箭,躬身開口:“章將軍與堡主已恭候多時。”

說完,山門大開,三百二十七級臺階映入眼簾。

章瑞宇兄妹二人縱馬沖上臺階,翠林成群的山巔,一座宏偉的建筑物在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

下雨時,一座密不透風(fēng)的屋子永遠是人們最大的渴望。

屋子內(nèi)雕梁畫棟,臺桌上擺放了一支綴金描玉的波斯象牙,旁邊點了一爐香,是宮廷御用的龍涎香。

這也僅僅只是青龍幫資產(chǎn)的冰山一角。

章九真身材魁梧,面態(tài)嚴肅,身穿一件黑色飛虎袍,坐在一張鋪設(shè)有紫貂皮的椅子上。

遠遠看去威嚴無比,不禁讓人心中生出一股敬畏之意。

他雙拳緊握,好像凝聚了兩股力量,足以粉碎一切的力量。

周湖陵就站在他身旁,他雖然身為一代劍客,但也深知此人的可怕。

章九真不僅是望谷關(guān)的總兵,也是煉掌名家,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素來與青龍堡主吳淮遠交好。

吳淮遠需要章九真,章九真同樣需要吳淮遠。

“這件事章將軍務(wù)必在幫主面前求情,周某定當(dāng)重謝!”周湖陵語態(tài)恭敬地說道。

章九真滿臉絡(luò)腮胡子,左手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碧螺春,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僅僅一個細微的動作,周湖陵的心立時下沉,好像自己心臟被重重打了一拳。

周湖陵面色沉重:“真的沒有辦法?”

章九真臉上露出不屑,道:“吳幫主若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還能有今天的地位嗎?”

沒有,一定沒有!

吳淮遠令出如山,他吩咐別人去辦的事,只許成功。

如果失敗,失敗就得死!

因為吳淮遠不需要廢物,縱然周湖陵是華山派的高手,他辦砸了事,同樣是垃圾,同樣應(yīng)該按照處理垃圾的方式來處理周湖陵。

吳淮遠痛恨多余。

周湖陵面色沉重,似乎心中另有打算。

章九真目光鄙夷,道:“不要費神了,就算你逃回華山派,青龍堡也一定能把你給抓回來,那樣的后果只會是死得更慘些。”

處于分裂狀態(tài)的華山派,根本不能庇護周湖陵。

都是死,慘不是比更慘還好一點嗎?

周湖陵默默嘆息,道:“現(xiàn)在能救我的,恐怕也只有章將軍一人了。”

章九真冷笑道:“老夫雖然掌握一方兵權(quán),可為什么要救你?”

“老夫同樣不喜歡垃圾!”

“……”周湖陵臉色發(fā)青,一句話說不出來。

話既已說絕,也表明了章九真堅定的態(tài)度。

沒有臺階下的滋味,很多人都嘗過。

周湖陵握住自己的劍柄,握得很緊,好像要把劍柄捏成粉末一樣。

他無疑已經(jīng)起了殺心!

能在死前殺幾個痛恨的人,豈不是更好?

就在這時,章九真長身而起,道:“時候不早了。”

說完,章九真重重地放下茶碗,一副官員的派頭,轉(zhuǎn)身走出了精致閣樓。

門外已經(jīng)有八名貼身護衛(wèi)恭候著章九真。

八人都是章九真從武林中評聘來的高手,每個人都使用不同的武器,都可以獨擋一面。

周湖陵握劍的手,逐漸放松。

他深深明白,即使殺了章九真也逃不出青龍堡。

可他又何必回來呢?

世間有些事本來就是這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或許他看錯了吳淮遠,認為吳淮遠不愿失去自己這么一個人才。

但他想錯了,他并不是人才。

……

……

宏偉的幽黑屋脊好像巨雕的雙翅,十六根礦石柱好似猛象的大腿,青龍?zhí)脙?nèi)寂靜無聲。

悄無聲息中仿佛蘊藉著一股肅穆威嚴,使人無法抗拒。

堂外沒有一個守衛(wèi),就連一只飛鳥都沒有。

身為統(tǒng)領(lǐng)三十六堂的江湖大幫會,其總部竟看不到一個守衛(wèi),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不過,章九真卻不這樣認為,如果青龍堡五步一哨十步一防,戒衛(wèi)森嚴的話,章九真反而會看低了吳淮遠。

認為對方只是一個愛顯擺的人。

愛顯擺的人又怎能立足腥風(fēng)血雨的江湖?

