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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愛你是無法言說的秘密1

  • 錦時眠眠無絕期
  • 楊念青
  • 5000字
  • 2019-09-08 21:59:43

她本來不想來的,只是那顆脆弱的心始終在搖擺不定,開始情不自禁地擔心他,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沒有。當她的感性與理性同時在進行拔河比賽時,蘇雨眠已經(jīng)站在輝騰公司的門口了。

接待她的依舊是上次那位身材纖細,精明干練的琳達。“蘇小姐?Ann總剛離開不久,您是有什么急事嗎?我可以幫您轉(zhuǎn)達。”去年采訪過周錦時后,大家都對這位能讓周總破例的小記者充滿了好奇。琳達自然也不例外,早早地就記住了她。

雨眠把一袋子藥轉(zhuǎn)交給琳達,“這是周總上次住院落下的藥,還要麻煩你幫我轉(zhuǎn)交給他,謝謝。”

琳達接過袋子,望著她的背影,有些不解,“Ann總向來記性很好,很少落東西的。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一品居位于五原街的街角,雖然位置有些偏僻,但聲名早已如雷貫耳,每天都有許多食客慕名而來,甚至不惜從大老遠趕來排長龍大隊也要一飽口福。老默跟這家店的老板關(guān)系很熟,因為他是這家店的第一個客人。

門前高懸的紙燈籠,題滿了洋洋灑灑的毛筆字,精致的檀木小窗,四壁還刻滿了心經(jīng),古樸典雅。還未開吃,就已飽覽眼福。光是置身其中,煩惱也會消半吧?或許在所有可欲不可求的愿景里,唯有食欲才是最容易讓人滿足的。這不是就是人間的煙火味嗎?

席間,老默和劉宇睿時不時地給一言不發(fā)的周錦時夾菜。

“油燜菱白是上海的特色菜,脆而不膩,你嘗嘗。”老默得意地介紹道。

“還有這道蟹黃豆腐,是這家的招牌菜。蟹粉里面混合了姜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豆腐細嫩爽滑,就著飯來吃,簡直是妙不可言。”劉宇睿緊接著老默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有酒嗎?叫瓶酒來,我們喝幾杯。”兩人默契十足地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瞅著面前這個陷入魔怔的周錦時,就像看見真正的外星人一樣,億萬分驚愕。

“不能喝酒。”倆人再一次地不謀而合。

劉宇睿冷哼了一聲,“你忘了上次胃病犯了,暈倒在公司的事了。如今大病仍未痊愈,還敢喝酒?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老默不愧是老大,每次到了關(guān)鍵時刻,他總能發(fā)揮自己的勸架優(yōu)勢,“今天,我是東道主。你們都別吵,好好吃飯。”

劉宇睿好像沒有把老默剛才的話放在心上,頓了五秒,又開始大膽的發(fā)問,“是不是跟她有關(guān)?”

周錦時握著杯子正要喝水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悵然若失,“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了?”錦時的話激發(fā)了老默內(nèi)心潛藏已久的興趣。

“你們放心,從今晚開始,我都不再自取其辱了。”他放下水杯,都沒有看見老默的茫然和劉宇睿的無奈。

第二天上班,錦時停好車進入電梯時,還在想著今天的工作安排。這段時間,他只想讓自己忙碌起來。人忙碌的時候,是無暇去想念和傷感的,自然也體會不到孤獨了。他太需要忙碌,尤其是那種分身乏術(shù)的忙碌。

剛坐在辦公室里的他,就看見桌上放著一大袋藥。回頭問了琳達才知道,原來她昨天下午來過。他頭也不抬,只是冷漠地看了看那個裝藥的袋子,對著琳達說,“拿去扔了。我不想再看見它。”

“Ann總,可是……”

“我不想重復第二遍。”他的話向來是不容置喙的,收到命令的她,只能照做。刨根問底只會讓她陷入“世界末日”的恐慌中。不然下一秒天知道此刻暴跳如雷的他會不會把公司夷為平地。

“錦時,早!這是我給你帶的三明治。你早上肯定沒吃早飯吧?”劉宇睿一早來公司,就直接去了周錦時的辦公室。

走到他的辦公桌前,“請你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剛看到琳達臉色不太好,聽說你把藥扔了?”

錦時合上筆記本電腦,抬頭望著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直到看見他手里的袋子,才明白原來是為這事。

他只是輕然一句,“我已經(jīng)好了。”

“什么叫已經(jīng)好了?”劉宇睿憤慨的語氣里有些激昂,有些質(zhì)疑,有些無奈,“不就是女人嗎?天涯何處無芳草,至于你這樣要死要活的嗎?”至于,有些人,一眼便是萬年。

劉宇睿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了一句真實的話,“錦時,你變了,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也許吧!愛和時間一樣,都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每一個人。可惜的是,我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被改造成什么樣子,只能被動地接受一個全新的自我。

“老同學,今天怎么會有空來我這里?”

