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慕曉。
其實我并不知道在我的每一任組員心中,我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更不知道,在夏初、鹿怡等朋友們心中,我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形象。時隔這么些年,我會像別人所寫的“活成一個名字”嗎?
自小學畢業以來,我一直自詡為一個理性的人,例如,初一不懷念小學,初二不懷念初一。但是,我所沒有想到的是,初三的我會如此想念初一初二,以及,在高中部的我會如此懷念在隔壁教學樓的那段日子。
每當下了晚自習,披著一整個校園的黑暗回家時,我就清晰的知道,我身后的教學樓,和路兩邊的教學樓是不一樣的,一種所謂“感覺”的東西,尤其強烈地敲擊著我的心臟,提示著我:過去是過去了的。
我想起歐如因、羽鈞和付東冬,和令我曾經無可奈何的“坑組長小分隊”;想起和詹國策、玉炘恒、樂子陽,東方華等在四個座位組成的方塊里互相說笑的日子,想起在那個浮躁的初三,幾乎將我們湮沒的語文試卷,數學練習冊,英語閱讀,物理公式和化學元素。
最記得初三的下午,我們組集體“懷念往事”,羽鈞突然說:“如果還可以回到初一就好了。”
“為什么?”
“可以和你們這群人一起再待三年。”
初三這一年過得很奇怪。雖然班里還是同以前一樣充滿歡聲笑語,甚至更為瘋狂,但是終究蒙著一層被老師們稱為“浮躁”的薄紗。經常能聽見有同學下課時大聲喊叫,不知是否釋放壓力。
在這個時候,最使我感到安慰的不過是:
每天看著剛從講臺上走下來,與化學老師“交流完畢”的羽鈞,急匆匆地問:“今天化學作業是什么?”
“綠本下一章!”
“什么什么?”東方華的腦袋湊過來。
我打開綠本練習冊在他們眼前飛快地晃了一下。一只手扯住了書頁,東方華把眼睛湊近,極認真地盯了一眼頁碼,隨即便“正襟危坐”,翻開綠本,像掃描儀一般地讀起題目來。
“不行不行,我竟然比他們慢,把我的綠本遞給我,組長!”羽鈞大聲朝我嚷嚷。我好不容易從一道粗鹽提純題上移開視線,左手抓起他的綠本就遞過去。“還有黑筆!”這次被我隨意抓住遞過去的是整只筆盒。
“安靜點!”歐如因抽出一只忙里偷閑的手拍拍羽鈞的肩。“好好好,我不吵了。天啊,組長你怎么寫這么快?”
“組長,今天我比你快一題!”
“組長,借綠本!”
這些簡單而溫暖的呼喚聲依舊回響在我耳旁,那些我們共有的,看似凌亂的碎片時光常入侵我的夢境。和他們在一起,縱因學業疲憊不堪,仍有背起行囊前行的勇氣。
我知道時間不會回頭,但倘若注定要和過去離別,能否許我抱著回憶踽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