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道揚鑣
- 靖海號歷險記
- 六點半君
- 2755字
- 2019-03-10 18:30:00
事后,當(dāng)大家參觀那株土坡上的斷樹時,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株樹旁居然寄生著一株并不起眼但通體灰褐色,布滿條紋,長滿橢圓狀卵形葉片的檀香樹。這種神奇的半寄生性常綠喬木,它的根上長著許多“吸盤”,這些“吸盤”會緊緊地吸附在其他植物上,瘋狂的從它們那里掠奪水液和營養(yǎng)。但這并不妨礙連林遠志這樣的無賴之徒也知道這可是無價之寶,在東土同等重量的黃金未必能夠換回同等重量的檀香。出于對它悲慘遭遇的感傷,這里的每個人都力所能及的提取了一些紀念品以示懷念。所以,林遠志認為從這個整個事件的結(jié)果來看,暈厥的“猴子”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對了,還有可口的牛肉,整天吃海鮮是一件讓人厭煩的事情!
“我給你也烤了一塊牛肉,還有你的,薩米爾,味道還不錯!”林遠志獻寶似的來到戴仁面前。
“我沒有什么胃口!”可是戴先生卻是連眼皮也不曾抬過。
“就討厭你這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收回寶劍的林遠志忿忿不平,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回身便大步流星的去找那個雷公,這次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小子,劍身上居然全是劃痕,照這么用下去沒幾天,這劍就算是毀了。急躁的性格讓他沒有看見那不經(jīng)意的回眸和淡淡的愁容。
“猴子”被野牛襲擊的突發(fā)事件讓悲傷的情緒又一次在流浪者中間蔓延,他們第一次不得不正視未知旅途有可能發(fā)生的危機和兇險,他們不愿意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有些人總是這樣,一路順風(fēng)便無所不能,遇到挫折便會顧影自憐,對他們而言完美的計劃不過是一時沖動的產(chǎn)物。就好比當(dāng)薩米爾去叫起他的伙伴們重新出發(fā)時,卻沒有幾個人聽從他的話,這種的感覺讓薩米爾感覺很糟。
“我已經(jīng)決定回到沙灘那里,我們難道該繼續(xù)相信他們嗎,一個大鼻子法師和一個弱雞翻譯官!好了,夢到這里就結(jié)束,這一路我們得到了什么,爛泥塘和一頭死牛,我看不到這樣冒險的意義,有誰愿意跟我一起走!”譚辛義突然站起來平靜的說道,仿佛這是一件尋常不過的事。他嫉妒林遠志在這次勇斗神牛中的表現(xiàn),如果繼續(xù)跟隨他,也許自己將成為他的部下。很遺憾,他做不到!回到沙灘上去,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他過去豐富的海上經(jīng)驗將讓自己成為這群水手的首領(lǐng),而不是這個柔弱的林大人。
“怎么了!你們的膽子只有那么小嗎,被一頭野牛嚇的不知所措了嗎!早上的那些豪言壯語我還記得,剛過去沒有幾個時辰。仔細想想過去的一天里,我們僅僅喪失了長期所依靠的那些東西,我們再也無法憑借依靠和等待過日子,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nèi)恳侩p手去創(chuàng)造。這樣你們就膽怯了嗎!要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因為我們有腳有手。”戴仁激動的跳上土丘,事情不應(yīng)該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至少他在書院里接受的不是這樣的思想,而這種該死的思想也許會毀了這里的一切。
“瞧呀,一個完美的先生,我們是什么,你的三千弟子?不要再跟我說什么‘我們一定會成功’這樣的話,他可能出自某位將軍或者貴族的口中,但據(jù)我所知這句玩命的話殺掉的人比救出的人更多!也許腳踏實地才是更務(wù)實的選擇,前路渺茫,而我們大家都不想送命!”一聲譏笑緊跟著譚辛義一大通評論,而毫無疑問,他的道理得到了一些人的贊同,也讓一些人陷入了沉思。
只是這樣的言論讓戴仁無法接受,年輕人的怒火就好像秋日里干燥的茅草那樣僅需一丁點火星就能燃起傾天火焰。“也許您有更偉大的計劃或者辦法,是嗎?別忘了海盜手里還有薩米爾的同胞,我們要解救他們!”從山丘上踏著節(jié)奏走下來的戴大人此時距離譚捕快不過一臂的距離。
“至少比你和林大人的計劃更加易于執(zhí)行,兄弟們不會因為你們的熱情和懵懂而丟掉性命,忍受他們無法承受的苦楚與傷痛。你的躁動會害了大家。”顯然冷峻的譚辛義并沒有受到脅迫,相反兩人的距離被拉的更近了。如果愿意,兩人可以用睫毛較量一番,還有聲音,你無法想象一個雙眼內(nèi)眥因為年齡原因開始浮腫,肚子鼓漲導(dǎo)致行動遲緩的人擁有這樣的好嗓門,他幾乎不費勁也無需換氣喊出了一整段話:“年輕人,早上我就說過,海灘上有我們需要的食物、居所和一切。我們只需要在高處升起一團篝火,黑煙會將船只帶到這里救我們回去,根據(jù)我可靠的計算,這里距離我們出發(fā)的那個島不過半天距離,會有漁民看到的,我們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那只需要幾天時間。也許我不像你念過書,但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和我的經(jīng)驗告訴我這樣才是正確的方法。至于薩米爾的朋友們,也許他們已經(jīng)被海盜殺了,我們要為了一群尸體去和海盜們戰(zhàn)斗嗎,那時不可能的事,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大炮、士兵和‘靖海號’了!”
