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德公公的一番圣旨,在場的所有人——名門貴族,王公子孫無不驚嘆!
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有的人瞬間連嘴巴也合不上了,仿佛聽到一個驚為天人的消息。
——
到底是白靖王的女兒!
這聽雨二字,誰不知曉?可堂堂皇上,竟加封在一個外姓郡主,白靖王的女兒身上。
不談別的,光看這封號,管你是何方神圣,都得給天皇老子讓著!由此可見皇帝對白靖王一家的重視和重用。簡直是把白家捧到了極致啊!
再聽聽這賞賜——
金銀珠寶誰缺?但上千兩的金銀,誰也不嫌棄啊!滿眼珠子全是金晃晃的,琳瑯滿目,這下百府可謂是真的富得流油。
再加上這堪比公主府的府邸,就是他皇帝兒子的太子府,也難以比擬。
當然,最有實用性的,還是那塊最令人眼紅的封地————蘇城!
誰人不知蘇城的繁華?地理位置及政治主導僅次于京城和昆城!商賈云集,店鋪滿城。
蘇城說夸張一點那就是遍地都是黃金!街邊的乞丐都是富得可以流油,光光只是收稅皇帝一年下來都可以收上上千萬兩銀子啊!
國庫的基本來源就是這幾座成的稅收了。
而皇上直接將這么好一塊油亮亮的肥肉,白花花的送給臣子。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想到這,別提皇子公主了,就連太子都覺得肉疼。
他父皇何時曾這么大方過?
這大方得都找不著邊了。
此時,白府上下風光無比,直接性到了他的昌盛頂峰!所有人都巴結(jié)著白家的人,各個笑臉相迎。
平時里看白府不爽的,現(xiàn)在也要將自己的臉笑對著白家,要知道,現(xiàn)在的白家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
就連府上的下人都是滿面風光,趾高氣揚,說話都不帶喘氣的。
但面對這潑天般的財富,白若傾臉上愣是平靜得沒有半點起伏,這榮辱不驚的程度,硬是讓不少人產(chǎn)生了錯覺。
好像她現(xiàn)在領(lǐng)的就是一張白紙——可惜別人不知道,她白若傾現(xiàn)在是別說笑了,哭都哭不出來啊!
她已經(jīng)察覺到,皇帝開始警告和忌憚她們家了……
“臣女領(lǐng)旨,謝主隆恩!”
白若傾不讓別人做文章,特意磕了一個響亮的頭。就連表情上也挑不出半點毛病。雙手沉穩(wěn)地接過德公公手中的圣旨,雙目滿懷神圣崇敬。
叫德公公都看得百思不得其解,這還是那個二小姐嗎?
看見白若傾這般可教的模樣,太子要想拿下她的心思愈發(fā)強烈。這樣的女子,正是助他登位的一股龐大勢力!
而不只是太子,其他的勢力都想要拉攏這么一個龐大的力量。所有人都盤算著如何俘獲這位高高在上,榮華富貴的女子的芳心。
白若傾叩謝之后,一個起身四平八穩(wěn)。笑著迎上德公公,道“公公這一天下來也是些勞頓,不如留下來在臣女的及策禮上喝杯酒?”
“老奴多謝聽雨郡主的好意,但老奴還得趕回去向皇上復命,就不便多留”
德公公謙和地推脫到,表示自己還有公務(wù)在身。
“那好,既然如此,臣女也就不便多留德公公了”
女子朱唇一勾,婉聲里透著遺憾。說著,一旁的碎玉順勢迎了上來。
不知不覺的向德公公遞了一個分量極為重的繡花荷包。
當然,德公公也很是欣然的接受。
畢竟,哪有見好不收的道理啊?
“臣女恭送德公公,公公慢走”
“謝郡主,老奴告退”
德公公笑著躬了躬身子,順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分量。
嚯,不愧是白靖王府,這出手便是三根金條,當真不是一般闊綽!不過今天都是得了皇上這么多好處的人了,也該出多點。
“李嬤嬤,送送德公公”
女子和顏悅色的吩咐到。
等德公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時,白若傾才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將這座大佛送走了。
女子轉(zhuǎn)身,步子輕快的走到白靖王身邊,嬌俏的臉上,那還有半點成熟?
稚嫩純真,白靖王一覽無余。
女子又恢復原來那般的俏皮模樣,親密地挽著自家爹爹的手,語氣溫柔的開口道:“爹爹,若兒這都累了一天了,可不可以——”
女子表示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于是一直晃著白靖王的胳臂,央求放自己回沐搖閣。
“你看,若兒都瘦了”
女子牽起那雙粗糙,又有點咯人的大手,往自己臉上放。
意思是,你摸摸,看看,是不是瘦了一圈了?
