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九晚五,也有一些休息日,有時候整日里和安以靜就坐在樓梯那里聊天。
這個樓梯是我們兩個共同擁有的,因為這個房子只有兩層,而我們兩個是這個單元里僅有的租客。
我享受著工作的日子和休息之余的清凈。日子和安以靜也在感受著我的一切。
安以靜對母親的擔心并不如她說起來那樣強烈了,畢竟那只是她的猜測,更多的來自從嘉興歸鄉時候老鄉的傳言。她一度認為這是因為那個村民的妒忌,而倒是我還一直對于這件事有點放不下。
更多的時候,我們就那樣坐在樓梯口。她托著下巴望向前方,那里有一片苗圃,郁金香,紫荊花都爭相開放!她是優雅的,也是安靜的,再就是她姣好的臉龐,讓我感受到一種無法與之相匹敵的美!
我恰恰也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所以安以靜的這種狀態治愈了我。我也曾奢望有一段狂野的愛情,可是無論是安以靜,還是我的前女友顯然都沒有狂野的血液。這是我的選擇,估計是我對這種靜態美女缺乏抵抗基因。
“我喜歡看你安靜的樣子!”我對安以靜說。
這時候的我趴在欄桿上,俯視著她高高的額頭,還有她淡淡的微笑。
她笑了笑說:“其實我出了安靜,也別無所有了。像我這樣并不好,總會讓人覺得太過于單調。”
“不會的,我們并不是無話可說,只要熟悉了哪怕不說話也勝過千言萬語。”
“你第一次見到我,我是化了妝的,你還記得嗎?”
“怎么會不記得那時候你的頭發里散發著太陽的光芒!”
“你又來了!其實我的頭發和我的面容并不搭配,只有化了妝才不那么突顯頭發的問題了!”
“那為什么還要染發呢?染發并不好。”
“你不要誤會,那是天生的,我的頭發我從未染過,我更偏向于自然。就那一次化妝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只是為了拍一張照片而已。”
就我對于美麗的感覺來說,自然之美要比儀容儀表更容易接受,如果再優雅一點就更加完美了!
安以靜的臉型并不是現在受大家追捧的瓜子臉,所以頭發還是純黑色的要好一些。
“很多時候,面對美麗,我是無能為力的!對于你,我更是覺得是一種奢求,好在你并沒有把我拒之門外。”
“哦?你真是這樣想的?”
“一般像你這樣的女孩,都顯得高傲冷艷,你卻很容易讓人接近,這真是我的幸運。”我說。
“這樣?這樣又是哪樣?”
“就是有一點點漂亮,一點點優雅,當然重點還是你的外表,可不是一般的女孩所擁有的!”
其實每一個女孩都在被別人夸獎漂亮的時候,都是開心的,有時候男人也是如此。只是因為男人更多的時候是主動的一方,所以很多夸獎漂亮的語言都是來自男人口中而不是來自女孩。
“其實,我并沒覺得我哪里有優勢,可能是因為我是你在嘉興最熟悉的人,所以你判斷美麗的天平向我這里傾斜了罷了。”
“也許吧!到現在我在肯德基也和那里的同事們熟悉了,可是依然沒有那樣的改變。不得不說已經很難改變了!”
“你們男的是不是都是這樣的,總是把外表放在第一位。”
“還有其他人也這樣說過嗎?”
在我的猜測里,那是肯定的,這時候心里還是酸溜溜的,但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覺得自己謝謝夸獎也隨波逐流了,畢竟我也是男人,也是俗人。
“有很多,但也有人那我的臉大開玩笑但無論他們怎么說,我都不介意,因為不能改變的始終不能改變。”
“我并不覺得,難道是我習慣了?現在很多人也在追求魔鬼身材,瓜子臉,蛇精臉,我在想那是一種什么心態。”
“是性感,性感是男人最渴求的,哪怕不美麗,只是性感也足以讓男人產生興趣。你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嗎?”
“也有過,但只是轉瞬間就過去了!我更多的是覺得只有富態一些才更有安全感,那種魔鬼身材似乎更能招惹是非。我很難想象如何長期和那樣的人生活下去呢!”