“好久不見,想過來看看你。怎么,你有意見?”景江律師事務(wù)所里,錦時和一位叫嚴華的男子正聊的酣暢。

“有意見。”律師就是律師,舉手投足間干凈利落,讓人捕捉不到絲毫的蛛絲馬跡。

“意見駁回。”

“你周大才子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找我,不僅僅是為了敘舊吧?”

“說吧,有什么我可以效勞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對方坦白豪爽的性格依舊不減當年。

坐在錦時對面的嚴華,是他高中三年的“死黨”兼好友。高中三年,一直視錦時為學習上的競爭對手。只是他從來都不屑與人競爭。對他而言,人最大的競爭只有自己而已。那是在遇到蘇雨眠以前。那時候,學校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第一周錦時,第二定嚴華。

因為嚴華的執(zhí)著,所以他們就成了學霸CP,既相互幫助,又彼此競爭。后來,因為大學選專業(yè)的緣故,錦時去了S大,而嚴華則去了另一所以法律專業(yè)為特色的法學院。畢業(yè)后,錦時再見他時,他已經(jīng)一躍成了業(yè)界聞名遐邇的大律師了,專門幫人打離婚官司。業(yè)界近年來有一個傳聞:打官司找嚴華,閻王見了都害怕。

“這次找你來,主要是想你幫我調(diào)查一個人。”

嚴華拿起手中的資料,翻來一看,嘴角有一絲淺笑,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我們堂堂周大才子什么時候開始對女人感興趣了?傳聞你不近女色,看來也沒那么正派。”

“嚴大律師是要改行當記者嗎?我倒是有認識的人脈可以介紹給你。”錦時正面反詰。

嚴華說不過錦時,便搖搖頭矢口否認,“我從來不八卦,只是你周大才子聲名在外,讓我們這群人想不關(guān)心都難吶。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查案吧。”

錦時臨走前,拍了拍嚴華的肩膀,“事后請你吃飯。”

程斐今年依舊在母親的強威下進行著相親活動。不過,今年她有了穩(wěn)定的相親對象。程氏夫婦第一眼就認定的準女婿——秦嘉遠。

她和秦嘉遠約在正南街角的一個咖啡館見面。

出門前,程媽媽把上課教學生的勁頭都使了出來。三令五申地要求女兒要好好表現(xiàn)。還勒令她,如果相親再不成功,就不準回家。

不準回家?偶爾不著家她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想到自己老媽的高超廚藝,她就心癢癢。

半個小時后,她坐上計程車直奔正南街。

他正襟危坐在臨窗一角。窗外陽光燦爛,落葉成陣,飄落的是她的心。程斐腦中有一刻的電閃雷鳴,下一刻神情恢復,漫不經(jīng)心地走過去。

“程小姐,今天約我來有什么事嗎?”他抬起頭,溫和的語氣彰顯著他不凡的紳士風度。

她猶豫再三,還是提出了那個讓她自己都覺得難為情的請求,“你能假扮我的男朋友嗎?”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秦嘉遠詫異不已這樣的話居然會從她口里說出。

“沒有,既然大家都認識,做個朋友有何不可?”

“朋友是可以,但是,男,朋,友,就有點強人所難了。”他話語里特意強調(diào)男朋友。

這句話讓程斐有些生氣,“要不是為了躲避老媽的追捕,我又怎么會出此下策?”

他詰問的語氣里有些不解,“像程小姐這樣優(yōu)秀的人,身邊不乏有優(yōu)質(zhì)的追求者吧?”

她實在是受不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了,磨磨唧唧。答應(yīng)就是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拉倒。咆哮的高音把他嚇了一跳,回頭率也是高達100%。

“你是他們看上的準女婿。”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壓低了聲音,“如果你答應(yīng)的話,我可以幫你追眠眠。”

“程小姐挺擅長心理學。人心猜得很透呀。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要是不答應(yīng)的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抬頭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眼睛大而亮,清澈的眼神里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是他曾未從其他女人那里見到的率真和自信。

“好,我答應(yīng)。”干脆有力的回答遠遠超乎了程斐的意料。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有時候,緣份這種東西就恰如插柳。他們的緣份從此開始。

剛送別秦嘉遠,準備離開的程斐瞥見角落里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摘掉墨鏡的剎那,她終于確認了。

“爸,媽,你們怎么也在這里?”訝異語氣里有些嗔怪和無奈。

程爸程媽沖著她揮揮手,“嗨,好巧呀!我們聽說這家店的咖啡不錯,我和你媽特意來嘗嘗。”程爸一邊解釋,一邊給程媽遞眼色。

“是嗎?怎么會這么巧呢?”她加重的語氣明顯不相信二老的話。

他們經(jīng)常夫唱婦隨,她已經(jīng)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程斐也沒再追問什么了。

“我要準備回家了。這位美麗的程太太和帥氣的程先生,介意順便載我一程嗎?”