白靖王的目光落在女子惹人憐愛的小臉上,棱角分明的臉上浮現(xiàn)出滿滿笑意。
“是,瘦了,但我怎么瞧著若兒還胖了不少呢?”
白靖王朗聲大笑,將手抽出來,慈祥的撫摸著白若傾的頭。
眼底洋溢著無限的寵溺。
這慈愛和祥的一幕,看得不少人心里癢癢。現(xiàn)在的名門世家,有幾個能如白靖王府這般和諧?
“行了行,若兒現(xiàn)在可是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頑皮”
白靖王硬朗的身子骨,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挺拔。白靖王的早年是武將出身,直到現(xiàn)在只要大周國邊境征戰(zhàn),他都要隨時出征!
而這個在戰(zhàn)場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今對自己的女兒可是百般呵護。
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完全全的是當寶貝供著!
“那好吧,女兒這就去招待女客!”
白若傾抬起頭來,嘴角噙著一抹燦爛笑意。一雙眸子猶如雙瞳剪水般清澈的毫無雜質(zhì)。
看著那昔日才到自己腰間的女孩,如今已長大。白靖王的心里,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眼底是苦澀和欣慰以及滿滿的回憶……
他希望這個女兒能夠一直快樂的活下去,如果可以,他愿意帶著一家人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可是大周國需要他,他無法自私的離開這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戰(zhàn)火紛飛的國家!
戰(zhàn)爭就像一場大火,熊熊烈火燃燒著如同一只巨大猛熊可以瞬間吞噬大周國的所有百姓。
他不想讓悲劇重演!
哪怕天家如此忌憚他,忌憚到已經(jīng)在他的周圍挖好了無數(shù)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自己也一定要為了無辜的百姓而浴血奮戰(zhàn)。
他已經(jīng)不想在回到那個時時刻刻都在死人的時代,那一段記憶太過于恐怖血腥且令人心有余悸。
菱葉縈波荷飐風,荷花深處小船通。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
這是白靖王府最大,闊氣的三青園,而今日的女賓大多數(shù)都在這三青園內(nèi)的蕭竹,翠柳,碧荷之間游離,談笑。
女子走進花巷中,清風徐來,牽起三千尺的青絲,在風中飛舞。被掀起的裙擺,如海浪一般波卷。
那樣的動人心弦。
從她身邊走過的才子佳人,不計其數(shù),他們同樣有著精美的面龐,但同樣也對白若傾為之驚嘆。
人來人往中,一抹白衣少年,與她擦肩而過。
女子一驚,梨渦淺笑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
忽然間止步,一個回眸……
——是他!
相逢之時,他是一身凍人寒意。此時,白衣恰恰,天風瑯瑯,衣袂飄飄。
他就像一副畫卷,美得讓人沉醉而瘋狂!
似乎他天生就受眾人的萬般追捧。風雅驚世這個詞似乎就是為他而存在的!
艷陽下的余暉,勾勒出挺立俊美,不入凡塵的輪廓。一個不禁意間的轉(zhuǎn)身,清風掀開墨色青絲的遮瑕。
一個身長玉立的少年,映入女子的眼簾。
是他,是他……
白若傾很快回過神來,男子走過的身后,引起一陣不小的喧囂。
女子想著,無非就是些閑言碎語罷了,無需入耳。
當聽到了顏公子三個字時,她微微一怔,心思全部都被他拉走了似的。
全神貫注地側(cè)耳傾聽,不知不覺間,連步子也放慢了。
“哇,這位公子好生俊俏,是哪家的哥兒?怎么以前都沒見過啊?”
“是啊,咋們這京城好久都不見這生絕世的男子了。就是不知他叫什么?”
“誒,你聽說了嗎?這位公子,叫顏公子。聽說是太子前些天外出,帶回來的謀士。能文能武,可生厲害著!”
“是嗎?”
“要是真如此,等將來太子登基,這顏公子豈不是可以撈個大官兒”
“哎呀,妹妹,照你這么說,我看嫁世間所有人,還不如嫁這顏公子呢!”
幾個世家的小姐兒,互相打笑道。
但她們卻不知道,有人將她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他真的就是那個人!我沒有看錯!
他的笑真的好好看,就像那天的他抱我的時候,他真的好俊朗,好高大。一點也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子弟。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自從上次一別,我去了好多地方都沒有看到他,然而他竟然來了我的及笄禮!
他怎么不來找我?
他真的只是太子身邊的謀士?來及笄禮上真的就只是為了結(jié)識達官貴人?
或者他早就把我忘了?
怎么會呢,這才幾天啊,我都還記著他呢,他怎么可以把我忘了呢?
……的確是有幾天了……
我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呢?可是要是去找他會被別人嚼舌根子的,說好不再給王府添麻煩的,我……
白若傾低著頭想著心事,許是太過入迷,路也看不到,竟連碎玉的喚聲都未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