真正聰明的人絕不會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他們只會讓對手低估自己,低估豈非是引誘對手走向死亡?

也許,只有鄉(xiāng)下人才會將盡數(shù)家財全部都帶在身上。

穿過空曠的長廊,步入宏偉的青龍?zhí)茫械母吲_上正襟危坐著一名綠袍男子,男子雖已年過五十,但頭發(fā)依然烏黑,找不到一絲白發(fā),下巴的胡須是卷曲的。

看來他保養(yǎng)的非常好,對任何事都不會煩惱。

煩惱又豈不是人類一種與生俱來的病患?

一般沒有煩惱的人,活得都很自在悠閑。

而他沒有煩惱,是因為沒人值得讓他煩惱。

他便是統(tǒng)領(lǐng)青龍幫三十二堂的龍頭老大——吳淮遠,一個從普通幫眾做到幫主的人。

他不僅擁有超強的武藝,還擁有數(shù)十年累計下來的江湖經(jīng)驗,以及超出常人的本事和膽量。

若沒有膽量,又怎敢殺害前任堡主,取而代之。

其中更重要的當(dāng)然還是智謀。

這些都是金錢買不來的東西,也不是靠運氣就能得到的。據(jù)說吳淮遠身上一共留下四十二道傷痕,這些都是昔日拼搏的印記。

若他不曾具備這些,說不定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幫派護衛(wèi),一生碌碌無為。

這樣的人并不多,幾乎沒有。

而吳淮遠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吳淮遠俯視著周湖陵,臉上帶著微笑,和藹可親的微笑。

一個面對做錯事的人,居然沒有絲毫怒氣,反而還帶著博愛的笑容,這才是真正令人覺得可怕的地方,就仿佛暴風(fēng)雨前短暫的風(fēng)和日麗。

吳淮遠笑得很普通,看不到任何敵意,但周湖陵卻感覺如墜深淵,好像有數(shù)不盡的利刃對準了自己,將自己完全籠罩,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周湖陵掌心泌出了冷汗,因為他在害怕,他沒有帶回來吳淮遠想要的東西。

也就是陶岳鳴的人頭。

成功自然有獎賞,若失敗了呢?

在吳淮遠這里從沒有將功補過之說。

霸氣側(cè)漏的大廳內(nèi),除了吳淮遠外,還有章瑞宇兄妹二人,以及一位從未見過的青年,青年很俊俏,濃眉大眼,劍眉星目,一雙眼眸堅定不移。

他叫吳震,是吳淮遠的堂侄,為人精明能干,功夫也不弱,現(xiàn)任巨虎堂的堂主。

吳淮遠沒有說話,大廳內(nèi)沒人敢說話。

周湖陵隱隱感覺氛圍不對,喉嚨咕嚕一下,立馬知趣的拜倒在地,慌忙道:“堡主,在下有負堡主之托,請堡主責(zé)罰。”

吳淮遠笑了笑,威嚴雄渾的聲音響起:“周先生何罪之有?就算有,你也并非我青龍堡之人,就算你放了天大的錯,老夫依然視你為青龍堡的座上賓。”

“請起!”

周湖陵不敢起,但又不得不起,因為吳淮遠的命令只有一次,你永遠聽不到他第二次重復(fù)的命令,因為那時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周湖陵站了起來,道:“陶岳鳴與李延津一戰(zhàn),他雖落敗,但沒有受傷……”

吳淮遠搖了搖手,示意周湖陵住口,他道:“這些事以后再說,周先生連日疲勞,是該好好休息了。”

“你就先下去吧!”

章九真感覺很震驚,這并不是吳淮遠平時的作風(fēng),若他真是這樣一個寬宏大度的人,豈能有今天的地位與權(quán)勢?