“是嗎,也許是因為你從未考慮過其他的方法,或許你的經(jīng)歷讓你恐懼去進行開拓。但事情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像沒有任何人能夠跨進同一條河。雖然殘酷,但毫無疑問,你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過時了。而且我的老師也富有經(jīng)驗,你這低級、不識字的家伙。還有沒念過書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大吼讓戴仁滿臉通紅,口中的唾沫不可避免飛濺到譚先生的胡子上,但激動的兩人都選擇忽略了這樣的細節(jié)。
“你,胡說八道!你的口無遮攔會讓上天降罪于你的。而你展現(xiàn)出來的惡劣態(tài)度說明在書院里你也不會是一個上進的學(xué)生。我不會跟隨你這樣的人,我會把我的人帶回到海灘。事實將證明我是正確的。”堅定決絕的話語充斥著無法扭轉(zhuǎn)的語氣。在踏上回程路途的譚辛義和伙伴背后是戴仁的怒吼。
“你不能這樣做,你知道那艘船依舊在這片海域,你會害了大家!”戴仁怒吼道
短暫的沉寂后,那人連頭都沒有回:“我們都知道它被困在那里了,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在除了那里以外的任何海域,對它的恐懼只是代表過去。而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放一堆篝火。”
“走吧,這群膽小鬼!這個人無法給你們指出光明的路途。機會永遠只會給那些勇于嘗試,富于冒險的勇士。”戴仁的口干舌燥卻只換來那群人的背影和道路上一連串通往海灘的腳印!失望的他此時充滿了挫敗感,一屁股坐在了身下的土丘之上,這樣的事可不是什么好兆頭“膽小鬼、膽小鬼!”他呢喃著。
“林大人、林大人,你怎么了!”身后的呼喊讓戴仁飛奔了過去,剛剛這場戰(zhàn)斗的英勇指揮官林遠志大人在最后一刻昏迷了過去。
“他只是太累了,讓他休息一會兒吧!大家繼續(xù)原地休息!”戴仁緊握住林遠志的手,望著他緊皺的眉頭,真不知道這個家伙哪里來的勇氣敢指揮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和一頭野牛戰(zhàn)斗。要知道在他的記憶里,他還只是學(xué)院里那個羞澀靦腆的小伙子。
在不得不休整了一段時間后,這些流浪者們又重新踏上了艱辛的旅程,此時,蘇醒的林遠志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伙伴們是否安然無恙,在得到薩米爾先生帶來的肯定答復(fù)后,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復(fù)了許多。而經(jīng)過戴先生權(quán)威認證池塘邊的烏毛蕨嫩芽是可以食用的,水手們毫不客氣的帶走了一切他們可以看見的嫩芽,連一些新生的紫紅色葉片也被他們一并摘走,有了這些東西和鮮嫩的牛肉,水手們似乎又有了盼頭。此刻,報恩崖早已消逝在眾人視線中,海灘方向騰起一道直沖九霄的黑煙,是誰燃起的大家都心中有數(shù)。而遠處一座后來被大家命名為“白云山”的山峰出現(xiàn)在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