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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八十九)猶豫中的張玉靚

張玉靚在家里猶豫到底去不去藥房買試紙,去呢,怕被人發現,而且萬一不是懷孕,還是個笑話;不去呢,她自己心亂如麻,給自己把脈完全不得要領,鬧心之下,她翻開姜奐床頭的一本小說讀了起來——

只見那大個子伙計的尸體僵臥在地,身下全是血。吉運跟法醫翻了一下,報說死者傷口只在兩個部位,在后腦勺有兩處,是鈍器打的;一處在左邊肋部有個窟窿,應該是一種類似鐵錐子的東西直插心臟,這一下是致命的。

邵大洲點了一支煙,吞云吐霧:“是個練過的。殺這么個壯漢,也就一分鐘功夫?!?

吉運犯糊涂了:“道上收錢殺人的?誰會花錢買兇殺一個小伙計呢?”

“先一鐵棍子給打倒,再補一棍子給打昏嘍,最后找準地方就是一下,捅到心臟上,還翻了一下腕子。是不是?”邵大洲說,法醫連連稱是。

那邊事主的親屬在胡同口哭天搶地要收尸,邵大洲擺擺手,幾個民夫把尸體吃力地搬走了。

邵大洲在小街上東走走西看看,轉悠了半天,轉頭對吉運說:“小虎子(吉運屬虎),走,去學??纯?。”

一邊走,邵大洲一邊問吉運:“不是買兇,是什么人呢?”

吉運緊咬嘴唇,不敢亂說,據他所知,明遠有一把匕首,還有一支細長帶血槽的槍刺。他一看死者的致命傷口,就怕是明遠下的手。

“師父,會不會是這伙計發現了白曉峰的外室,急著回去報信,白曉峰情急之下把他滅口了?”吉運說的,正是報紙上的猜測。

“那不可能。這點破事至于要人命么?給他倆錢兒就完了唄。不對?!鄙鄞笾拚f。

師徒兩人進了學校,來到寢室,門口有警察在蹲點,學生們昨天在屋的幾個人,都被喊過來待審。

邵大洲進了寢室,坐在昨天閻雙雙坐的地方,小眼睛把屋里掃視了一遍,把明遠、安少翔、柴新亞和代萬軍幾個人也都端詳了。

他突然先問安少翔:“安少翔,昨天你離校干什么去了?”

安少翔一哆嗦:“我,我昨天上白曉峰那里報信去了?!?

“有人跟著你?”邵大洲問。

“沒有人。我來回都沒有人跟著,回到學校,閻家的下人才看見我。”

“你怎么出去的?”

“趁亂跑出去的。”

“怎么趁亂的呀?你個大活人跑出去,他愣沒看見你?”

“沒有?!卑采傧璧拖铝祟^。

邵大洲問吉運:“你說說吧?!?

“是。是我給安少翔出的主意,讓他調虎離山,先找個人把伙計引開,他再趁亂往外跑?!?

邵大洲樂了:“找個什么人???”

代萬軍聽著聽著突然醒悟:“是讓我給引開的吧?”說著他看了安少翔一眼,又接著說,“少翔讓我幫他給畫行送東西,我順路送去了,然后我忙自己的事去了我一路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盯我的梢啊——我在外邊幫人算賬,賺點伙食錢……”

“到什么地方算賬?幾點回來的?”

“一家壽衣鋪,小西門外的得繼壽衣鋪,老板姓馮,一個六十多的老漢。我是六點半鐘宵禁之前踩點跑回來的?!?

“哦……”邵大洲想起來了,小西門外是有這么個地方,“去一趟不近吶……壽衣鋪,然后就死人了……老馮頭給你多少報酬?”

“一共是十五本賬,算了五天,給了半袋子高粱米?!贝f軍一五一十地說。

“太黑了!”吉運打抱不平。

邵大洲一聽就明白了,代萬軍這是在幫人做假賬,“萬軍啊,以后少干這事,讓人定成經濟犯也不好辦!”