或許只有吳震明白,他跟隨吳淮遠多年,知道吳淮遠絕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客氣,除非是一個將死之人。

周湖陵長長地呼出口氣,如釋重負地他再次深深一拜,他真心感謝吳淮遠的寬宏大量,慢慢轉(zhuǎn)身走出了青龍?zhí)茫魂噹е觎F的風(fēng)吹過廳堂,被冷汗浸濕的后背涼嗖嗖的。

與此同時,一名紅衣人迎面走了進來,看他平凡的樣子好像只是青龍堡的一介仆人。

沒人會無緣無故去注意一名身份卑微的仆人,周湖陵也不會,他還在想著剛才的事。

紅衣人眼睛凹陷,臉頰消瘦,頭發(fā)隨意披散,穿著也很簡單隨意,一般隨意的人對自己的人生都沒有什么自信,這樣的人更不可能出現(xiàn)在青龍堡。

可他還是出現(xiàn)了!

他為什么出現(xiàn)?

他要做什么?

與周湖陵擦肩而過時,他忽然一抬手,藏在袖中的短劍忽然劃出,一行觸目驚心的血珠忽然自周湖陵的咽喉射出。

一切都是那樣的“忽然”,“忽然”得讓人猝不及防。

劍,在滴血。

紫色的劍柄,銀色的劍鋒。

紅衣人的劍長一尺二寸,看似古樸而又笨拙,就連殺雞都嫌不夠鋒利。

可沒人會這樣認為。

能用一柄古董般的劍殺死當(dāng)代劍客,這只能說明此人的劍術(shù)精湛,以及用劍之狠。

這一切都太快了,沒人想到,也沒人預(yù)料到,周湖陵更死也不信。

他雙眼凸出,強忍住致命傷口傳來的的刮心疼痛,誓死要看一看紅衣人的面目。

紅衣人也在看著他,用看一頭垂死野獸的目光欣賞著他。

“是……是,你……”周湖陵一開口,大量的血液便順著咽喉噴涌而出,紅色的鮮血化為陣陣血霧,無比絢爛。

他認識此人。

他死也想不到此人還活著,更想不到他會出現(xiàn)在青龍堡。

在場的某些人目瞪口呆,他們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因為從沒有人敢在青龍堡殺吳淮遠的人。

此人是誰?

——葉鴻!

周湖陵眼中的震驚變成了恐懼,身體轟然倒地,眼睛好像死魚一樣圓睜,死不瞑目。

葉鴻反手拿劍,從周湖陵的尸體上跨了過去。

死一個人對他來說極其簡單,就好像是彈走了衣服上一粒微乎其微的灰塵。

他很平凡,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奇特之處,消瘦的臉頰骨骼凸出,尖下巴的胡子渣密密麻麻,一大個紅彤彤的酒糟鼻掛在臉上。

……

當(dāng)葉鴻走過來時,一股濃烈的酒味也隨之撲鼻而來。

章瑞雪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眼中的嫌棄之色,一閃而沒。取而代之的是好奇與懷疑。

“剛喝的酒?”吳淮遠依舊在微笑,他相當(dāng)平靜,平靜的就像一灣湖水,周湖陵死時,他眼睛都沒眨一下,臉上笑容依舊。

葉鴻簡潔開口:“是。”

喝酒的人一般都很話多,而葉鴻卻是一個例外,他的回答簡潔扼要,毫不拖泥帶水。

吳淮遠道:“現(xiàn)在還是早上。”

葉鴻說:“我知道。”

吳淮遠道:“這么早本不該喝酒。”

葉鴻說:“早喝晚喝都是喝,反正注定要喝,何必在意時間的早晚?”

葉鴻的目光雖然自始至終都落在吳淮遠的身上,但他已經(jīng)將大廳內(nèi)所有人的相貌、武器、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這是身為一個劍者所必須了解的。

吳淮遠道:“難道你不知道喝酒容易誤事?”

葉鴻說:“總比不喝酒也會誤事的好。”

不喝酒也會誤事的人就是廢物,周湖陵在他眼中無疑是個一文不值的廢物。

吳淮遠道:“其實周湖陵還有用,還可以多留他幾天。”

葉鴻說:“他沒殺死陶岳鳴,所以他必須死。”

吳淮遠道:“你一直在外面,難道沒聽見他說什么?”

葉鴻說:“聽見了,他說,陶岳鳴雖落敗,卻沒有受傷。”

吳淮遠道:“你的耳朵跟你的劍術(shù)一樣令人驚嘆。”

原來葉鴻并非外人,而是青龍堡的得力劍者。

不知青龍堡還隱藏著多少高手?

