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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楓林施恩三日約

  • 尋音當鋪
  • 青酒微涼
  • 3000字
  • 2019-06-07 00:00:00

沈姝茗進宮看望她身為郡主的姐姐,她剛開始講,我便撇了撇嘴,她們入宮都這般輕車熟路嗎?為甚我走時每每都要人領著?

沈瀟薔透著鏡子,看到了邁進門的人,招了招手讓身邊的侍女停下,站起身:“昨個兒托的信,今個兒便來了。你倒是閑得慌?!?

剛邁進門,沈姝茗便聽到一聲嗔怪,看著迎上來的人翻了個白眼:“我來瞧你倒是我的不對了,可見我這妹妹不是親生的了。”

“說你兩句你便這樣話多,”沈瀟薔拉過妹妹的手領她進屋,抬起另一只胳膊揮了揮,“你們都退下吧,讓我們倆姐妹說說話?!?

“是?!?

沈姝茗瞅了一眼梳妝臺,拿起一支簪子:“這白玉簪子是中原那兒造的東西吧?”

坐在桌旁倒了兩杯茶,沈瀟薔聽到她的聲音點了點頭:“這兩年兩國通貨,交易甚好。這白玉簪子是父親給我捎回來的,估么著你那支也送到你府上了?!?

沈姝茗放下簪子,坐到她對面毫不客氣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覺嘆了口氣:“我也想去中原,哎,”沈姝茗眼中一亮,“人人都說我與姐姐長得像,下次不如我……”

沈瀟薔彈了下沈姝茗的額頭:“你這法子真真是自作聰明,你當父親癡傻到認不出自家女兒?”

聽了這話,沈姝茗泄了氣般趴在桌上,抬眸看著沈瀟薔:“果真沒有法子了?”

“有,你早早嫁入景王府,讓那景王爺帶著,想去何處便去何處?!?

“……”沈姝茗看著姐姐那般幸災樂禍,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嫁給不喜歡的人呢,況且,不僅不喜歡,我連那景王爺面都沒見過?!?

沈姝茗瞅了沈瀟薔一眼:“還有,你都未嫁,我急個什么?!?

“你這是御賜的婚約,”沈瀟薔嘆了口氣,無奈道,“你還想反抗?”

“也就只能想想……”

沈瀟薔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人,搖了搖頭放下茶盞,伸手推了推她的額頭將她叫起來:“罷了,中原雖去不了,可咱北涼大地很,帶你去策馬可好?”

沈姝茗眼中好歹有了些光,抬起頭道:“那我要騎你那棗紅馬?!?

“好,你倒知道我這兒有什么好東西。”

“那是自然?!?

片刻后的城街上,只見兩匹駿馬馳騁而過,駕著馬的是一身戎裝的沈家兩位姑娘,街上的人紛紛讓出路來,駐足看著她們駕馬遠去。嘴上叨叨幾句后城街又恢復了原先的熱鬧非凡。

“你騎慢些!”

沈瀟薔無奈搖了搖頭,她這妹妹一旦上了馬背就管不住馬韁。

“駕!”沈姝茗向后看一眼笑道,“我先走一步啦!”

“哎!”

還未來得及出聲,沈姝茗就已經駕著馬奔出老遠,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吁——”

沈瀟薔勒住韁繩,緩緩停了馬,看著沈姝茗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真不該將那棗紅馬給她騎。

異樣的聲音讓沈姝茗皺起眉頭,目光暗暗向上瞟去,一道道黑影從楓林間閃過,顫下幾片楓葉。伴隨著的,是刀劍的聲音。勒著韁繩的雙手漸漸收緊,手心微微滲出汗來:碰上打架也是夠背的了,我只是過路的……

倏地,聲音從背后傳來,沈姝茗還未來得及向后看,那人就已坐在她身后,嚇得她差些叫出聲,好在那人及時捂住。否則非得暴露不可。

那人貼近一分,湊到她耳旁壓低了聲音:“別出聲,載我一程?!?

如此霸道的求人她沈姝茗也是第一次聽到。掰開那人的手,知道不能放聲說,便也壓低了聲音:“大哥,我只是個過路的。瞧你那身手,就那么幾個刺客你許是能應付地過來的。”

那人挑了挑眉道:“能跑為何還要給自己添些無用的傷?”

“……”

沈姝茗抿了下唇,想了想,似乎沒什么毛病。

那人探出手抓住韁繩,沈姝茗下意識松了手,身子不自覺向后一仰撞到了那人胸膛,沈姝茗立馬坐直了身子:“你作甚?”

那人低頭看了一眼她紅透了的耳垂,輕笑一聲:“這般擅騎術的女子真真少見?!?

沈姝茗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屑:“那有什么,我們北涼個個兒擅騎射,我這只是皮毛罷了。比我厲害的多了去了?!?