代萬軍唯唯稱是。

邵大洲領著人又回到警局,閻雙雙拎著一只看上去很沉的坤包,領著一幫人坐在問訊室左手邊;白曉峰衣冠楚楚,也領著幾個人坐在右手邊。兩口子互相誰也不看誰。那個腆著大肚子的懷孕小媳婦也在白曉峰身后,閻雙雙帶來的丫鬟婆子指指點點嘀咕著。

邵大洲往中間主位上一坐,吉運翻開本子開始記錄。邵大洲問了死者的情況,閻雙雙的管家一一作答了。又問誰是最后一個看到死者的人,眾伙計說是小頑童,小頑童那邊警察早已問過,邵大洲一看,口供都能對得上。

邵大洲最后問白曉峰這邊幾個人都是誰,當日都干了什么。

問到那個大肚子小媳婦時,冷不防閻雙雙突然沖過去,對著她就是一個耳光,又抬腿要踢她肚子,幸虧有旁人給拽住了。她還要拿坤包當流星錘砸小媳婦,也被及時按住。

“胡鬧!”邵大洲大怒,狠勁一拍桌子,拔出手槍打開保險,“我看誰敢咆哮公堂?這里老子說了算,一槍斃了他!”

閻雙雙轉身往回走,心有不甘,又使勁往小媳婦臉上吐了口唾沫。

小媳婦也吐她。

兩邊人對罵,摩拳擦掌,眼看場面又要失控。

邵大洲對身邊手下大喊:“現在誰敢鬧,誰他媽就是兇手,直接給我往號子里銬!”

這下誰也不敢吱聲了。

“都回去吧!老老實實在家等著,哪也不準去!”邵大洲把兩邊人都趕走了。

夜深人靜,警局深處,邵大洲和吉運爺兒倆就著啤酒吃餃子,餃子和小菜是閻家送來的,酒是白家送來的。

吉運說:“師父,您看是誰干的呀?心里有數了吧?”

邵大洲喝了兩瓶酒,有點上頭:“哼,這案子沒法破,破不得?!?

吉運問:“怎么講?”

邵大洲說:“看殺人的手段,不是軍人,就是特務的行動隊!這小子肯定是亂闖,倒霉催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現在滿街都是兩邊的特務、地工,又電臺又聯絡站的,還有軍隊在地下倒賣物資,他碰上哪一伙,都是一個死。你想,城外頭百萬大軍打得那么熱鬧都沒打明白的事,咱們爺倆就能給捯飭明白啦?”

吉運說:“師父,我應該怎么辦?”

邵大洲說:“小虎子,你加小心吧。你們結拜的那些個人里頭,不簡單啊。我要是你,啥也不干-啥也不問-啥也不說,裝糊涂。馬上要變天啦,這個時候必須裝孫子。我是過來人?!?

吉運說:“師父你放心,裝孫子我最會了?!?

邵大洲看著他:“裝孫子不難,小虎子??梢抢p吧上一個‘情’字,就難說嘍。哼!”

吉運說:“實在不行,我就出家當和尚去。我赤條條無父無母來,也赤條條地走?!?

邵大洲說:“我看行。你師父我也是無家可歸,老光棍一條,到時候也出家,咱倆還是師徒?!?

爺倆想起當年艱難困苦和受的欺負,抱頭痛哭。

正在哭呢,電話鈴聲響了,是個威嚴渾厚的男中音:“我是趙家驤。值班的是誰?”

邵大洲一個立正:“報告趙長官,我是邵大洲?!彼箓€眼色,吉運趕緊出屋回避,在外邊關上門,并守住門口。

趙家驤繼續詢問:“邵探長啊。北市區的殺人案怎么樣了,查到兇手了嗎?”

“報告,已經有方向了,不是情殺,而是涉及軍情?!?

“這是我的專線,很安全,說吧。”

“報告,殺人的手法非常專業,最大的可能性,是中統行動隊的人干的。”

“有沒有可能是共黨的人干的?!?

“報告長官,這不可能?!?

“好。這個案子交給我派過去的人吧,明早你把所有案卷交出來?!?

“是。報告長官,報界的人如果來問,怎么辦?”

“你看著辦吧?!?

“報告長官,明白了?!?

當晚,各處報館均接到電話,告知不要再繼續跟蹤北市區的血案。取而代之的是故宮老鬼案的翻炒,一個叫柴新亞的后生,說半夜又看到了故宮西區里的鬼聲鬼影,還上臺唱戲呢,各家報紙跟風描抹了一番,北市區的案子不大有人提起了。

有意思的是,閻家的人也不大追問這個事情了,也沒有人再去鬧白曉峰。倒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更沒有人再向安少翔、代萬軍問起案情。

………………

張玉靚一下子醒了過來:原來是剛剛看著書就睡著了。

還是去吧!早晚躲不過這一關,她還是決定去買試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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