章九真皺眉,忍不住問道:“陶岳鳴確實很難對付,不知這位兄臺有何高見?”

葉鴻沒有看章九真,他眼里似乎只有吳淮遠一人,他說:“殺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找對時機,抓住機會,機會遠遠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百倍。”

吳震脫口贊道:“葉兄的見解果真不一般,周湖陵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這樣的人就不該活著。”

葉鴻目中閃過一絲光芒,說:“陶岳鳴雖然沒有受傷,但他的處境卻比斷了他四肢還要嚴重。”

“哦?”吳震風(fēng)度儒雅,他笑了笑,道:“你也是用劍的高手,想必對他很是了解。”

“不錯。”葉鴻說:“失敗能動搖一位劍者的劍心,若劍心不穩(wěn)他的劍法必然呆滯,毫無自信。”

吳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一個失去自信的人,跟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毫無用處。”

章九真終于明白,道:“所以,李延津一戰(zhàn)后他已經(jīng)拿不起手中的劍?”

葉鴻說:“是!”

章九真眉頭舒展:“原來吳堡主安排兩人的這一戰(zhàn),只不過想動搖陶岳鳴的意志。”

吳淮遠眉頭一皺,章九真立馬閉嘴了。

吳淮遠對葉鴻道:“現(xiàn)在陶岳鳴還沒有死。”

葉鴻說:“我知道。”

吳淮遠問:“你認為誰能殺死陶岳鳴?”

葉鴻說:“我,只有我。”

吳淮遠問:“你是他的對手?”

葉鴻說:“以前也許不是。”

以前也許不是,現(xiàn)在他必敗無疑,葉鴻對自己很有自信,對手中的劍更有自信。

吳淮遠笑了笑,道:“你的劍術(shù)無可非議,但我卻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

葉鴻詫異:“誰?”

堂外的雨下得更急,落地之聲噼里啪啦,陣陣水霧隨著過堂風(fēng)被一起吹了進來。

眾人只覺寒意漸生。

吳淮遠手指輕敲紫檀木椅,一字字地說道:“張戮!”

“張戮?”章瑞宇兄妹二人神情震驚,他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不禁開口問:“就是一直跟在陶岳鳴身邊的黑衣少年?”

章九真邁出一步,死死看著章瑞宇,語氣急促,問:“你們見過他?”

章瑞宇道:“見過。”

章九真再問:“也見過陶岳鳴?”

章瑞宇道:“是的。”

章九真面色忽然凝重起來,似有一團沉重的烏云壓在頭頂。

一旁的吳震則有些不解,問道:“張戮與他如此親近,怎么有理由會殺他?”

吳淮遠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青龍堡不缺聰明人,有人會替他開口回答的。

葉鴻開口:“機會永遠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

吳震瞇著眼睛,一字字問:“收買張戮?”

葉鴻說:“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章九真表示贊同:“沒錯,有時候最簡單的方法,反而能起到奇效。”

要收買一個人無非就是利益,或者威脅,張戮無親無故,他會是這樣一個人嗎?

章瑞宇對吳淮遠拱手道:“堡主,張戮與陶岳鳴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收買他恐怕不容易。”

吳淮遠笑出聲來,好像是在笑章瑞宇的幼稚,他道:“一條繩上?那只不過是被局勢所迫,而局勢卻是由老夫來掌控,沒人愿意一輩子陷于困境,張戮并不愚笨,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眾人沉默無語,細心揣測。

吳淮遠接著道:“少年難免會倔強,所以這次行動還是由葉鴻跟吳震去完成。”

葉鴻有信心讓張戮屈服,可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張戮呢?

“陶岳鳴現(xiàn)在的下落還不知道,我們應(yīng)當(dāng)從何下手?”章九真面色憂郁。

吳淮遠微笑,他似乎已經(jīng)有了辦法。

葉鴻沉默。

吳震開口說了一個字,道:“錢!”

“錢?”

章九真以及章瑞宇兄妹二人,一臉茫然。

人在江湖除了身懷武藝,以及擁有重情義的朋友,剩下的便是錢。

沒有錢,那只能乞討。

而陶岳鳴并不缺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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