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這回完了啊，怎么考得那么差啊！”

初三的第一次期中考，卷子還沒發下來，第十組就響起了詹國策的哀嚎。只見詹國策對著一沓問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歐如因忍不住問他：“卷子還沒發下來呢，你哭什么？”

“這回必然考很差啊，我看著問卷就覺得自己錯很多了，你看這里，還有這里……”

詹國策摘下了眼鏡，眼眶已經紅紅的。他把腦袋埋下臂彎，臉緊緊地貼著攤在桌面的數學卷，讓人看不到表情。整個人仿佛浸透在無盡的悲傷中，讓人懷疑卷子是否也都被淚水打濕了。

“沒事的，”歐如因試著安慰他，“這次考不好還有下次呢。”

羽鈞和慕曉也轉過來。“就是一次期中考而已，會過去的。”慕曉勸道。

“我肯定比你考得差好吧，”羽鈞一攤手，毫不在意道，“我都沒哭你哭什么？”說罷，拍了拍詹國策的肩。

“不過是一場考試而已，做好錯題，下次就能考好了。”歐如因繼續她的“學霸式勸解”，“別哭了。”

詹國策稍微抬起頭，用手背蹭了蹭眼角，“謝謝你們。”他慢慢地戴上眼鏡，低著頭繼續沉默地看著卷子。

歐如因嘆了口氣。

上課鈴響了。首先是數學課。老師先念了140以上的名單。

“啊完了啊我肯定考得很差啊，你看名單里都沒有我啊。”詹國策悲傷地對歐如因說。

羽鈞先聽不下去了，“那是140以上的名單好嗎？上不了140能叫考差嗎？歐如因和組長不也沒進？我就更別說了。”詹國策看了羽鈞一眼，沒說話。羽鈞并不理他的反應，繼續道：“話說回來，全組都沒進名單，你怕什么？”

“嘩——”一張白花花的答卷從天而降，詹國策的。“138？！你開玩笑呢詹國策，這叫考不好？！”羽鈞瞬間感覺被欺騙了。

“不是我說，這叫考差，你也過分了一點。”歐如因瞥了眼自己133的試卷。“我支持歐如因。”慕曉幾何不好，也只拿了129。

詹國策并沒有因為數學的高分而高興起來。他擺擺手，仍然一副難過的樣子，“其他，其他都考得很差。”

許是被他的悲傷所感染，連羽鈞的聲音也沉了些：“能考好一科算一科啊。你起碼還能考好一科。”

接著來的是語文成績。下課時發的試卷，自然免不了全組都湊過去看詹國策。116的分，中規中矩，由于這回總體分偏低，最高也不過125，因而并看不出“考差”的跡象。可是詹國策的心情仍然沒好。

物理化學，詹國策一科95一科93，都算是偏上水平。歐如因看了看他，看了看自己，笑著說道：“你這也叫考差？考得比我好。”

羽鈞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他拍了拍詹國策桌面的課本：“不對我說兄弟，你這哪能叫考差呢？需要我給你展示一下我的成績嗎？”

慕曉也無奈道：“看來詹國策是錯誤估計了自己的成績了。”

詹國策仍然提不起精神：“我文科差呀！我政治一直不好，英語還錯了兩道閱讀題！”

“也才兩道而已。看你這回不像考差啊。”

“你不明白……”詹國策耷拉著腦袋。慕曉卻敏銳地發現了剛從課室走進來的政治課代，“喏，政治成績在那。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

“不感！”三人異口同聲道。

但，眾人對成績不感興趣不代表成績對眾人不感興趣，成績很快就被發了下來。

首先發下來的是歐如因的。“哇，94，高，太高了！”羽鈞虛張聲勢地鼓掌。

然后是詹國策的。“90，這就是你說的不好？”這回輪到慕曉反駁。

看到成績，詹國策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又拿起卷子，將鏡片后的雙眼睜大了一些努力看。他的眉毛向上抬了些，下沉的嘴角也向上呈現出一個弧度。雖然他很快恢復了平靜，但臉上的小變化還是沒能逃過組員們的眼睛。

“得了，英語還沒出來，班主任來了。”羽鈞看了看走進來的姜老師，撇了眼詹國策，“看來可以知道詹國策的排名了。”

老師還在找PPT，由于是課間，羽鈞又不耐煩，一推桌子就溜到了講臺邊上：“老師，詹國策這次排第幾啊？”

“好像是第五。”

“好的！謝謝老師！”羽鈞又一溜煙跑了下來，整個過程在二十秒中結束。姜老師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的背影。

“詹！國！策！”羽鈞假裝咬牙切齒道，“好呀你，欺騙了我們全組一個上午的感情，哭得那么可憐，卻自己進了前十……”

位列第九的歐如因：“所以我為什么要安慰一個考得比我好的人一上午？”

詹國策沒反應過來：“我進前十了？我進前十了？”

回應他的是其他三個人的冷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