路上,程媽提議讓秦嘉遠明天來家里吃飯。程斐顯然是反對的,借口嘉遠工作繁忙。談判的最終結(jié)果是下個月的禮拜天必須要帶他來家里坐坐。

雨眠剛剛下班,就接到了程斐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她很識趣地先用手捂緊了出聲筒,再調(diào)小音量。盡管如此,那高亢嘹亮的鈴聲依舊讓她成為了整個公交車上的焦點。

她果斷地接起了電話,“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電話這頭一陣沉默過后,“壞消息吧!”

“壞消息就是我媽又逼我去相親了。好消息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就和我漫長的相親生涯徹底地說byebye了。”

程斐的相親活動觸動了她心底里那根柔軟的弦。

身為小學教師的母親,能為她做的,就是每天三頓熱氣騰騰美味可口的佳肴;任勞任怨地洗好她每周的臟衣服;沒收掉她認為會影響學習的隨身聽;每年耳提面命的告誡,禁止早戀。如果看到她和男生走在一起,回家起碼要被盤問2個小時,直到問出結(jié)果。就差在她女兒的腦門上刻“男士止步”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話,365天里至少要聽她講1095遍。

她知道媽媽很愛她,可是總感覺她們之間隔著一道心門,無法逾越。如果她還在,該有多好!會不會也安排她去相親呢?

后來,她在大學里談了一場戀愛,還帶回家里。奇怪的是,母親沒有反對,反倒還對她的這位男友充滿了好奇,時不時地向她打聽有關(guān)他的事。

就在她天真地以為幸福就要來臨時,命運就悄無聲息地潛伏在門外,隨時準備給她當頭一棒。

剛剛到站,就收到了程斐所在美容院的地址。這個瘋狂的丫頭!

雨眠嬉皮笑臉地問:“對方肯定是個大帥哥,讓我們的大明星春心萌動了吧?”

“的確是個帥哥。要不是為了擺平我老媽,我才不想提早結(jié)束對自由的向往呢!”她沒心沒肺地笑著。

她和程斐拼殺了大半條街后,去吃了火鍋,喝了點果酒。酒足飯飽后,倆人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

次日下午六點,坐在公車上的她,一邊散漫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耳機里播放著悅耳的音樂。

手機里一直循環(huán)播放著《傷城》。上海,這座美麗而又多情的城市,好像貫穿了她喜怒哀樂的一生。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在慌亂中拔掉耳機。

“眠眠,晚上有空嗎?”電話那頭的李佳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

她遲疑了三秒鐘,才開口,“怎么,有事?”

“我本來約了陳銘一起看電影。可他朋友今天生病住院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電影呀?”

“八點半,藍海影院二樓,你快點過來哦。”

李佳不由分說,快速掛斷電話,已經(jīng)由不得她拒絕了。那一剎那,她忽然有一種女人天生的直覺,難道李佳在追陳銘?算了,子虛烏有的事還是不要輕易蓋棺定論了。

匆匆忙忙趕到影院。剛出電梯,就折返回洗手間。她洗了把臉,擦了擦手,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披肩的長發(fā)有些凌亂。不禁喃喃自語起來,“蘇雨眠,你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凄慘絕美的笑容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漸漸消退。

剛走出洗手間,李佳的電話又再次打來。

“眠眠,你怎么才來呀?”

“路上有點堵。”

電影的大屏幕里,弗朗西斯卡和攝影師羅伯特深情對視的畫面把她帶回了那段美好的過去。

“錦時,你能不能騎慢一點?我害怕。”坐在自行車后座的她有些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全。

“不能。再慢就趕不上電影開場了。再說了,這是部恐怖片,你得先讓血液沸騰起來,到時候才不會害怕。”聽到他的拒絕后,她不僅害怕,還有些生氣。以前某人還諄諄教誨生命大于一切呢!保持緘默的半小時后,他們終于成功抵達電影院。

進了候影廳,錦時說,“乖乖在這里坐著,我去取票,順便買些可樂和雞翅。”

環(huán)顧四周,候影廳里早已坐滿了人。她只好站在石英柱旁,等他取完了票,買好了吃的,然后挽著他的胳膊,走進放映廳。

他們本來是坐在第三排的。雨眠和別人換了最后一排的位子。

電影才剛開始,她就來吃了。一邊啃著雞翅,一邊喝著可樂。此刻的她只想先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其實,之所以坐在最后一排,就是想在吃東西的時候可以盡量不影響到別人。

他回頭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匪夷所思,“你不會沒吃晚飯吧?”

“還沒呢。這幾天落下的作業(yè)有點多,補了半天的作業(yè),又趕來看電影。就……忘了。”那副嬉皮笑臉地的表情讓某人看了想揍她。

他搖了搖頭,“慢點吃,別噎著,都是你的。”

那個時候,她只顧著吃東西,完全忽視了電影。唯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在她悠哉游哉地喝著可樂時,一個詭譎凄慘,讓人汗毛直豎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經(jīng)久不息。在場的人無不心生恐懼。喝著可樂的她頓時被嗆到淚眼模糊。不是因為喝的太極,而是她真的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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