這話倒是半真半假,要說北涼,人人擅騎射不假。而能比沈家二姑娘還要出色的,真真挑不出幾個來。而她這樣說,也是給北涼爭爭臉子。

那人挑了挑眉:“你是北涼人?”

“怎么?”沈姝茗已經懶得翻白眼,看著棗紅馬的馬鬃,“我自小從這兒長大,自然是北涼人。瞧你這打扮,是從中原來的吧。那刺客竟能從中原追到北涼來,你們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那人瞅了眼自己的穿著,剛回來便遇到了刺客,還沒來得及換行頭。看來這姑娘是把他當成中原人了。

他未曾澄清什么只笑了笑:“那——你們北涼人,就不曾去中原玩玩兒?”

沈姝茗沉默了一下,淡淡瞥了眼身后:“北涼和中原雖然已經停戰十余年,可我爹還是不讓我亂跑?!?

“既然如此,那不如,”那人低頭盯著她的側臉,“我帶你去中原耍耍?”

聽到這話,沈姝茗眼前一亮點頭應了下來。

那人輕笑一聲:“我倒是好奇,按你說的,你爹當是管你緊的很。跟我一陌生男子出去,不怕我半路賣了你?”

沈姝茗看著前方的路,這邊走不遠便是京城了。沈姝茗很是淡定:“確實如你所說,我爹管我管地緊。但他曉得我這亂跑的性子,即便是沒在家,他也只覺得我是去大野上策馬去了。至于你——怎么說今日我也是有恩于你,你若真是那下三濫的人,方才大可殺了我劫了馬走?!?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沒有回應,只握緊了韁繩加快了速度。

“你這是——”

騎了有一刻,這姑娘便下了馬蹲在地上窸窸窣窣地也不知在做些什么。那人跳下馬走到她身側,瞧著她一臉臟兮兮便憋著笑問了一聲。

沈姝茗站起身拍了拍手:“我這家世太過扎眼,若是讓人瞧見我和一男人同駕一匹馬,鐵定傳不出什么好事兒?!?

“你倒是、聰明?!?

“那是自然?!?

騎馬進了京城,那人瞅了一眼街上,這繁華之態到底是與中原不同。

街上的人皆詫異地看著馬背上的兩個人,都抬起胳膊拿袖子遮了嘴巴才議論著些什么,目光始終在兩人之間游走。沈姝茗全然以為是自己這副丑樣子惹得人們議論紛紛,卻不知身后的人是何等尊貴。

待到了沒人的地方,那人跳下馬:“如你所說,今日我受了你的救命之恩,不日定來答謝?!?

沈姝茗勒著韁繩:“你又不知我是誰,而我也怕給家里憑添事端,不想告訴你。你怎的答謝?”

誰道那人嘴角微微揚起,從懷里掏出塊白玉佩子抬手遞上去:“三日之后,你若是不反悔,還想去中原。我便還在那片楓林等你?!?

接過那塊佩子,沈姝茗垂下眼瞼,這玉周遭早已被人摩地圓潤,想必是戴了許久了。

將玉佩揣進懷里保管好,沈姝茗看向那人:“好,一言為定!”

直到這一身干練戎裝的女子絕塵而去,那人身后閃出一個黑影,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主子。”

那人依舊看著遠處,即便早已看不到那女孩兒的身影。聲音卻不同方才,冷傲地很:“誰?”

“果然不出您所料,是東宮的人?!?

那人勾起唇角,眼里也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溫潤。單手負在身后,往京城南邊溜達。話卻是對隱在暗處的黑影的人說的。

“暫且不去管他,過幾日,我要去趟中原?!?

暗處的黑影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背影,似乎主子今天……很高興?主子不是剛從中原回來嗎,怎的又要去?何況,中原哪里有咱北涼這般自在!

回來后果然被沈瀟薔逮住,好一頓的嘮叨。

洗了把臉,水面上倒映的是可嬌的面龐。沈姝茗接過她遞過來的臉巾胡亂擦了擦,讓沈瀟薔好不嫌棄。

沈瀟薔扶額:我怎的有這么個妹妹。

回府之后沈姝茗便將自己關在屋里,在床上瞇了會兒,突然想起那塊佩子。從懷里掏出那塊玉佩,她拿著佩子左右翻看著,瞧見了上邊刻著的字。

喃喃出口:

“御……”

我聽著沈姑娘講故事,中間給她倒了杯茶:“你可赴約了?”

沈姝茗點了點頭,抿了口茶便將杯子放下,抬頭看向我:“那日來到中原,真叫我眼花繚亂?!?

“小祖宗!”

聽到這般悲愴的聲音,我瞅向門口,只見顰歌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想必現下悔青了腸子,若是應了恭君去唱曲也沒這般心累。

沈姝茗收了收臉上的傷情道:“虧得你還是顰家公子哥兒。哎,音兒,用你們中原的話說,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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