“那也是幸福的!”安以靜說。
我自然是不知道現在的社會上怎么會突然間多出來一些奇形怪狀思想。在這里特別是說一些男人,他們大概只是把曼妙身材的女孩當做情人或者女朋友。
“總覺得那樣的女孩很容易就失去魅力,因為她們的吸引力都集中到初次見面的瞬間,就像煙花的燃放,到最后只剩下一個華麗的花筒而失去了內涵。”
“嗯,你的見解也很獨到,那我屬于哪一種呢?”
“你?讓我看到了精彩,還讓我期盼著和你一起精彩。”
“我是不是也有煙花的命運呢?”
“那是難以逃脫的,但是是和我一起,我會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燃放,一起走進青春流逝的歲月,我做你的花筒,見證你的綻放,保留那份火一樣的情懷。”
我的話不會引起安以靜的懷疑,因為我沒有絲毫夸張,我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一定不要讓我的愛在我身邊溜掉。
我是個受過傷害的人,如果再有一次,天知道我會不會變成瘋狂的人或者神經質患者。我自己還是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其實過分的自信本就是神經質的突出表現,我很矛盾。
“那這樣說,我是優雅的煙花嘍?很難想象煙花如何優雅的。”
“我知道,我們那里有一種煙花,是用地里的一種植物的纖維曬干了碾碎做成的火藥,它燃放不劇烈,但火花細膩,持續時間長。這個煙花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能經過雨天,如果哪怕是略顯的潮濕的天氣,它就會失去被引燃的可能。大家都叫它――優雅的小姑娘,那花筒同樣也堅實可靠。”
“說到煙花,第一時間是美麗,接著就是無盡的長夜了!相比較而言,還是失落更多一點,不是嗎?”
“怎么不是呢,其實人這一生更多的時候是不如意,如果說到幸福也只是夾雜在失落中幸運的石子!”
“你是這樣的嗎?但從你的身上卻看不出,我倒是挺羨慕你現在的狀態,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如意呢?”
“我只是不愿訴說,其實我的苦惱除了那段倉促的感情,再就是對于人生的期許。”
“人生的期許?”
“怎么不是呢?我并不如其他身邊的人,他們都比我快樂,過的快樂,活的也很快樂,而我更多的時候是被自己的夢嚇醒。”
“那是什么樣子的夢呢?”
“夢到自己是個伐山工,也就是開墾山脈的。我的身后是一堆我已經征服的碎石,已經堆積如山了。可是這時候當我抬頭望去,卻發現我開墾的堆積如山的石頭相比較這座山,簡直是九牛一毛,而我更是那堆石頭角落里不起眼的個體。更可怕的是只有我自己在伐山似乎那是我必須做的任務,并且是孤獨的工作者。”
我說的沒錯,那就是我的夢。
“怎么會有這樣的夢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經常有這樣的夢。我想是因為自己太懶惰,所以自己給自己一座大山,自己常沉浸于孤獨,所以命運命令我獨自工作。好在只是夢,可是我卻耿耿于懷。”
“真不知道該如何給予你一些幫助。”
“也許是我期許太高了,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惆悵。現在就好多了,幾乎很少做夢了,也許我已經成熟了。”
對于我的這個觀點安以靜并沒有給予自己的意見,說了很多,更像是抒情了。
愛情,也就是走進彼此的生活,然后讓生活精彩。
這看似簡單,卻有很多偶然構成。
愛情并不是千挑萬選,也不是奔著即定的目標永不放棄。
偶然的相遇,一霎那間的心動,瑣碎生活中的相互陪伴都成為了組建愛情的因素。
和安以靜做鄰居的這段時間,真的是快樂的時光。早晨,我基本上只是簡簡單單的打個招呼,然后就匆匆上班去了!下午我回來有時候去她那里,有時候隔著墻壁說一聲。特別是下班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像是在外面游蕩了很久,然后回到了可以落腳的地方,回到了一個讓我感到心神安定的地方。有時候安以靜也會不在家,我也不是很著急,因為她總會在我最想她的時候,回來。
休息的時候,我們依然回去附近的服裝廠附近。我們一起在煙霧繚繞得小吃攤,在大餅爐子前停留,也會在燒烤攤前停留。我們吃的東西不多,但點的大多都是用時最長的小吃,不是為了吃那些小吃,更多的是在那里等候一個人的出現。我們幾乎已經習慣了失望,習慣了一無所獲,好在有我相伴,安以靜也會習慣性的聳聳肩,表示這很正常。我知道越是找不到,越是讓她覺得她母親的職業充滿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